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豹奇遇》武侠小说鉴赏

《飞豹奇遇》

【本书体例】

郑证因著。10回，11万字。收入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9年3月第1版《牧野雄风》。

飞豹子袁振武返乡杀人复仇之后，先把嫂子、侄儿送往僻乡避祸，然后只身出关，逃避罪罚，浪迹塞外。

一日，已更名承烈的袁氏为救被诸赌棍骗殴的皮货商孙氏父子，一怒之下砸了赌局，身背官司。又见官府偏袒，强龙难压地头蛇，故毅然在大堂之上打散隶役，飞身而走，遭到官府追捕。

袁承烈夜走荒郊，逐灯光而至一孤零零的民宅。又发现室中一对老夫妻言行古怪，心中纳闷，正在犹豫不决之际，见老人已出屋审视相让，不觉大窘而入。

原来，老者乃是十余年前关里著名飞贼，人称冀北人魔焦焕，因曾与仇家交手，身负重伤，故逃来关东躲避修炼，现已即将复原。他怀疑袁承烈乃为仇人盛京金玉科所遣，故话不投机，猝然发难，却发现对方与老友鹰爪王王奎大有渊源，方才把误会解开。说话间，追赶袁氏的官府捕快已越来越近，袁承烈意欲出外躲避，却被二老坚留。焦焕夫妇看在鹰爪王面上，执意要淌这趟浑水。

经过一番周旋，老夫妇二人戏斗群恶，使他们四散逃走。袁承烈求列焦焕门下，被二老以尚在生死荣辱关头，不能令他人受累蹈险为由推辞。二老因行迹已露，另迁居所，袁承烈也只好浪迹天涯。双方依依惜别。老婆婆又告诉袁氏他们的匿身之所，并约定半年后袁氏前往千豹峰相寻。袁承烈对二老感激不尽。

约期渐近，袁氏择路而访，忍饥受冻，历尽艰辛。正在彷徨无路之际，忽然发现一老一少二人隐迹潜踪，形色可疑，遂加警戒，一路跟踪，得知他们果是为寻焦焕夫妇而来。于是顺手牵羊，拿了他们藏在石洞中的食物，后又无意中找到了焦焕夫妇所居的石洞。故躲在洞外作壁上观。不久，焦氏二老出现，诛杀许多猛恶蝙蝠，又到山后堆好的石堆上演练一番，然后进洞休息。这时，可疑的老少二人也赶到这里，发现了焦氏石洞。本来焦老婆婆想出来敷衍，搪塞过去，不想却被来人——齐东仇家肖二蛮子当面点破。原来这老婆婆罗刹女靳三娘当初也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因与丈夫作一次大案，盗了京城某府邸的价值连城的珍宝而与效力官府的肖二蛮子结仇，互受重伤。这次肖二前来，一半为公，一半为私，显是欲破死命而志在必得，索回玉九爷失窃的十粒宝珠。

双方唇枪舌剑之后，动起手来。肖二禁不过焦氏激将，随焦转到后山乱石桩处复斗。焦氏夫妇已事先在一些石堆浇水结冰，覆之浮石，肖二果然中计。结果双方均受重伤。

肖二回返途中不治而死，随之而来的师侄小霸王申凌风衔恨回来报仇，被藏身观看的袁承烈飞镖所阻，而焦焕欲暗算申氏，也中了袁氏钱镖。靳三娘回来，申凌风逃去。

袁氏向靳三娘讲诉了自己两日的见闻，又说出了驱走申凌凤一事以释疑，却疏忽了也打焦焕两镖。反遭焦氏夫妇的嫉恨，被女罗刹逼赶，落荒而逃。实在是弄巧成拙。

《飞豹奇遇》本是宫白羽长篇小说《牧野雄风》中的一部分。当年宫白羽患病，难以续写，故请另一位旧武侠小说大家郑证因代撰。这也是一段文坛佳话。

然而，虽写一个故事、一个人物，但风格却不同。稍事咀嚼，味道迥异。

这段故事，写袁承烈，却是荡开笔来，把重点放在“奇遇”之上。袁氏在此几乎成了一位旁观者，虽置身其间，却总能超然物外，冷眼相看，致使故事也有了一个相对的独立性，与《牧野雄风》既珠联璧合、不生不认，又能独立成章、首尾相顾。

故事先写袁氏慌不择路，误打误撞，巧遇焦氏夫妇，从正面描写了与之接触交往的真切感受，结果双方订交。后写袁氏践约，隐身观变，从侧面了解了焦氏夫妇的为人、个性，这些不易被人发觉的东西破坏了二老在袁氏心中的形象，也使他领略到了江湖倾轧的险恶与心机，使他最后怅然而走，一片茫然。这种结构安排既能使情节引人入胜，层层展开，又能便于袁氏心理活动的描述，使读者洞悉其微妙变化，有利于抓住读者，并全面展示袁氏性格。

小说中塑造得最生动、最成功的人物为冀北人魔焦焕与他的妻子罗刹女靳三娘。二人连作大案，又能忍辱负重、销声匿迹，可谓出则有声有色，傲视江湖，入则倏若流星，行迹立杳。这种纵横由己，不羁凡尘的自在，实非常人之所能及。然而，事情严峻之处就在乎这次的对手亦非平庸之辈。他们对此不但没有一日忽略，相反，却早已作好了充分的应变准备。且不说焦焕一面矫作残废，一面又苦练上乘功夫，即便是在对敌的方式上也不免处心积虑，暗设机关，大作手脚。二者这种不争强好胜、居安思危、因而精于筹划的作为，确也摆脱了一般江湖草莽的自恃狂傲，显得老谋深算、一丝不苟。虽然这些都未必基于正义，同时也不免缺乏江湖之道，但那种自知之明与不以蛮力好勇斗狠的抉择，却是一般义侠们所望尘莫及的。

相比之下，六扇门高手肖二蛮子则过于有恃无恐，缺乏历练。作为著名捕快，又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尤其是面对冀北人魔这样的强大对手，即便是公务所逼、兼之私愤难遏，也无论如何断不该擅动一二，何况又是对手的言语相激呢!艺高胆大，自然如此，然而盲目自大又无疑是诱他走向死路的一大原因。

郑证因

中国现代武侠小说作家，为北派纯技术小说的代表。因其谙于武艺，尤擅刀术，故在武侠小说创作中以描写打斗见长。抗战爆发前开始武侠小说创作，其代表作有《鹰爪王》、《七剑下辽东》、《女侠燕凌云》、《剑门侠女》、《雪山四侠》、《孤雏铁虎》、《白山双侠》、《金梭吕云娘》、《峨嵋双剑》、《塞外惊鸿》、《霜天雁影》、《风尘三剑》、《五凤朝阳刀》、《太极手》、《尼山劫》、《巴山剑客》、《龙凤双侠》、《龙虎斗三湘》、《边城侠侣》、《一字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