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研究·诗学概念·浮声切响
古代诗学概念。原是齐梁沈约关于诗歌声律之美的论述。语出其《宋书·谢灵运传论》:“夫五色相宣,八音协畅,由乎玄黄律吕,各适物宜。欲使宫羽相变,低昂互节,若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妙达此旨,始可言文。”这是以音乐节奏来比喻诗歌的声调音律之美。宫羽,原指音乐五音的宫商角徵羽,这里借喻为语音四声的代用词。浮声,据陆德明《经典释文·序录》论南北语音不同,谓“或失在浮清,或滞在沈浊”,则“浮清”并列,浮声指清音。切响,与浮声对立而言,意指浊音。又从全文看,浮切、清浊,又与轻重之义相当。所以何焯《义门读书记·文选》直谓“浮声切响,即是轻重”,也有一定道理。“浮声切响”、“低昂互节”数句,是以沈约为代表而提倡的永明声律说的总的原则,意谓诗文遣言用字,务使其声音富于变化,避免枯燥单调,以求错落有致的和谐之美;如同各种色彩相对比而鲜明悦目,又如各种乐器相配合而优美动听,给人以美的享受。沈约以此作为衡量文学作品美丑工拙的重要标准之一。并且自诩为“自骚人以来,此秘未睹”。其实,对于汉语汉字单音独体易于配合成对而富音乐美的特点,沈约以前,已具朦胧认识。如晋陆机《文赋》“暨音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刘宋时范晔《狱中与诸甥侄书》自谓“性别宫商,识清浊”云云,皆为沈说之所本。而到六朝齐之永明年间,因受佛经转读和焚文拼音的影响(据陈寅恪《四声三问》),沈约利用前人研究声韵的成果,结合诗歌文学的实际,正式提出四声说。在沈约等永明诗人的提倡下,诗歌的音节美被提到了首要的地位,诗篇的声调韵律逐渐被发现并加以运用,四声说成为积极的声律,但是八病说则转为消极的声律,于是开辟了五言古体诗向律诗转变的途径。唐人取其有关四声的积极声律,屏弃其繁琐声病之说,于是对唐代近体诗的形成与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但从另一方面看,永明声律说,过分讲究声病,有伤语言真美,又助长了六朝堆垛雕琢的不良诗风,所以受到钟嵘《诗品》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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