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浮桥至南台①
客中多病废登临,
闻说南台试一寻。
九轨徐行怒涛上②,
千艘横系大江心。
寺楼钟鼓催昏晓,
墟落云烟自古今。
白发未除豪气在,
醉吹横笛坐榕阴。
注释
①“南台”,在闽江中,又称钓鱼山。
②“九轨”,许多并列着的车辆的轨迹。
赏析
这首诗是陆游于绍兴二十九年初到福州时写的。陆游前期的诗, 曾受梅尧臣以及“江西诗派” 吕本中、 曾几的影响,有一些较为难懂的作品。然而他才华横溢,有“小李白”之称,又自小喜欢读王维、岑参的诗,故雄伟瑰丽之体较多。这首诗显然属于后一类。
首联说客中多病,听说南台之名而试作一次探访,是出游缘起,平平叙入。
颔联写渡桥的壮观,诗笔也转为雄壮。“千艘横系”指架桥,“九轨徐行”指桥面广阔,如同可以通行车马的“九轨大道”。江大水急,故称“怒涛”;“徐”、“怒”互为映照。“九轨”、“千艘”是虚指、夸张之词。可是,浮桥的雄伟气象,非此不能表达,虚不妨实,以虚见实。
颈联写在南台的所闻所感。浮桥附近有不少寺观,暮鼓晨钟, 昏晓传声,故说“寺楼钟鼓催昏晓”。着一“催”字,便带有光阴在钟鼓声中暗暗流逝、时光虚度、壮志未酬之感。着一“自”字,便在冷静的叙述中透露出感慨并道出“古今” 与“云烟”的联系。
尾联转感慨为豪逸。初入中年,便提“白发”,有旧时一般文人喜欢言老的习气;但一转说“豪气”犹在,便显示出乐观、自豪的心情。接下一句,说榕阴吹笛,而又是酒醉后在吹,则是对乐观、 自豪心境的具体描写。
此诗是陆游的早期作品, 已经显露出雄浑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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