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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门心传惟有颜子一人,曾子便属第二等。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孔门心传惟有颜子一人,曾子便属第二等。
【译文】孔子的门人弟子中,得到孔子的心传的只有颜渊一人,曾子便属第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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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圣贤孜孜汲汲,惕励忧勤,只是以济世安民为己任,以检身约己为先图,自有知以至于盖棺,尚有未毕之性分,不了之心缘。不惟孔、孟,虽佛、老、墨、申、韩皆有一种毙而后已念头,是以生不为世间赘疣之物,死不为幽冥浮荡之鬼。乃西晋王衍辈一出,以身为懒散之物,百不经心,放荡于礼法之外,一无所忌,以浮谈玄语为得圣之清,以灭理废教为得道之本,以浪游于山水之间为高人,以衔杯于糟曲之林为达士。人废职业,家尚虚无,不止亡
气忌盛,心忌满,才忌露。
学者穷经博古,涉事筹今,只见日之不足,惟恐一登荐举,不能有所建树。仕者修政立事,淑世安民,只见日之不足,惟恐一旦升迁,不获竟其施为。此是确实心肠,真正学问,为学为政之得真味也。
人情天下古今所同,圣人惧其肆,特为之立中以防之,故民易从。有乱道者从而矫之,为天下古今所难为之事,以为名高,无识者相与骇异之,崇奖之,以率天下。不知凡于人情不近者,皆道之贼也。故立法不可太激,制礼不可太严,责人不可太尽。然后可以同归于道,不然是驱之使畔也。
筑基树臬者,千年之计也。改弦易辙者,百年之计也。兴废补敝者,十年之计也。垩白黝青者,一时之计也。因仍苟且,势必积衰;助波覆倾,反以裕蛊。先天下之忧者可以审矣。
阳不能藏,阴不能显。才有藏处,便是阳中之阴;才有显处,便是阴中之阳。
责人到闭口卷舌、面赤背汗时,犹刺刺不已,岂不快心?然浅隘刻薄甚矣。故君子攻人不尽其过,须含蓄以余人之愧惧,令其自新,方有趣味,是谓以善养人。
王法上承天道,下顺人情,要个大中至正,不容有一毫偏重偏轻之制。行法者要个大公无我,不容有一毫故出故入之心,则是天也。君臣以天行法,而后下民以天相安。
纤芥,众人能见,置纤芥于百里处,非骊龙不能见。疑似,贤人能辨,精义而至入神,非圣人不能辨。夫以圣人之辨语贤人,且滋其惑,况众人乎?是故微言不入世人之耳。
天地万物之理,出于静入于静;人心之理,发于静归于静。静者,万理之橐龠,万化之枢纽也。动中发出来,与天则便不相似,故虽暴肆之人,平旦皆有良心,发于静也。过后皆有悔心,归于静也。
当多事之秋,用无才之君子,不如用有才之小人。
予尝怒一卒,欲重治之。召之,久不至,减予怒之半。又久而后至,诟之而止。因自笑曰:“是怒也,始发而中节邪?中减而中节邪?终止而中节邪?”惟圣人之怒,初发时便恰好,终始只是一个念头不变。
役一己之聪明,虽圣人不能智;用天下之耳目,虽众人不能愚。
士大夫居乡,无论大有裨益,只不违禁出息、倚势侵陵、受贿嘱托、讨占夫役,无此四恶,也还算一分人。或曰:家计萧条,安得不治生?曰:治生有道,如此而后治生,无势可藉者死乎?或曰:亲族有事,安得不伸理?曰:官自有法,有讼必藉请谒,无力可通者死乎?士大夫无穷饿而死之理,安用寡廉丧耻若是。
一代人才自足以成一代之治,既作养无术而用之者又非其人,无怪乎万事不理也。
民情不可使不便,不可使甚便。不便则壅阏而不通,甚者令之不行,必溃决而不可收拾。甚便则纵肆而不检,甚者法不能制,必放溢而不敢约束。故圣人同其好恶以体其必至之情,纳之礼法以防其不可长之渐,故能相安相习而不至于为乱。
因偶然之事,立不变之法;惩一夫之失,苦天下之人。法莫病于此矣。近日建白,往往而然。
才有一分自满之心,面上便带自满之色,口中便出自满之声,此有道之所耻也。见得大时,世间再无可满之事,吾分再无能满之时,何可满之有?故盛德容貌若愚。
疾言遽色、厉声怒气,原无用处。万事万物只以心平气和处之,自有妙应。余褊,每坐此失,书以自警。
事前忍易,正事忍难;正事悔易,事后悔难。
口塞而鼻气盛,鼻塞而口气盛,鼻口俱塞,胀闷而死。治河者不可不知也。故欲其力大而势急,则塞其旁流;欲其力微而势杀也,则多其支派;欲其蓄积而有用也,则节其急流。治天下之于民情也亦然。
或问:中之道,尧舜传心,必有至玄至妙之理?余叹曰:只就我两人眼前说这饮酒,不为限量,不至过醉,这就是饮酒之中。这说话,不缄默,不狂诞,这就是说话之中。是作揖跪拜,不烦不疏,不疾不徐,这就是作揖跪拜之中。一事得中,就是一事底尧舜,推之万事皆然。又到那安行处,便是十全底尧舜。
有人情之识,有物理之识,有事体之识,有事势之识,有事变之识,有精细之识,有阔大之识。此皆不可兼也,而事变之识为难,阔大之识为贵。
某居官厌无情者之多言,每裁抑之。盖无厌之欲,非分之求,若以温颜接之,彼恳乞无已,烦琐不休,非严拒则一日之应酬几何?及部署日看得人有不尽之情,抑不使通,亦未尽善。尝题二语于私署云:要说底尽着都说,我不嗔你;不该从未敢轻从,你休怪我。或曰:毕竟往日是。
总埋泉壤终须白,才露天机便不玄。
少年只要想我见在干些什么事,到头成个什么人,这便有多少恨心,多少愧汗,如何放得自家过。
日日行不怕千万里,常常做不怕千万事。
称人之善,我有一善,又何妒焉?称人之恶,我有一恶,又何毁焉?
弃此身操执之常而以圆软沽俗誉,忘国家远大之患而以宽厚市私恩,巧趋人所未见之利,善避人所未识之害,立身于百祸不侵之地,事成而我有功,事败而我无咎,此智巧士也,国家奚赖焉!
一里人事专利己,屡为训说不从。后每每作善事,好施贫救难。予喜之,称曰:“君近日作事,每每在天理上留心,何所感悟而然?”曰:“近日读司马温公语,有云:‘不如积阴德于冥冥之中,以为子孙长久之计。’”予笑曰:“君依旧是利心,子孙安得受福?”
进食于亲,侑而不劝;进言于亲,论而不谏;进侍于亲,和而不庄。亲有疾忧而不悲,身有疾形而不声。
异端者,本无不同而端绪异也。千古以来,惟尧、舜、禹、汤、文、武、孔、孟一脉是正端,千古不异。无论佛、老、庄、列、申、韩、管、商,即伯夷、伊尹、柳下惠都是异端,子贡、子夏之徒都流而异端。盖端之初分也,如路之有歧,未分之初都是一处发脚,既出门后,一股向西南走,一股向东南走,走到极处,末路梢头,相去不知几千万里,其始何尝不一本哉!故学问要析同异于毫厘,非是好辩,惧末流之可哀也!
善处世者,要得人自然之情。得人自然之情,则何所不得?失人自然之情,则何所不失?不惟帝王为然,虽二人同行,亦离此道不得。
喜奉承是个愚障,彼之甘言卑辞、隆礼过情,冀得其所欲而免其可罪也。而我喜之、感之,遂其不当得之欲,而免其不可已之罪,以自蹈于废公党恶之大咎,以自犯于难事易悦之小人,是奉承人者智巧,而喜奉承者愚也。乃以为相沿旧规责望于贤者,遂以不奉承恨之,甚者罗织而害之,其获罪国法圣训深矣,此居要路者之大戒也。虽然,奉承人者未尝不愚也,使其所奉承而小人也则可,果君子也,彼未尝不以此观人品也。
谈道者虽极精切,须向苦心人说,可使手舞足蹈,可使大叫垂泣。何者?以求通未得之心,闻了然透彻之语,如饥得珍羞,如旱得霖雨。相悦以解,妙不容言。其不然者,如麻木之肌,针灸终日,尚不能觉,而以爪搔之,安知痛痒哉?吾窃为言者惜也。故大道独契,至理不言。非圣贤之忍于弃人,徒哓哓无益耳。是以圣人待问而后言,犹因人而就事。
圣人在上,能使天下万物各止其当然之所,而无陵夺假借之患,夫是之谓各安其分而天地位焉。能使天地万物各遂其同然之情而无抑郁倔强之态,夫是之谓各得其愿而万物育焉。
知费之为省,善省者也,而以省为省者愚,其费必倍。知劳之为逸者,善逸者也,而以逸为逸者昏,其劳必多。知苦之为乐者,善乐者也,而以乐为乐者痴,一苦不返。知通之为塞者,善塞者也,而以塞为塞者拙,一通必竭。
夫势,智者之所藉以成功,愚者之所逆以取败者也。夫势之盛也,天地圣人不能裁;势之衰也,天地圣人不能振,亦因之而已。因之中寓处之权,此善用势者也,乃所以裁之振之也。
尧眉舜目,文王之身,仲尼之步,而盗跖其心,君子不贵也。有数圣贤之心,何妨貌以盗跖?
圣学专责人事,专言实理。
水,质也,以万物为用;火,气也,以万物为体。及其化也,同归于无迹。水性徐,火性疾,故水之入物也,因火而病。水有定气,火无定气,故火附刚则刚,附柔则柔,水则入柔不入刚也。
静里看物欲,如业镜照妖。
捱不过底事,莫如早行;悔无及之言,何似休说。
心怕二三,情怕一。
点检将来,无愧心,无悔言,无耻行,胸中何等快乐!只苦不能,所以君子有终身之忧。常见王心斋《学乐歌》,心颇疑之,乐是自然养盛所致,如何学得?
不得罪于法易,不得罪于理难,君子只是不得罪于理耳。
文名、才名、艺名、勇名,人尽让得过,惟是道德之名则妒者众矣。无文、无才、无艺、无勇,人尽谦得起,惟是无道德之名则愧者众矣。君子以道德之实潜修,以道德之名自掩。
“尧舜事功,孔孟学术”,此八字是君子终身急务。或问:尧舜事功,孔孟学术,何处下手?曰: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此是孔孟学术;使天下万物各得其所,此是尧舜事功,总来是一个念头。
古人之宽大,非直为道理当如此,然煞有受用处。弘器度以养德也,省怨怒以养气也,绝仇雠以远祸也。
心术、学术、政术,此三者不可不辨也。心术要辨个诚伪,学术要辨个邪正,政术要辨个王伯,总是心术诚了,别个再不差。
难管底是任意,难防底是惯病,此处着力,便是穴上着针,痒处着手。
品第大臣率有六等,上焉者宽厚深沉,远识兼照,造福于无形,消祸于未然,无智名勇功,而天下阴受其赐。其次刚明任事,慷慨敢言,爱国如家,忧时如病,而不免太露锋芒,得失相半。其次恬静逐时,动循故事,利不能兴,害不能除。其次持禄养望,保身固宠,国家安危,略不介怀。其次贪功启衅,怙宠张威,愎是任情,扰乱国政。其次奸险凶淫,煽虐肆毒,贼伤善类,蛊惑君心,断国家命脉,失四海人望。
无才无学,士之羞也;有才有学,士之忧也。夫才学非有之难,而降伏之难。君子贵才学以成身也,非以矜己也;以济世也,非以夸人也。故才学如剑,当可试之时一试,不则藏诸室,无以炫弄,不然鲜不为身祸者。自古十人而十,百人而百,无一悻免,可不忧哉!
天下至精之理、至难之事,若以潜玩沉思求之,无厌无躁,虽中人以下未有不得者。
善养身者,饥渴寒暑劳役外感屡变,而气体若一,未尝变也。善养德者,死生荣辱夷险外感屡变,而意念若一,未尝变也。夫藏令之身至发扬时而解㑊,长令之身至收敛时而郁阏,不得谓之定气。宿称镇静,至仓卒而色变;宿称淡泊,至纷华而心动,不得谓之定力。斯二者皆无养之过也。
心术以光明笃实为第一,容貌以正大老成为第一,言语以简重真切为第一。
白花菜,掐不尽,一股挜十头,一夜生三寸。
两精、两备、两勇、两智、两愚、两意,则多寡强弱在所必较。以精乘杂,以备乘疏,以勇乘怯,以智乘愚,以有余乘不足,以有意乘不意,以决乘二三;以合德乘离心,以锐乘疲,以慎乘怠,则多寡强弱非所论矣。故战之胜负无他,得其所乘与为人所乘,其得失不啻百也。实精也,而示之以杂;实备也,而示之以疏;实勇也,而示之以怯;实智也,而示之以愚;实有余也,而示之以不足;实有意也,而示之以不意;实有决也,而示之以二三;实合德
读书人最怕诵底是古人语,做底是自家人。这等读书,虽闭户十年,破卷五车,成什么用?
为政要使百姓大家相安,其大利害当兴革者不过什一,外此只宜行所无事,不可有意立名建功以求烜赫之誉。故君子之建白,以无智名勇功为第一。至于雷厉风行,未尝不用,譬之天道,然以冲和镇静为常,疾风迅雷间用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