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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礼非二物也,皆令人迁善而去恶也,故远于礼则近于刑。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刑、礼非二物也,皆令人迁善而去恶也,故远于礼则近于刑。
【译文】刑罚和礼法不是两件东西,都是为了让人迁善去恶的,因此和礼距离远了和刑就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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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此舜时狱也。以舜之圣,皋陶之明,听比屋可封之民,当淳朴未散之世,宜无不得其情者,何疑而有不经之失哉?则知五听之法不足以尽民,而疑狱难决自古有之,故圣人宁不明也而不忍不仁。今之决狱辄耻不明而以臆度之见、偏主之失杀人,大可恨也。夫天道好生,鬼神有知,奈何为此?故宁错生了人,休错杀了人。错生则生者尚有悔过之时,错杀则我亦有杀人之罪。司刑者慎之。
士君子一出口无反悔之言,一动手无更改之事,诚之于思故也。
姑息依恋,是处人大病痛,当义处,虽处骨肉,亦要果断。鲁莽径直,是处事大病痛,当紧要处,虽细微亦要检点。
今之国语乡评,皆绳人以细行。细行一亏,若不可容于清议。至于大节都脱略废坠,浑不说起。道之不明亦至此乎?可叹也已!
胸中只摆脱一“恋”字,便十分爽净,十分自在。人生最苦处,只是此心沾泥带水,明是知得,不能断割耳。
公、私两字是宇宙的人鬼关,若自朝堂以至闾里,只把持得“公”字定,便自天清地宁、政清讼息。只一个“私”字,扰攘的不成世界。
只一条线把紧,要机括提掇得醒,满眼景物都生色,到处鬼神都响应。
鬼神无声无臭,而有声有臭者乃无声无臭之散殊也。故先王以声臭为感格鬼神之妙机。周人尚臭,商人尚声,自非达幽明之故者,难以语此。
功业之士,清虚者以为粗才,不知尧、舜、禹、汤、皋、夔、稷、契功业乎?清虚乎?饱食暖衣而工骚墨之事、话玄虚之理,谓勤政事者为俗吏,谓工农桑者为鄙夫,此敝化之民也,尧舜之世无之。
祸之成也,必有渐;其激也,奋于积。智者于其渐也绝之,于其积也消之,甚则决之。决之必须妙手,譬之疡然,郁而内溃,不如外决;成而后决,不如早散。
予尝怒一卒,欲重治之。召之,久不至,减予怒之半。又久而后至,诟之而止。因自笑曰:“是怒也,始发而中节邪?中减而中节邪?终止而中节邪?”惟圣人之怒,初发时便恰好,终始只是一个念头不变。
山林处士常养一个傲慢轻人之象,常积一腹痛愤不平之气,此是大病痛。
周公是一部活《周礼》,世只有周公不必有《周礼》,使周公而生于今,宁一一用《周礼》哉!愚谓有周公虽无《周礼》可也,无周公虽无《周礼》可也。
干天下事无以期限自宽,事有不测,时有不给,常有余于期限之内,有多少受用处。
坐间皆谈笑,而我色庄;坐间皆悲感,而我色怡。此之谓乖戾,处己处人两失之。
善处世者,要得人自然之情。得人自然之情,则何所不得?失人自然之情,则何所不失?不惟帝王为然,虽二人同行,亦离此道不得。
微者正之,甚者从之,从微则甚,正甚愈甚。天地万物气化人事莫不皆然。是故正微从甚,皆所以禁之也,此二帝三王之所以治也。
圣明之世,情、礼、法三者不相忤也。末世情胜则夺法,法胜则夺礼。
有处常之五常,有处变之五常。处常之五常是经,人所共知;处变之五常是权,非识道者不能知也。不擒二毛,不以仁称;而血流漂杵,不害其为仁。“二子乘舟”,不以义称;而管、霍被戮,不害其为义。由此推之,不可胜数也。嗟夫!世无有识者,每泥于常而不通其变。世无识有识者,每责其经而不谅其权。此两人皆道之贼也,事之所以难济也。噫!非精义择中之君子,其谁能用之?其谁能识之?
疏法胜于密心,宽令胜于严主。
孔子只是一个通,通外更无孔子。
学问要诀只有八个字:涵养德性,变化气质。守住这个,再莫向迷津问渡。
世间有三利衢坏人心术,有四要路坏人气质,当此地而不坏者,可谓定守矣。君门,士大夫之利衢也。公门,吏胥之利衢也。市门,商贾之利衢也。翰林、吏部、台、省,四要路也。有道者处之,在在都是真我。
霸者,豪强威武之名,非奸盗诈伪之类。小人之情,有力便挟力,不用伪;力不足而济以谋,便用伪。若力量自足以压服天下,震慑诸侯,直恁做将去,不怕他不从,便靠不到智术上,如何肯伪?王霸以诚伪分,自宋儒始,其实误在“五伯假之”、“以力假仁”二“假”字上,不知这“假”字只是“借”字。二帝三王以天德为本,便自能行仁,夫焉有所倚?霸者要做好事,原没本领,便少不得借势力以行之,不然令不行,禁不止矣。乃是借威力以行仁
玄奇之疾,医以平易;英发之疾,医以深沉;阔大之疾,医以充实。不远之复,不若未行之审也。
临义莫计利害,论人莫计成败。
孔子在鲁,中大夫耳,下大夫僚侪也,而犹侃侃。今监司见属吏,煦煦沾沾,温之以儿女子之情。才正体统,辄曰示人以难堪;才尚综核,则曰待人以苛刻。上务以长厚悦下官心,以树他日之桃李;下务以弥文涂上官耳目,以了今日之簿书。吏治安得修举?民生安得辑宁?忧时者伤心恸之。
恩礼出于人情之自然,不可强致,然礼系体面,犹可责人;恩出于根心,反以责而失之矣。故恩薄可结之使厚,恩离可结之使固,一相责望,为怨滋深。古父子兄弟夫妇之间,使骨肉为寇仇,皆坐责之一字耳。
一则见性,两则生情。人未有偶而能静者,物未有偶而无声者。
余日日有过,然自信过发吾心如清水之鱼,才发即见,小发即觉,所以卒不得遂其豪悍至流浪不可收拾者,胸中是非原先有以照之也。所以常发者何也?只是心不存,养不定。
力负邱山未足雄,地负万山,此身还负地。量包沧海不为大,天包四海,吾量欲包天。
德性以收敛沉着为第一。收敛沉着中,又以精明平易为第一。大段收敛沉着人怕含糊,怕深险。浅浮子虽光明洞达,非蓄德之器也。
任教万分矜持,千分点检,里面无自然根本,仓卒之际、忽突之顷,本态自然露出。是以君子慎独。独中只有这个,发出来只是这个,何劳回护?何用支吾?
一友人沉雅从容,若温而不理者。随身急用之物,座客失备者三人,此友取之袖中,皆足以应之。或难以数物,呼左右取之,携中黎然在也。余叹服曰:“君不穷于所用哉!”曰:我无以用为也,此第二者,偶备其万一耳。备之心,慎之之心也,慎在备先。凡所以需吾备者,吾已先图,无赖于备,故自有备以来,吾无万一,故备常余而不用。或曰:是无用备矣。曰:无万一而犹备,此吾之所以为慎也。若恃备而不慎,则备也者,长吾之怠者也,久之必
“熟思审处”,此四字德业之首务;“锐意极力”,此四字德业之要务;“有渐无已”,此四字德业之成务;“深忧过计”,此四字德业之终务。
人人因循昏忽,在醉梦中过了一生,坏废了天下多少事!惟忧勤惕励之君子常自惺惺爽觉。
万物得天地之气以生,有宜温者,有宜微温者,有宜太温者,有宜温而风者,有宜温而湿者,有宜温而燥者,有宜温而时风时湿者。何气所生则宜何气,得之则长养,失之则伤病。气有一毫之爽,万物阴受一毫之病,其宜凉宜寒宜暑无不皆然,飞潜、动植、蠛蠓之物无不皆然。故天地位则万物育,王道平则万民遂。
士大夫居乡,无论大有裨益,只不违禁出息、倚势侵陵、受贿嘱托、讨占夫役,无此四恶,也还算一分人。或曰:家计萧条,安得不治生?曰:治生有道,如此而后治生,无势可藉者死乎?或曰:亲族有事,安得不伸理?曰:官自有法,有讼必藉请谒,无力可通者死乎?士大夫无穷饿而死之理,安用寡廉丧耻若是。
常使精神在心目间,便有主而不眩。于客感之交,只一昏昏,便是胡乱应酬。岂无偶合?终非心上经历过,竟无长进,譬之梦食,岂能饱哉?
骤制则小者未必贴服,以渐则天下无豪杰皆就我羁靮矣。明制则愚者亦生机械,默制则天下无智巧皆入我范围矣。此驭夷狄、待小人之微权,君子用之则为术知,小人用之则为智巧,舍是未有能济者也。或曰:何不以至诚行之?曰:此何尝不至诚?但不浅露轻率耳。孔子曰:“机事不密则害成。”此之谓与?
为人辩冤白谤,是第一天理。
善用威者不轻怒,善用恩者不妄施。
誉既汝归,毁将安辞?利既汝归,害将安辞?功既汝归,罪将安辞?
世之人常把好事让与他人做,而甘居己于不肖,又要掠个好名儿在身上,而诋他人为不肖。悲夫!是益其不肖也。
不齐,天之道也,数之自然也。故万物生于不齐而死于齐。而世之任情厌事者乃欲一切齐之,是益以甚其不齐者也。夫不齐其不齐则简而易治,齐其不齐则乱而多端。
滑稽诙谐,言毕而左右顾,惟恐人无笑容,此所谓“巧言令色”者也。小人侧媚皆此态耳,小子戒之。
世界一般是唐虞时世界,黎民一般是唐虞时黎民,而治不古若,非气化之罪也。
顺其自然,只有一毫矫强,便不是;得其本有,只有一毫增益,便不是。
中高第,做美官,欲得愿足,这不是了却一生事。只是作人不端,或无过可称而分毫无补于世,则高第美官反以益吾之耻者也。而世顾以此自多,予不知其何心。
太平之时,文武将吏习于懒散,拾前人之唾余,高谈阔论,尽似真才。乃稍稍艰大事到手,仓皇迷闷,无一干济之术。可叹可恨!士君子平日事事讲求,在在体验,临时只办得三五分,若全然不理会,只似纸舟尘饭耳。
不以外至者为荣辱,极有受用处,然须是里面分数足始得。今人见人敬慢辄有喜愠心,皆外重者也,此迷不破,胸中冰炭一生。
夫民怀敢怒之心,畏不敢犯之法,以待可乘之衅,众心已离而上之人且恣其虐以甚之,此桀、纣之所以亡也。是以明王推自然之心,置同然之腹,不恃其顺我者之迹,而欲得其无怨我者之心,体其意欲而不忍拂,知民之心不尽见之于声色而有隐而难知者在也。此所以固结深厚而子孙终必赖之也。
不知天地观四时,不知四时观万物。四时分成是四截,总是一气呼吸。譬如釜水寒温热凉,随火之有无而变,不可谓之四水。万物分来是万种,总来一气薰陶。譬如一树花,大小后先随气之完欠而成,不可谓之殊花。
万水自发源处入百川,容不得;入江淮河汉,容不得。直流至海,则浩浩恢恢,不知江淮几时入,河汉何处来,兼收而并容之矣。闲杂懊恼,无端谤讟,傥来横逆,加之众人不受,加之贤人不受,加之圣人则了不见其辞色,自有道以处之。故圣人者,疾垢之海也。
不怕千日密,只愁一事疏。诚了再无疏处,小人掩著,徒劳尔心矣。譬之于物,一毫欠缺,久则自有欠缺承当时。譬之于身,一毫虚弱,久则自有虚弱承当时。
夫礼也,严于妇人之守贞而疏于男子之纵欲,亦圣人之偏也。今舆隶仆僮皆有婢妾娼女,小童莫不淫狎,以为丈夫之小节而莫之问,陵嫡失所,逼妾殒身者纷纷,恐非圣王之世所宜也,此不可不严为之禁也。
与小人处,一分计较不得,须要放宽一步。
只有无迹而生疑,再无有意而能掩者,可不畏哉!
有国家者,厚下恤民非独为民也。譬之于墉,广其下削其上乃可固也。譬之于木,溉其本剔其末乃可茂也。夫墉未有上丰下狭不倾,木未有露本繁末而不毙者。可畏也夫!
家长不能令人敬,则教令不行;不能令人爱,则心志不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