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文化·礼乐之邦·诗乐的国度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齐鲁文化·礼乐之邦·诗乐的国度

鲁国“秉礼”,广义的礼即包括乐在内,所以“礼”和“礼乐”同义,因为礼典的施行往往配合着一定的乐舞。而礼乐中乐的部分又离不开《诗经》。关于诗、乐与礼的关系,今人沈文倬说得好:“音乐的演奏以诗为乐章,诗、乐结合便成为各种礼典的组成部分”(《略论礼典的实行和〈仪礼〉书本的撰作》,《文史》第十五辑)。这里的“诗”指的就是《诗经》。清人邵懿辰表述说:“乐本无经也,乐之原在《诗》三百篇之中,乐之用在《礼》十七篇之中”(《礼经通论》)。既然礼与诗、乐不可分离,那么“秉礼”的鲁国与《诗经》也有密切的关系。

《诗经》本称为《诗》,它有《诗经》的称谓乃是汉代经学产生以后的事。《诗》分为风、雅、颂三大类,共三百零五篇,故当时有人举其成数又以“诗三百”相称。从表面看,《诗经》十五国风中没有“鲁风”,但鲁是周的重要封国,又有明显的文化特色。因此,后人便有了各种猜测,经过一些学者的研究,终于发现《豳风》实际就是“鲁国之风”。

清初经学家张履祥曾作《〈豳风〉说》,首先提出“《豳风》犹‘鲁风’”的看法。后来,傅斯年也曾指出《豳风》出于鲁国。傅斯年之后,徐中舒亦作《〈豳风〉说》一文,认为根据《豳风》所反映的地理环境与历史背景,便可以看出它为春秋时期鲁国的诗歌,诗中所说蚕桑的繁荣以及稻谷种植的情况,都与古代鲁国所在的地区桑蚕纺织业发达、有水稻种植相应,而西周时期的豳地却不具备这些条件。诗中描述的严格的男女界限以及夏、商、周历法并用的情况,也都是鲁国特有的现象。风乃是音乐的调子,豳风就是豳地方的调子,春秋时期这个调子被鲁国所沿用,仍然称之为豳风。《吕氏春秋·音初篇》称《豳风》中的《破斧》为东音,而秦音却被称为西音,这一定是《吕氏春秋》“所据其时西方之豳乐已为秦音所掩,故以《秦风》为西音;而在鲁者则以年代之推移,又不免与东土旧乐相混,积久遂成为鲁地固有之乐,因而被称为东音”。综合各家研究可以明显看出,认为《豳风》为鲁诗实为灼见。

《鲁颂》显是鲁国之诗。朱熹集传》说“颂则鬼神宗庙祭祀歌舞之乐”,“颂”既是宗庙祭祀的乐歌,则《鲁颂》亦带有祭歌或颂歌性质。鲁为周公之后,得以有周代宫廷之乐。周宫廷之乐包括了虞、夏、商、周四代之乐,鲁国用四代之乐主要祭祀太庙,有时也用于敬享邻国之宾。如《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记:“鲁有禘乐,宾祭用之。”杜预注曰:“禘,三年大祭,则作四代之乐。”《鲁颂》主要是为颂美鲁公所作,《鲁颂》计四篇,前三篇《》《有》《泮水》颇与叙事诗相类,而《閟宫》则是典型的祭颂之诗。《鲁颂》在演奏时当速度缓慢,音调清越,不但配合乐器,而且带有扮演和舞蹈。

鲁在周代有特殊地位,鲁国除有属于自己的风、颂乐诗外,周王廷固有之雅乐以及得自各地的风乐,鲁亦得歌之。对于《诗经》中涉及的周之雅诗及各地方俗之诗即是如此。顾颉刚著有《论〈诗经〉所录全为乐歌》一文,在前人定论的基础上,又进一步论证了《诗》三百篇全部入乐。对于这些诗篇,鲁国师工皆可演唱,《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记吴公子季札在鲁国“请观周乐”时,鲁乐工便为他一一歌唱演奏,令他赞不绝口,叹为观止。

周人取得天下后,为炫耀其政教远被,甚至注意采用四夷之乐,即将周边地区民族比较原始的民间音乐用于祭祀和宴乐。鲁也用夷乐,《礼记·明堂位》载鲁祀周公于太庙时,除了歌舞《大武》《大夏》,演奏雅乐外,还用了名为《昧》的东夷之乐和名为《任》的南蛮之乐。鲁人“纳夷蛮之乐于太庙”,目的是为了“言广鲁于天下”。

《诗经》与鲁人社会生活的密切联系,除了在公室、贵族的祭祀、典礼、宴会中,它常常以一种乐舞的形式出现,从而被当作一种仪式或娱乐宾客的节目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方面,这便是在政治、外交和其他场合被用作一种表情达意的交际工具,此即所谓的“献诗陈志”和“赋诗言志”。公卿大夫们将诗句等运用于政治活动的诸方面,或借献诗表达其颂扬与讽谏,或借赋诗在外交场合表达思想感情。《国语》《左传》等先秦古籍中有不少这类记录,这种情况又似乎较多地表现在周王室的宗亲国家中,而以鲁国为最。仅从清人姚彦渠所编的《春秋会要》看,其中“嘉礼”中所汇“享燕”之礼,“赋诗言志”的事例计有二十一次,其中十七次有鲁人参与。据赵翼《陔余丛考》的统计,《国语》《左传》中所引诗绝大部分都是三百篇中的诗,仅有极少数是不见于《诗经》的逸诗。

鲁国的公卿大夫对《诗》都很熟悉和了解,由于《诗》在许多情况下就是礼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他们就像了解何种场合使用何种礼仪那样,对诗乐场合的分殊也十分清楚。鲁君为出使外国归来的卿大夫设宴慰劳,君臣也往往赋诗言志,表达思想;鲁燕享邻国国君或大夫时亦常在宴会上赋诗。所谓赋诗就是用现成的诗篇断章取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并不是创作新篇加以诵唱,“赋诗断章,余取所求”,说的正是这个意思。

赋诗虽是断章取义,但不懂得《诗》就不能做外交工作,否则就可能办不好事情。鲁人就很看不起不懂《诗》的人。齐国的庆封于鲁襄公二十七年到鲁国行聘,由于表现得不恭不礼,鲁人为他赋《相鼠》一诗,取义“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但庆封却浑然不知。鲁昭公十二年夏,宋国的华定为新立的宋君通好而聘鲁,鲁设享礼招待他时为他赋诗,但他不懂,没有赋诗作答,鲁人便很看不起他。

当时,《诗》的教学乃是教育的开端,孔子十分重视《诗》,认为“不学《诗》,无以言”(《论语·季氏》),又说:“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论语·阳货》)不仅如此,孔子还把《诗》看成教化的工具,因而,《诗》的学习也是孔门教学的一项重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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