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这首诗写于唐肃宗乾元二年（759年）深秋。
安史之乱爆发以后，唐王朝日趋衰落，地方割据势力起来反对朝廷的事件时有发生。乾元二年（759年）八月到十一月，先后有襄州（今湖北省襄阳）将领康楚元、张嘉延等多个地方出现起兵叛唐的战争。李白当时正在巴陵（今湖南岳阳县一带），目睹时局动荡不安，战乱纷扰，自己北归不能，又无力改变时局。因此感伤不己，写下此诗抒发自己内心的感慨和强烈的爱憎，表达了他对平息战乱的渴望。同时把批判的矛头直指上层统治阶级，不减当年的豪迈不羁、炽烈奔放的风格。
【原文】
修蛇横洞庭①，吞象临江岛。积骨成巴陵，遗言闻楚老。
水穷三苗国②，地窄三湘道③。岁晏天峥嵘，时危人枯槁④。
思归阴丧乱，去国伤怀抱。郢路方丘墟⑤，章华亦倾倒。
风悲猿啸苦，木落鸿飞早。日隐西赤沙，月明东城草。
关河望已绝⑥，氛雾行当扫⑦。长叫天可闻，吾将问苍昊⑧。
【注释】
①修蛇：长蛇、巨蛇。《淮南子·本经训》：“尧乃使羿断修蛇于洞庭。”高诱注：“修蛇，大蛇。吞象三年而出其骨之类。”
②三苗：我国古代部族名。《史记正义》：“三苗之国，左洞庭而右彭蠡。”即今湖南、江西一带。
③三湘：今湖南湘江流域。
④枯槁（kūgǎo）：草木干枯，枯萎。此指衰老。
⑤郢路：今湖北江陵一带。左思《魏都赋》：“临淄牢落，鄢郢丘墟。”吕延济注：“丘墟，谓居人少也。”
⑥关河：关山河川。
⑦氛雾：雾气。诗中比喻乱贼。江淹诗：“皇晋遘阳九，天下横氛雾。”张铣注：“氛雾，喻乱贼也。”
⑧苍昊：苍天。
【译文】
巨蛇横陈在洞庭湖畔，在江岛边将一头大象吞食了。吐出来的大象骨头堆成现在的巴陵，告诉我这个传说的是一位楚国的遗老。
在水的尽头就是三苗国，地势狭窄的三湘道旁水多土少。又到了年末，岁月峥嵘之处万物都显露出来了，面临困境的人总是被折磨得那么苍老。
战乱不已，我思归不得，远离故乡，时常是满怀忧伤无处诉说。
郢都早已成了废墟，章华台早就倾废坍倒。悲风中的猿啼，听起来是多么哀苦。树木的叶子纷纷凋落，鸿雁飞去，这萧瑟的秋天来得实在太早。夕阳隐没在赤沙湖里，月亮出来后照亮了东城草。
人们已经望断关山河川，乱贼也应当被彻底扫除干净了。我仰天长啸，不知道老天是否能听见。老天啊！我在问你，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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