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肩吾《瀑布》唐山水诗|原文|鉴赏|翻译

施肩吾《瀑布》唐山水诗鉴赏

施肩吾

豁开青冥颠，写出万丈泉。

如裁一条素，白日悬秋天。

这首诗，描绘瀑布雄奇壮丽的景色。开头一句，诗人宕开一笔，有意不写瀑布，而先写天(青冥)。劈面而来，是广阔无垠的天顶，被豁开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口子，这就为瀑布铺设出一个壮美而阔大的背景。接着，第二句，才是“写(泻)出万丈泉”。你看，这瀑布冲决天穹，从九天猛然泻落下来，这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气派! 诗中的“万丈”并非确指，而是状瀑流之长。诗人以夸张的笔墨，写出望中瀑布起点之高——来自青冥; 写出它流程之长——喷薄万丈。而且令人感受到它飞动的气势。

如果说，前两句是从广阔的背景上对瀑布作动态的展示; 那么，三四句则是结合诗人的思想活动，对瀑布进行具体的静态描写。诗人匠心独运，把瀑布比喻成一条很长很长的白绢，悬挂在秋日的青冥之上。秋天的长空是湛蓝湛蓝的，如素的瀑流在白色的日光照射下更加洁白。这里，诗人巧妙设色，以色彩的相互映衬，使瀑布的形象更加鲜明生动，历历如绘。

这首绝句，只有短短二十个字。但诗人通过丰富的想象、大胆的夸张、生动的比喻，为我们展现出一幅气势磅礴的飞流奔泻图。在这幅神奇的画卷中，无不洋溢着诗人热爱祖国壮丽河山的强烈感情，爽朗开阔的精神风貌，以及清新隽逸的美学情趣。

这首诗炼字精妙，用词准确。“豁开”、“写(泻)出”两个动补词组的并列使用，写出了瀑布的水势迅疾浩大。“裁”和“悬”两个动词，写出瀑布垂直而下的特点。想象的奇特和比喻的贴切，也是这首诗的一个显著特点。例如，把瀑布的奔流比为“豁开青冥”，把瀑流的形状比为素练悬天。此外，拟人手法的运用，也增加了诗歌清新活泼的韵味。所有这些，都表现出诗人高超的艺术技巧。难怪，有人认为，此诗写景不下李白庐山瀑布诗，只二十字，比二十八字不弱。

如若再把这首诗与李白脍炙人口的《望庐山瀑布》稍加比较，就会发现，二者在表现手法上有很多相似之处。李太白诗：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同是写瀑布，同样采用比喻和夸张。言瀑流之长，一曰“三千尺”，一曰“万丈泉”;写瀑布之势，一曰从青冥泻出，一曰自银河跌落;状瀑布之形，一曰 “挂前川”，一曰 “悬秋天”。真可谓同一机杼，施诗显然受到李白诗的影响。然而，它们在构思和布局上又各不相同。太白诗的结构是先静而后动。从遥观瀑布、雾气迷濛的氛围渲染入手，然后才是飞流直下、银河落天的动态描绘。充分显示了太白飘逸潇洒的风格和神采飞扬的笔触。肩吾诗则相反，是先动而后静。开篇就先声夺人地展示出瀑布“豁开”、“泻出”的飞动气势，然而再作心平气和的静态欣赏。显得意气风发，气势逼人。

由此看出，李施二公虽然运思各异，但两首瀑布诗，可以说是异曲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