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鸣
夤夜里的全部乐曲
——水塘的诗
朽船的歌
间或还有月光熠熠闪烁。
(孙成敖 译)
【赏析】
《小夜曲》是当代葡萄牙享有盛誉的诗人欧仁尼奥·德·安特拉德的一首小诗。整首诗只有五句，却由青蛙、水塘、朽船和月光构成一幅完整的夏日、深夜的水边图景。诗歌从“蛙鸣”起笔，与题目“小夜曲”相互呼应，这蛙鸣也是夏夜的水边唯一的声音，因此作者才说：“蛙鸣/夤夜里的全部乐曲。”但青蛙的呱呱声在宁静的夏夜里并不寂寞，它同时也在代表长满水草的水塘和停在水塘中的枯朽的船只歌唱，它们还有“熠熠闪烁”的月光摇曳助兴，在这优美的背景衬托下，青蛙的鸣叫奏出了一首多么优美的乡间小夜曲！
小夜曲是一种起源于欧洲中世纪骑士文学的乐曲形式，最早流传于南欧，用于男子对心爱之人倾诉衷肠，常用吉他或曼陀铃伴奏。而安特拉德将这首诗命名为《小夜曲》，除了是描写夜的色彩之外，也正是取其旋律优美、轻柔婉转、缠绵之意。因此，这首诗名为“夜曲”，又以蛙鸣声开篇，但整首诗歌却给人一种非常安静和静谧的享受。蛙鸣在这夏夜的氛围里，不再像燥热的白天的蝉鸣给人聒噪的感觉，而仿佛是给夏夜之宁静的点缀，这些许的吵闹声反而更强地凸显出夜的静。朽船的意象本来就给这首诗一种荒凉、没有人迹的场景，清冷的月光间或的闪烁，给这片夏夜的景色笼罩上一层清淡的薄雾，以此收尾，更加强了读者安宁的阅读体验。
这首诗抓住了夏夜富于代表性的事物进行描绘，因而虽然句子简单，没有做过多的修饰，意思的传达却非常成功。安特拉德的诗歌创作体现出一种非常谨慎的简约风格。通过不加修饰的词语和意象，他努力精细地描绘出他所称的“事物的粗糙或温柔的皮肤”。他不认同抽象主义的理念，而是专注于物质的世界，宣扬他对于词语的热爱，这种词语“要像鹅卵石那么光滑，要像黑麦面包那么粗糙。它闻起来像红花草或者尘土，肥土地或是柠檬树，树脂或是阳光”。
(吴丽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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