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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身者不是刀剑,不是寇仇,乃是自家心杀了自家。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杀身者不是刀剑,不是寇仇,乃是自家心杀了自家。
【译文】杀死自身的东西不是刀剑,不是寇仇,而是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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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佐司寇日,有罪人情极可恨而法无以加者,司官曲拟重条,余不可。司官曰:“非私恶也,以惩恶耳。”余曰:“谓非私恶,诚然;谓非作恶,可乎?君以公恶轻重法,安知他日无以私恶轻重法者乎?刑部只有个‘法’字,刑官只有个‘执’字,君其慎之。”
人情之所易忽,莫如渐;天下之大可畏,莫如渐。渐之始也,虽君子不以为意。有谓其当防者,虽君子亦以为迂。不知其极重不反之势,天地圣人亦无如之奈何,其所由来者渐也。周郑交质,若出于骤然,天子虽孱懦甚,亦必有恚心。诸侯虽豪横极,岂敢生此念?迨积渐所成,其流不觉至是。故步视千里为远,前步视后步为近。千里者,步步之积也。是以骤者,举世所惊;渐者,圣人独惧。明以烛之,坚以守之,毫发不以假借,此慎渐之道也。
“民胞物与”,子厚胸中合下有这段著痛著痒心,方说出此等语。不然只是做戏的一般,虽是学哭学笑,有甚悲喜?故天下事只是要心真。二帝三王亲亲仁民爱物,不是向人学得来,亦不是见得道理当如此。曰亲,曰仁,曰爱,看是何等心肠,只是这点念头恳切殷浓,至诚恻怛,譬之慈母爱子,由不得自家,所以有许多生息爱养之政。悲夫,可为痛哭也已。
尧、舜、禹、文、周、孔,振古圣人,无一毫偏倚。然五行所钟,各有所厚,毕竟各人有各人气质。尧敦大之气多,舜精明之气多,禹收敛之气多,文王柔嘉之气多,周公文为之气多,孔子庄严之气多,熟读经史自见。若说“天纵圣人”,如太和元气流行,略不沾著一些四时之气,纯是德性用事,不落一毫气质,则六圣人须索一个气象,无毫发不同方是。
一法立而一弊生,诚是。然因弊生而不立法,未见其为是也。夫立法以禁弊,犹为防以止水也。堤薄土疏而乘隙决溃,诚有之矣,未有因决而废防者。无弊之法,虽尧舜不能;生弊之法,亦立法者之拙也。故圣人不苟立法,不立一事之法,不为一切之法,不惩小弊而废良法,不为一时之弊而废可久之法。
盈山宝玉,满海珠玑,任人恣意采取,并无禁厉榷夺,而束手裹足,甘守艰难,愚亦至此乎?
无功而食,雀鼠是已。肆害而食,虎狼是已。士大夫可图诸座右。
兵以死使人者也。用众怒,用义怒,用恩怒。众怒仇在万姓也,汤武之师是已。义怒以直攻曲也,三军缟素是已。恩怒感激思奋也,李牧犒三军,吴起同甘苦是已。此三者,用人之心,可以死人之身,非是皆强驱之也。猛虎在前,利兵在后,以死殴死,不战安之?然而取胜者幸也,败与溃者十九。
凡动天感物,皆纯气也。至刚至柔,与中和之气皆有所感动,纯故也。十分纯里才有一毫杂,便不能感动。无论嘉气、戾气,只纯了,其应便捷于影响。
初看得我污了世界,便是个盗跖;后看得世界污了我,便是个伯夷;最后看得世界也不污我,我也不污世界,便是个老子。
天下之财,生者一人,食者九人;兴者四人,害者六人。其冻馁而死者,生之人十九,食之人十一。其饱暖而乐者,害之人十九,兴之人十一。呜呼!可为伤心矣。三代之政行,宁有此哉!
岁首桃符:新德随年进,昨非与岁除。
强恕须是有这恕心才好,勉强推去,若视他人饥寒痛楚漠然通不动心,是恕念已无,更强个甚?还须是养个恕出来,才好与他说强。
认得真了,便要不俟终日,坐以待旦,成功而后止。
柔而从人于恶,不若直而挽人于善。直而挽人于善,不若柔而挽人于善之为妙也。
君子之所持循只有两条路,非先圣之成规,则时王之定制,此外悉邪也,俗也,君子不由。
恩莫到无以加处,情薄易厚,爱重成隙。
不伤财,不害民,只是不为虐耳。苟设官而惟虐之虑也,不设官其谁虐之?正为家给人足,风移俗易,兴利除害,转危就安耳。设廉静寡欲,分毫无损于民,而万事废弛,分毫无益于民也,逃不得“尸位素餐”四字。
茂林芳树,好鸟之媒也;污池浊渠,秽虫之母也。气类之自然也。善不与福期,恶不与祸招。君子见正人而合,邪人见憸夫而密。
真正受用处,十分用不得一分,那九分都无些干系,而拼死忘生忍辱动气以求之者,皆九分也。何术悟得他醒?可笑可叹。
题汤阴庙末联:千古形销骨已朽,丹心犹自血鲜鲜。
凡人为不善,其初皆不忍也,其后忍不忍半,其后忍之,其后安之,其后乐之。呜呼!至于乐为不善而后良心死矣。
或问敬之道。曰:外面整齐严肃,内面齐庄中正,是静时涵养底敬。读书则心在于所读,治事则心在于所治,是主一无适底敬。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是随事小心底敬。或曰:若笑谈歌咏、宴息造次之时,恐如是则矜持不泰然矣!曰:敬以端严为体,以虚活为用,以不离于正为主。斋日衣冠而寝,梦寐乎所祭者也;不斋之寝,则解衣脱冕矣。未有释衣冕而持敬也。然而心不流于邪僻,事不诡于道义,则不害其为敬矣。君若专去端严上求敬,则
身是心当,家是主人翁当,郡邑是守令当,九边是将帅当,千官是冢宰当,天下是天子当,道是圣人当。故宇宙内几桩大事,学者要挺身独任,让不得别人,亦与人计行止不得。
豪放之心非道之所栖也,是故道凝于宁静。
士君子要养心气,心气一衰,天下万事分毫做不得。冉有只是个心气不足。
蜀道不难,有难于蜀道者,只要在人得步。得步则蜀道若周行,失步则家庭皆蜀道矣。
安重深沉是第一美质,定天下之大难者此人也,办天下之大事者此人也。刚明果断次之。其他浮薄好任,翘能自喜,皆行不逮者也。即见诸行事,而施为无术,反以偾事,此等只可居谈论之科耳。
圣人心上再无分毫不自在处。内省不疚,既无忧惧;外至之患,又不怨尤。只有一段不释然,却是畏天命悲人穷也。
水以润苗,水多则苗腐;膏以助焰,膏重则焰灭。为治一宽,非民之福也。故善人百年始可去杀。天有四时,不能去秋。
恩威当使有余,不可穷也。天子之恩威止于爵三公、夷九族,恩威尽而人思以胜之矣。故明君养恩不尽,常使人有余荣;养威不尽,常使人有余惧。此久安长治之道也。
卑卑世态,袅袅人情,在下者工不以道之悦,在上者悦不以道之工。奔走揖拜之日多,而公务填委;简书酬酢之文盛,而民事罔闻。时光只有此时光,精神只有此精神,所专在此,则所疏在彼。朝廷设官本劳己以安民,今也扰民以相奉矣。
定静安虑,圣人无一刻不如此。或曰:喜怒哀乐到面前何如?曰:只恁喜怒哀乐,定静安虑胸次无分毫加损。
业刻木如锯齿,古无文字,用以记日行之事数也。一事毕则去一刻,事俱毕则尽去之,谓之修业。更事则再刻如前。大事则大刻,谓之大业;多事则多刻,谓之广业。士农工商所业不同,谓之常业;农为士则改刻,谓之易业。古人未有一生无所业者,未有一日不修业者,故古人身修事理而无怠惰荒宁之时,常有忧勤惕励之志。一日无事则一日不安,惧业之不修而旷日之不可也。今也昏昏荡荡,四肢不可收拾,穷年终日无一猷为,放逸而入于禽兽者,无
久视则熟字不识,注视则静物若动,乃知蓄疑者乱真知,过思者迷正应。
一呼一吸,不得分毫有余,不得分毫不足;不得连呼,不得连吸;不得一呼无吸,不得一吸无呼。此盈虚之自然也。
才为不善,怕污了名儿,此是徇外心。苟可瞒人,还是要做。才为不善,怕污了身子,此是为己心。即人不知,或为人疑谤,都不照管。是故欺大庭易,欺屋漏难;欺屋漏易,欺方寸难。
富贵,家之灾也;才能,身之殃也;声名,谤之媒也;欢乐,悲之藉也。故惟处顺境为难,只是常有惧心,退一步做,则免于祸。
欣喜欢爱处,便藏烦恼机关,乃知雅淡者,百祥之本。怠惰放肆时,都是私欲世界,始信懒散者,万恶之宗。
六合是个情世界,万物生于情死于情。至人无情,圣人调情,君子制情,小人纵情。
万物得气之先。
疾言遽色、厉声怒气,原无用处。万事万物只以心平气和处之,自有妙应。余褊,每坐此失,书以自警。
第一受用,胸中干净;第二受用,外来不动;第三受用,合家没病;第四受用,与物无竞。
“礼”之一字,全是个虚文,而国之治乱、家之存亡、人之死生、事之成败罔不由之。故君子重礼,非谓其能厚生利用人,而厚生利用者之所必赖也。
鉴不能自照,尺不能自度,权不有自称,囿于物也。圣人则自照自度自称,成其为鉴为尺为权,而后能妍媸、长短、轻重于下。
要知用刑本意原为弼教,苟宽能弼教,更是圣德感人,更见妙手作用。若只恃雷霆之威,霜雪之法,民知畏而不知愧,待无可畏时,依旧为恶,何能成化?故畏之不如愧之,忿之不如训之,远之不如感之。
观操存在利害时,观精力在饥疲时,观度量在喜怒时,观存养在纷华时,观镇定在震惊时。
斋戒神明其德,洗心退藏于密。
友道极关系,故与君父并列而为五,人生德业成就,少朋友不得。君以法行,治我者也;父以恩行,不责善者也。兄弟怡怡,不欲以切偲伤爱。妇人主内事,不得相追随。规过,子虽敢争,终有可避之嫌。至于对严师,则矜持收敛而过无可见;在家庭,则狎昵亲习而正言不入。惟夫朋友者,朝夕相与,既不若师之进见有时;情礼无嫌,又不若父子兄弟之言语有忌。一德亏则友责之,一业废则友责之;美则相与奖劝,非则相与匡救。日更月变,互感交摩
万弊都有个由来,只救枝叶,成得甚事。
罪不当笞,一朴便不是;罪不当怒,一叱便不是。为人上者慎之。
不须犯一口说,不须著一意念,只恁真真诚诚行将去,久则自有不言之信,默成之孚。薰之善良,遍为尔德者矣。碱蓬生于碱地,燃之可碱;盐蓬生于盐地,燃之可盐。
“与禽兽奚择哉?于禽兽又何难焉!”此是孟子大排遣。初爱敬人时,就安排这念头,再不生气。余因扩充排遣横逆之法,此外有十:一曰与小人处,进德之资也。彼侮愈甚,我忍愈坚,于我奚损哉!《诗》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二曰不遇小人,不足以验我之量。《书》曰:“有容,德乃大。”三曰彼横逆者至,于自反而忠,犹不得免焉,其人之玩悖甚矣,一与之校,必起祸端。兵法云:“求而不得者,挑也无应。”四曰始爱敬矣,又自反而
孝子侍亲不可有沉静态,不可有庄肃态,不可有枯淡态,不可有豪雄态,不可有劳倦态,不可有疾病态,不可有愁苦态,不可有怨怒态。
人情只是个好恶,立身要在端好恶,治人要在同好恶。故好恶异,夫妻、父子、兄弟皆寇仇;好恶同,四海、九夷、八蛮皆骨肉。
士君子在朝则论政,在野则论俗,在庙则论祭礼,在丧则论丧礼,在边圉则论战守。非其地也,谓之羡谈。
先王为政全在人心上用工夫,其体人心在我心上用工夫。何者?同然之故也。故先王体人于我而民心得、天下治。
宋儒有功于孟子,只是补出个气质之性来,省多少口吻。
世之人,闻人过失便喜谈而乐道之;见人规己之过,既掩护之,又痛疾之。闻人称誉便欣喜而夸张之,见人称人之善,既盖藏之,又搜索之。试思这个念头是君子乎?是小人乎?
读书人只是个气高,欲人尊己;志卑,欲人利己,便是至愚极陋。只看四书六经千言万语教人是如此不是?士之所以可尊可贵者,以有道也。这般见识,有什么可尊贵处?小子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