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曲·马致远散曲《天净沙·秋思》原文|注释|译文|翻译|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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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曲·马致远散曲《天净沙·秋思》原文|注释|译文|翻译|鉴赏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元明两代的散曲选本如《乐府新声》、《词林摘艳》以及《中原音韵》等书,都没有说这支小令是谁作的。元初盛如梓为《庶斋老学丛谈》引有三首《天净沙》,其第一首便是这首“枯藤老树昏鸦”,第二句“小桥”作“远山”,未句“在”作“去”,其他词句全同。小令前写道:“北方士友传沙漠小词三阕,颇能状其景。”作者是谁,也未说明。直到明代嘉靖年间,蒋一葵的《尧山堂外记》里,才说这支小令是马致远作的。

题为“秋思”,周德清在《中原音韵·小令定格》里说它是“秋思之祖”。“秋思”是一种抽象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怎么描写呢?前四句,用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共十个偏正词组,罗列了十种景物;而每一种景物,都凝聚着抒情主人公的感受,体现出抒情主人公的心态。在这里,必须注意那十个偏正词组的结构: 中心词加定语。作为中心词的十个名词所表现的景物客观存在,而它们的定语,则无一不来自抒情主人公的目之所见、耳之所闻、身之所感、心之所想。那么,抒情主人公是谁呢?他在哪里呢?请看最后一句:“断肠人在天涯!”“天涯”,是相对于家乡说的;“断肠”,极言其满腹忧伤。末句的意思是: 一个满腹忧伤的旅人正在远离家乡的天边流浪。从开头读起纷至沓来的十种景物是分散的。而当你读完末句的时候,那十种景物便以“断肠人”为中心,各自找到了恰当的位置,在“天涯”那个特定的空间里组成一幅寒秋落照图;而弥漫于整个图画的,则是荡人心魄的秋意、秋思。

王国维在《宋元戏曲考》里说:“《天净沙》小令纯是天籁,仿佛唐人绝句。”他又在《人间词话》里说:“寥寥数语,深得唐人绝句妙境。有元一代词家,皆不能办此也。”说它有唐人绝句的妙境,主要是指它含蓄蕴藉,余意无穷。而它之所以余意无穷,既在于善写秋景,更在于曲终写人,化秋景为秋思。那位“断肠人”,当然不是在“夕阳西下”之时忽然出现在“天涯”的,而是早已在“天涯”飘泊了。他日复一日,从早到晚,四处奔波。如今已到深秋,仍然骑着一匹“瘦马”,冒着凉飕飕的“西风”,在那荒凉的“古道”上颠簸。啊! 又到了“黄昏”时候了,那“古道”旁边的“枯藤老树”上,三三两两的乌鸦已经归巢,叽叽喳喳,喧闹不已,大概是倾吐有家可归的快乐吧!至于那“小桥流水”之间的“人家”,不用说是骨肉团聚,可能正在共进晚餐呢。而这个浪迹天涯的游子,眼看太阳已经落山,却还在“瘦马”上摇摇晃晃,不知向哪里投宿! 他能不“断肠”吗?读者能不替他“断肠”吗?

古汉语的特点之一是可以省略表示语法关系的各种词儿,只用各具意象的名词或名词性词组便可构成诗句。例如温庭筠《商山早行》中的“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就是脍炙人口的名句,这支小令的前三句亦然。由于标志景物的各种名词之间没有任何语法关联,所以那各种景物如何组成图画,便给读者留下驰骋想象的广阔天地。但不管你如何组合,其基调又是不变的。这样,就可以用寥寥数语勾画出耐人寻味的图景。这首小令,向来就以“写景如在目前”出名。然而像前面已经分析过的那样,这首小令的激动人心之处,虽然不能说与善写秋景无关,但更重要的则在于以“断肠人在天涯”收尾,使得前面所写的各种景物不仅呈现出一派秋色,而且饱和着无限“秋思”。

从广义上说,唐、宋词、元曲都是诗;从狭义而言,诗、词、曲在风格上又各有特点。曲的特点是通俗、质朴、尖新、泼辣,但这首《天净沙》却以委婉含蓄见长,因而王国维说它像唐人绝句,朱彝尊又把它当作词,收入《词综》。有些曲论家还批评它“词境多而曲境少”,“非曲之本色”。从风格上辨识诗、词,曲的细微差异,这当然是必要的,但决定艺术生命的还在于艺术魅力。这首“非曲之本色”的曲子被更多的人视为元曲小令的压卷之作,其原因正在这里。更何况,曲的风格,也是多种多样的。题材不同,情境不同,风格也就各不相同。关汉卿表现“不伏老”的那套名曲何等泼辣,何等豪放;而表现别情的小令,又写得多么委婉,多么含蓄。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因此,以“非曲之本色”指责[天净沙·秋思]也是失诸偏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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