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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大官底,是一样家数;做好人底,是一样家数。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做大官底,是一样家数
①
;做好人底,是一样家数。
【译文】做大官的,是一样路数;做好人的,又是一样路数。
注释
【注释】①家数:家法、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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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由衷之言,有由口之言。有根心之色,有浮面之色。各不同也,应之者贵审。
夭乔之物利于水泽,土燥烈,天旱干,固枯槁矣。然沃以卤水则黄,沃以油浆则病,沃以沸汤则死。惟井水则生,又不如河水之王。虽然,倘浸渍汪洋、泥淖经月,惟水物则生,其他未有不死者。用恩顾不难哉!
天地间之祸人者,莫如多;令人易多者,莫如美。美味令人多食,美色令人多欲,美声令人多听,美物令人多贪,美官令人多求,美室令人多居,美田令人多置,美寝令人多逸,美言令人多入,美事令人多恋,美景令人多留,美趣令人多思,皆祸媒也。不美则不令人多,不多则不令人败。予有一室,题之曰“远美轩”,而扁其中曰“冷淡”。非不爱美,惧祸之及也。夫鱼见饵不见钩,虎见羊不见阱,猩猩见酒不见人,非不见也,迷于所美而不暇顾也。
圣人处事,有变易无方底,有执极不变底,有一事而所处不同底,有殊事而所处一致底,惟其可而已。自古圣人适当其可者,尧舜禹文周孔数圣人而已。当可而又无迹,此之谓至圣。
我信得过我,人未必信得过我,故君子避嫌。若以正大光明之心如青天白日,又以至诚恻怛之意如火热水寒,何嫌之可避?故君子学问第一要体信,只信了,天下无些子事。
捱不过底事,莫如早行;悔无及之言,何似休说。
豪雄之气,虽正多粗,只用他一分便足济事,那九分都多了,反以偾事矣。
圣人无夜气。
临义莫计利害,论人莫计成败。
理会得“简”之一字,自家身心、天地万物、天下万事尽之矣。一粒金丹不载多药,一分银魂不携钱币。
无功而食,雀鼠是已。肆害而食,虎狼是已。士大夫可图诸座右。
按察司署楹帖:光天化日之下,四方阴邪休行;大冬严雪之中,一点阳春自在。
在上者当慎无名之赏。众皆藉口以希恩,岁遂相沿为故事,故君子恶苟恩。苟恩之人,顾一时,市小惠,徇无厌者之情,而财用之贼也。
法令所行,可以使土偶奔趋;惠泽所浸,可以使枯木萌蘖;教化所孚,可以使鸟兽伏驯;精神所极,可以使鬼神感格,吾必以为圣人矣。
静定后看自家是什么一个人。
汤祷桑林,以身为牺,此史氏之妄也。按汤世十八年旱,至二十三年祷桑林,责六事,于是旱七年矣天乃雨。夫农事冬旱不禁三月,夏旱不禁十日,使汤待七年而后祷,则民已无孑遗矣。何以为圣人?即汤以身祷而天不雨,将自杀与,是绝民也;将不自杀与,是要天也。汤有一身,能供几祷?天虽享祭,宁欲食汤哉?是七年之间,岁岁有旱,未必不祷;岁岁祷雨,未必不应。六事自责,史臣特纪其一时然耳。以人祷,断断乎其无也。
乾坤尽大,何处容我不得?而到处不为人所容,则我之难容也。眇然一身而为世上难容之人,乃号于人曰:人之不能容我也。吁!亦愚矣哉。
问:慎独如何解?曰:先要认住“独”字,“独”字就是“意”字。稠人广坐、千军万马中,都有个“独”,只这意念发出来是大中至正底,这不劳“慎”,就将这“独”字做去,便是天德王道。这意念发出来,九分九厘是,只有一厘苟且为人之意,便要点检克治,这便是慎独了。
治心之学莫妙于“瑟僴”二字,瑟训严密,譬之重关天险,无隙可乘。此谓不疏,物欲自消其窥伺之心。僩训武毅,譬之将军按剑,见者股栗。此谓不弱,物欲自夺其猖獗之气。而今吾辈灵台四无墙户,如露地钱财,有手皆取。又孱弱无能,如杀残俘虏,落胆从人。物欲不须投间抵隙,都是他家产业;不须硬迫柔求,都是他家奴婢。更有那个关防?何人喘息?可哭可恨。
天地万物,其情无一毫不与吾身相干涉,其理无一毫不与吾身相发明。
豪放之心非道之所栖也,是故道凝于宁静。
封建自五帝已然,三王明知不便,势与情不得不用耳。夏继虞,而诸侯无罪,安得废之?汤放桀,费征伐者十一国,余皆服从,安得而废之?武伐纣,不期而会者八百,其不会者或远或不闻,亦在三分有二之数,安得而废之?使六国尊秦为帝,秦亦不废六国,缘他不肯服,势必毕六王而后已。武王之兴灭继绝,孔子之继绝举废,亦自其先世曾有功德,及灭之,不以其罪言之耳。非谓六师所移及九族无血食者,必求复其国也。故封建不必是,郡县不必非
屋漏之地,可服鬼神;室家之中,不厌妻子,然后谓之真学真养。勉强于大庭广众之中,幸一时一事不露本象,遂称之曰贤人君子,恐未必然。
“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此是千古严师。“十目所视,十手所指”,此是千古严刑。
治世之大臣不避嫌,治世之小臣无横议。
贤者只是一味,圣人备五味。一味之人其性执、其见偏,自有用其一味处,但当因才器使耳。
当需莫厌久,久时与得时相邻。若愤其久也而决绝之,是不能忍于斯须而甘弃前劳,坐失后得也,此从事者之大戒也。若看得事体审,便不必需,即需之久,亦当速去。
休蹑著人家脚跟走,此是自得学问。
当大事要心神定,心气足。
悟有顿,修无顿。立志在尧,即一念之尧;一语近舜,即一言之舜;一行师孔,即一事之孔,而况悟乎?若成一个尧、舜、孔子,非真积力充、毙而后已不能。
藏莫大之害而以小利中其意,藏莫大之利而以小害疑其心,此愚者之所必堕而智者之所独觉也。
有人于此:精密者病其疏,靡绮者病其陋,繁缛者病其简,谦恭者病其倨,委曲者病其直,无能可于一世之人,奈何?曰:一身怎可得一世之人?只自点检吾身,果如所病否。若以一身就众口,孔子不能。即能之,成个什么人品?故君子以中道为从违,不以众言为忧喜。
名实如形影,无实之名,造物所忌,而矫伪者贪之,暗修者避之。
投佳果于便溺,濯而献之,食乎?曰:不食。不见而食之,病乎?曰:不病。隔山而指骂之,闻乎?曰:不闻。对面而指骂之,怒乎?曰:怒。曰:此见闻障也。夫能使见而食,闻而不怒,虽入黑海、蹈白刃可也。此炼心者之所当知也。
古称君门远于万里,谓情隔也。岂惟君门?父子殊心,一堂远于万里;兄弟离情,一门远于万里;夫妻反目,一榻远于万里。苟情联志通,则万里之外犹同堂共门而比肩一榻也。以此推之,同时不相知而神交于百世之上下亦然。是知离合在心期,不专在躬逢。躬逢而心期,则天下至遇也。君臣之尧、舜,父子之文、周,师弟之孔、颜。
官贵精不贵多,权贵一不贵分。大都之内,法令不行,则官多权分之故也,故万事俱弛。
四板筑墙,下面仍为上面;两杆推磨,前头即是后头。
阳君子取祸,阴君子独免。阳小人取祸,阴小人得福。阳君子刚正直方,阴君子柔嘉温厚。阳小人暴戾放肆,阴小人奸回智巧。
定、静、安、虑、得,此五字时时有,事事有,离了此五字,便是孟浪做。
有美意,必须有良法乃可行。有良法,又须有良吏乃能成。良吏者,本真实之心,有通变之才,厉明作之政者也。心真则为民恳至,终始如一;才通则因地宜民,不狃于法;明作则禁止令行,察奸厘弊,如是而民必受福。故天下好事,要做必须实做。虚者为之,则文具以扰人;不肖者为之,则济私以害政。不如不做,无损无益。
人之情有言然而意未必然,有事然而意未必然者,非勉强于事势则束缚于体面。善体人者,要在识其难言之情而不使其为言与事所苦,此圣人之所以感人心而人乐为之死也。
见是贤者就着意回护,虽有过差,都向好边替他想。见是不贤者,就着意搜索,虽有偏长,都向恶边替他想。自宋儒以来,率坐此失,大段都是个偏识见,所谓好而不知其恶,恶而不知其美者。惟圣人便无此失,只是此心虚平。
毫厘之轻,斤钧之所藉以为重者也;合勺之微,斛斗之所赖以多者也;分寸之短,丈尺之所需以为长者也。
无慎独工夫,不是真学问;无大庭效验,不是真慎独。终日哓哓,只是口头禅耳。
道自孔孟之后,无人识三代以上面目,汉儒无见于精,宋儒无见于大。
权贵之门,虽系通家知己也,须见面稀、行踪少就好。尝爱唐诗有“终日帝城里,不识五侯门”之句,可为新进之法。
取天下,守天下,只在一种人上加意念,一个字上做工夫。一种人是那个?曰“民”。一个字是什么?曰“安”。
冷淡中有无限受用处,都恋恋炎热,抵死不悟,既悟不知回头,既回头却又羡慕,此是一种依膻附腥底人,切莫与谈真滋味。
天下之势,顿可为也,渐不可为也。顿之来也骤,渐之来也远。顿之著力在终,渐之著力在始。
世之衰也,卑幼贱微气高志肆而无上,子弟不知有父母,妇不知有舅姑,后进不知有先达,士民不知有官师,郎署不知有公卿,偏裨军士不知有主帅,目空空而气勃勃,耻于分义而敢于陵驾。呜呼!世道至此,未有不乱不亡者也。
夫水,遏之乃所以多之,泄之乃所以竭之。惟仁者能泄,惟智者知泄。
某居官厌无情者之多言,每裁抑之。盖无厌之欲,非分之求,若以温颜接之,彼恳乞无已,烦琐不休,非严拒则一日之应酬几何?及部署日看得人有不尽之情,抑不使通,亦未尽善。尝题二语于私署云:要说底尽着都说,我不嗔你;不该从未敢轻从,你休怪我。或曰:毕竟往日是。
风之初发于谷也,拔木走石,渐远而减,又远而弱,又远而微,又远而尽,其势然也。使风出谷也,仅能振叶拂毛,即咫尺不能推行矣。京师号令之首,纪法不可以不振也。
口有惯言,身有误动,皆不存心之故也。故君子未事前定,当事凝一。识所不逮,力所不能,虽过无愧心矣。
仁厚刻薄是修短关,行止语默是祸福关,勤惰俭奢是成败关,饮食男女是死生关。
而今当民穷财尽之时,动称矿税之害。以为事干君父,谏之不行,总付无可奈何。吾且就吾辈安民节用以自便者言之。饮食入腹,三分银用之不尽,而食前方丈,总属暴殄,要他何用?仆隶二人,无三十里不肉食者,下程饭卓,要他何用?轿扛人夫,吏书马匹,宽然有余,而鼓吹旌旗,要他何用?下莞上簟,公座围裙,尽章物采矣,而满房铺毡,要他何用?上司新到,须要参谒,而节寿之日,各州县币帛下程,充庭盈门,要他何用?前呼后拥,不减百
宁开怨府,无开恩窦。怨府难充而恩窦易扩也,怨府易闭而恩窦难塞也,闭怨府为福而塞恩窦为祸也。怨府一仁者能闭之,恩窦非仁义理智信备不能塞也。仁者布大德不干小誉,义者能果断不为姑息,礼者有等差节文,不一切以苦人情,智者有权宜运用,不张皇以骇闻听,信者素孚人,举措不生众疑。缺一必无全计矣。
用人之道,贵当其才;理财之道,贵去其蠹。人君以识深虑远者谋社稷,以老成持重者养国脉,以振励明作者起颓敝,以通时达变者调治化,以秉公持正者寄钧衡,以烛奸嫉邪者为按察,以厚下爱民者居守牧,以智深勇沉者典兵戎,以平恕明允者治刑狱,以廉静综核者掌会计,以惜耻养德者司教化,则用人当其才矣。宫妾无慢弃之帛,殿廷无金珠之玩,近侍绝贿赂之通,宠幸无不赀之赏,臣工严贪墨之诛,迎送惩威福之滥,工商重淫巧之罚,众庶谨僭
士君子要任天下国家事,先把本身除外,所以说“策名委质”,言自策名之后,身已非我有矣,况富贵乎?若营营于富贵身家,却是社稷苍生委质于我也,君之贼臣乎!天之僇民乎!
“心平气和”,此四字非涵养不能做。工夫只在个定火,火定则百物兼照,万事得理。水明而火昏,静属水,动属火,故病人火动则躁扰狂越,及其苏定,浑不能记。苏定者,水澄清而火熄也。故人非火不生,非火不死;事非火不济,非火不败。惟君子善处火,故身安而德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