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计三十一篇。过去传统说法,以《文王》至《卷阿》十八篇为正雅,以《民劳》至《召旻》十三篇为变雅。这是就诗所反映的治世与乱世而言,也就诗人的美刺而言。然而其中也有一些美宣王的诗,列入变雅的,该是例外。这种正变分法,有它可取之处。不过我们现在看这些诗,绝大多数是周王室记叙他们祖先发迹的事,以及对祖先的歌功颂德,有的堪称为史诗的。从周王室祖先的远近顺序来看,其记载后稷事迹的,有《生民》。记载公刘事迹的,有《笃公刘》。记载古公到文王事迹的,有《绵》。记载大任到大姒事迹的,有《思齐》。记载王季到文王事迹的,有《文王》、《荡》。(毛诗序称:“召穆公伤周室大坏也。”以为系刺厉王。)记载文王、武王事迹的,有《文王有声》。记载王季、文王、武王事迹的,有《大明》。记载武王、成王事迹的,有《下武》。以上是所谓正雅,下缺数王无诗。这些诗篇,有的记叙的事实,虽然很远,如《生民》、《笃公刘》、《绵》等,但必非当时所作。其他诸篇,注家虽有所指,我们未可全信,大约为周初建国告戒子孙得天下之不易;而又有意识夸扬祖先功德以明天命攸归的。变雅《民劳》以下,《板》、《抑》、《桑柔》等篇,盖为厉王时诗。《嵩高》、《烝民》、《韩奕》《江汉》、《常武》,当为宣王时诗,而作者也在诗中出现,如《嵩高》称:“吉甫作诵,其诗孔硕。其风肄好,以赠申伯。”《烝民》称:“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这是我们很难得的知道了作者的主名。至于幽王时诗,则为《瞻卬》、《召旻》,提到幽王宠褒姒的事,所谓“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乱匪降自天,出自妇人。”(《瞻卬》)提到西周将亡情况,怀昔思今,所谓“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日辟国百里。今也日蹙国百里,於乎哀哉!维今之人,不尚有旧。”(《召旻》)《大雅》诗当以此二诗为最后。总之,《大雅》中诗,上限不出周初,下限迄至幽王,为西周三百余年作品,或稍后于《周颂》,然较《周颂》的时代为长,但又不涉及平王东迁事实,更未及春秋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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