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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不可太阔,太阔则填塞难完;头绪不可太繁,太繁则照管不到。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手段不可太阔,太阔则填塞难完;头绪不可太繁,太繁则照管不到。
【译文】赏赐时出手不可太大,太大则难以满足对方的要求。做事时头绪不可太繁,太繁则照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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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人计可否,畏礼义,惜体面。战国人只是计利害,机械变诈,苟谋成计得,顾甚体面,说甚羞耻。
真机真味要涵蓄,休点破。其妙无穷,不可言喻。所以圣人无言。一犯口颊,穷年说不尽,又离披浇漓,无一些咀嚼处矣。
大道有一条正路,进道有一定等级。圣人教人只示以一定之成法,在人自理会。理会得一步,再说与一步,其第一步不理会到十分,也不说与第二步。非是苦人,等级原是如此。第一步差一寸,也到第二步不得。孔子于赐,才说与他“一贯”,又先难他“多学而识”一语。至于仁者之事,又说“赐也,非尔所及”。今人开口便讲学脉,便说本体,以此接引后学,何似痴人前说梦?孔门无此教法。
圣人不示人以难法,其所行者,天下万世之可能者也;其所言者,天下万世之可知者也。非圣人贬以徇人也,圣人虽欲行其所不能,言其所不知,而不可得也。道本如是其易知易从也。
汤、武之诰、誓,尧、舜之所悲,桀、纣之所笑也。是岂不示信于民而白己之心乎?尧、舜曰:何待哓哓尔示民,民不忍不从。桀、纣曰:何待哓哓尔示民,民不敢不从。观《书》之诰、誓而知王道之衰矣。世道至汤、武,其势必有桀、纣,又其势必至有秦、项、莽、操也。是故维持世道者不可不虑其流。
一日与友人论身修道理,友人曰:“吾老矣。”某曰:“公无自弃,平日为恶,即属纩时干一好事,不失为改过之鬼,况一息尚存乎?”
形者,气之囊橐也;气者,形之线索也。无形,则气无所凭藉以生;无气,则形无所鼓舞以为生。形须臾不可无气,气无形则万古依然在宇宙间也。
正大光明,透彻简易,如天地之为形,如日月之垂象,足以开物成务,足以济世安民,达之天下万世而无弊,此谓天言。平易明白,切近精实,出于吾口而当于天下之心,载之典籍而裨于古人之道,是谓人言。艰深幽僻,吊诡探奇,不自句读不能通其文,通则无分毫会心之理趣;不考音韵不能识其字,识则皆常行日用之形声,是谓鬼言。鬼言者,道之贼也,木之孽也,经生学士之殃也。然而世人崇尚之者何?逃之怪异,足以文凡陋之笔;见其怪异,易
大纛高牙,鸣金奏管,飞旌卷盖,清道唱驺,舆中之人志骄意得矣。苍生之疾苦几何?职业之修废几何?使无愧于心焉,即匹马单车,如听钧天之乐。不然是益厚吾过也。妇人孺子岂不惊炫,恐有道者笑之。故君子之车服仪从足以辨等威而已,所汲汲者固自有在也。
善用力者,举百钧若一羽;善用众者,操万旅若一人。
天下至精之理、至难之事,若以潜玩沉思求之,无厌无躁,虽中人以下未有不得者。
上智不悔,详于事先也;下愚不悔,迷于事后也。惟君子多悔,虽然,悔人事不悔天命,悔我不悔人,我无可悔,则天也人也听之矣。
三代以后,治天下只求个不敢。不知其不敢者,皆苟文以应上也。真敢在心,暗则足以蛊国家,明之足以亡社稷,乃知不敢不足恃也。
器械与其备二之不精,不如精其一之为约,二而精之,万全之虑也。
学识一分不到,便有一分遮障,譬之掘河分隔,一界土不通,便是一段流不去,须是冲开,要一点碍不得。涵养一分不到,便有一分气质,譬之烧炭成熟,一分木未透,便是一分烟不止,须待灼透,要一点烟也不得。
弥六合皆动气之所为也,静气一粒伏在九地之下以胎之。故动者,静之死乡;静者,动之生门。无静不生,无动不死。静者常施,动者不还。发大造之生气者,动也;耗大造之生气者,亦动也。圣人主静以涵元理,道家主静以留元气。
雪非薰蒸之化也,天气上升,地气下降,是干涸世界矣。然阴阳之气不交则绝,故有留滞之余。阴始生之,嫩阳往来交结,久久不散,而迫于严寒,遂为雪、为霰。白者,少阴之色也,水之母也,盛则为雪,微则为霜。冬月片瓦半砖之下著湿地皆有霜,阴气所呵也,土干则否。
为小人所荐者辱也,为君子所弃者耻也。
得人不敢不然之情易,得人自然之情难。秦、汉而后皆得人不敢不然之情者也。
圣人处事,有变易无方底,有执极不变底,有一事而所处不同底,有殊事而所处一致底,惟其可而已。自古圣人适当其可者,尧舜禹文周孔数圣人而已。当可而又无迹,此之谓至圣。
人不自爱,则无所不为;过于自爱,则一无可为。自爱者先占名,实利于天下国家而迹不足以白其心则不为。自爱者先占利,有利于天下国家而有损于富贵利达则不为。上之者,即不为富贵利达,而有累于身家妻子则不为。天下事待其名利两全而后为之,则所为者无几矣。
作人怕似渴睡汉,才唤醒时睁眼若有知,旋复沉困,竟是寐中人。须如朝兴栉盥之后,神爽气清,冷冷劲劲,方是真醒。
四时惟冬是天地之性,春夏秋皆天地之情,故其生万物也,动气多而静气少。
真正受用处,十分用不得一分,那九分都无些干系,而拼死忘生忍辱动气以求之者,皆九分也。何术悟得他醒?可笑可叹。
未适可,必止可;既适可,不过可,务求适可而止。此吾人日用持循,须臾粗心不得。
雅士无奇名,幽人绝隐慝。
曲如炼铁钩,直似脱弓弦,不觅封侯贵,何为死道边。
“衣锦尚絅”,自是学者作用,圣人无尚。
居生杀予夺之柄,而中奸细之术以陷正人君子,是受雇之刺客也。伤我天道,殃我子孙,而为他人快意,愚亦甚矣。愚尝戏谓一友人曰:“能辱能荣,能杀能生,不当为人作荆卿。”友人谢曰:“此语可为当路药石。”
古人云:“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这个末,好容易底。近世声色不行,动大声色,大声色不行,动大刑罚,大刑罚才济得一半事,化不化全不暇理会。常言三代之民与礼教习,若有奸宄,然后丽刑。如腹与菽粟偶一失调,始用药饵。后世之民与刑罚习,若德化,不由日积月累,如孔子之“三年”,“王者之必世”,骤使欣然向道,万万不能。譬之刚腹硬腹之人,服大承气汤三五剂始觉,而却以四物君子补之,非不养人,殊与疾悖而反生他症矣。却
忧世者与忘世者谈,忘世者笑;忘世者与忧世者谈,忧世者悲。嗟夫!六合骨肉之泪,肯向一室胡越之人哭哉!彼且谓我为病狂,而又安能自知其丧心哉!
明道不落尘埃,多了看释、老。伊川终是拘泥,少了看庄、列。
安重深沉是第一美质,定天下之大难者此人也,办天下之大事者此人也。刚明果断次之。其他浮薄好任,翘能自喜,皆行不逮者也。即见诸行事,而施为无术,反以偾事,此等只可居谈论之科耳。
静者生门,躁者死户。
轻清之气为霜露,浓浊之气为云雨。春雨少者,薰蒸之气未浓也。春多雨则泄夏之气,而夏雨必少;夏多雨者,薰蒸之气有余也。夏少雨则积气之余,而秋雨必多,此谓气之常耳。至于有霪潦之年,必有亢阳之年,则数年总计也。蜀中之漏天,四时多雨;云中之高地,四时多旱;吴下之水乡,黄梅之雨为多,则四方互计也。总之,一个阴阳,一般分数,先有余则后不足,此有余则彼不足,均则各足,是谓太和,太和之岁,九有皆丰。
圣人绝四,不惟纤尘微障无处著脚,即万理亦无作用处,所谓顺万事而无情也。
门户可以托父兄,而丧德辱名非父兄所能庇;生育可以由父母,而求疾蹈险非父母所得由。为人子弟者,不可不知。
对境忘情,犹分彼我,圣人可能入尘不染,则境我为一矣。而浑然无点染,所谓“入水不溺,入火不焚”,非圣人之至者不能也。若尘为我役,化而为一,则天矣。
自家才德,自家明白底。才短德微,即卑官薄禄已为难称。若已逾涘分而觖望无穷,却是难为了造物。孔孟终身不遇,又当如何!
万物得天地之气以生,有宜温者,有宜微温者,有宜太温者,有宜温而风者,有宜温而湿者,有宜温而燥者,有宜温而时风时湿者。何气所生则宜何气,得之则长养,失之则伤病。气有一毫之爽,万物阴受一毫之病,其宜凉宜寒宜暑无不皆然,飞潜、动植、蠛蠓之物无不皆然。故天地位则万物育,王道平则万民遂。
众恶必察,是仁者之心。不仁者闻人之恶,喜谈乐道。疏薄者闻人之恶,深信不疑。惟仁者知恶名易以污人,而作恶者之好为诬善也。既察为人所恶者何人,又察言者何心,又察致恶者何由,耐心留意,独得其真。果在位也,则信任不疑;果不在位也,则举辟无贰;果为人所中伤也,则扶救必力。呜呼!此道不明久矣。
休诿罪于气化,一切责之人事;休过望于世间,一切求之我身。
秦火之后,三代制作湮灭几尽。汉时购书之赏重,故汉儒附会之书多。其幸存者,则焚书以前之宿儒尚存而不死,如伏生口授之类;好古之君子壁藏而石函,如《周礼》出于屋壁之类。后儒不考古今之文,概云先王制作而不敢易,即使尽属先王制作,然而议礼制度考文,沿世道民俗而调剂之,易姓受命之天子皆可变通,故曰刑法世轻重,三王不沿礼袭乐。若一切泥古而求通,则茹毛饮血、土鼓汙尊皆可行之今日矣。尧舜而当此时,其制度文为必因时顺
如今天下人,譬之骄子,不敢热气,唐突便艴然起怒。缙绅稍加综核则曰苛刻,学校稍加严明则曰寡恩,军士稍加敛戢则曰陵虐,乡官稍加持正则曰践踏。今纵不敢任怨,而废公法以市恩独不可已乎?如今天下事,譬之敝屋,轻手推扶便愕然咋舌,今纵不敢更张,而毁拆以滋坏独不可已乎?
节文度数,圣人之所以防肆也。伪礼文不如真爱敬,真简率不如伪礼文。伪礼文犹足以成体,真简率每至于逾闲;伪礼文流而为象恭滔天,真简率流而为礼法扫地。七贤八达,简率之极也,举世牛马而晋因以亡。近世士风崇尚简率,荡然无检,嗟嗟!吾莫知所终矣。
圣人不作无用文章,其论道则为有德之言,其论事则为有见之言,其叙述歌咏则为有益世教之言。
义袭取不得。
凡当事,无论是非邪正,都要从容蕴藉。若一不当意便忿恚而决裂之,此人终非远器。
到至诚地位,诚固诚,伪亦诚。未到至诚地位,伪固伪,诚亦伪。
能用天下而不能用其身,君子惜之。善用其身者,善用天下者也。
宁耐是思事第一法,安详是处事第一法,谦退是保身第一法,涵容是处人第一法,置富贵贫贱死生常变于度外,是养心第一法。
手段不可太阔,太阔则填塞难完;头绪不可太繁,太繁则照管不到。
“恭敬谦谨”,此四字有心之善也;“狎侮傲凌”,此四字有心之恶也。人所易知也。至于“怠忽惰慢”,此四字乃无心之失耳,而丹书之戒,怠胜敬者凶,论治忽者,至分存亡。《大学》以傲惰同论,曾子以暴慢连语者,何哉?盖天下之祸患皆起于四字,一身之罪过皆生于四字。怠则一切苟且,忽则一切昏忘,惰则一切疏懒,慢则一切延迟。以之应事则万事皆废,以之接人则众心皆离。古人临民如驭朽索,使人如承大祭,况接平交以上者乎?古人处
顺心之言易入也,有害于治;逆耳之言裨治也,不可于人。可恨也!夫惟圣君以逆耳者顺于心,故天下治。
有问密语者,嘱曰:“望以实心相告。”余笑曰:“吾内有不可瞒之本心,上有不可欺之天日。在本人有不可掩之是非,在通国有不容泯之公论。一有不实,自负四愆矣,何暇以貌言诳门下哉!”
圣人作用,皆以阴为主,以阳为客。阴所养者也,阳所用者也。天地亦主阴而客阳,二氏家全是阴。道家以阴养纯阳而啬之,释家以阴养纯阴而宝之。凡人阴多者,多寿多福;阳多者,多夭多祸。
妙处先定不得,口传不得。临事临时,相机度势,或只须色意,或只须片言,或用疾雷,或用积阴,务在当可。不必彼觉,不必人惊,却要善持善发,一错便是死生关。
《太玄》虽终身不看亦可。
用三代以前见识而不迂,就三代以后家数而不俗,可以当国矣。
浑厚,天之道也,是故处万物而忘言。然不能无日月星辰以昭示之,是寓精明于浑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