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礼学·汉唐的《三礼》研究·郑玄的《三礼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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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礼学·汉唐的《三礼》研究·郑玄的 《三礼注》

郑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今山东高密西)人,东汉经学大师。经学界称郑众为“先郑”,故又称郑玄为“后郑”。郑玄早年入太学从第五元先习《京氏易》、《公羊春秋》等今文经,后又师从东郡张恭祖学《周礼》、《左传》、《古文尚书》等古文经,最后师从扶风马融。游学十余年后回归故里,聚徒讲学,弟子多达数百上千人。后因“党锢之祸”而被禁,遂潜心学术,遍注群经,成为汉代经学的集大成者。郑玄所作《周礼》、《仪礼》、《礼记》注,流传至今,对《三礼》研究的影响很为巨大。

郑玄是为《三礼》全面作注的第一人。在他之前,《仪礼》只有少数人为其中的某些篇作过注,如马融的《丧服注》,但没有人为《仪礼》全书作过注。贾逵、马融等只作过《周礼解诂》,卢植只注过《礼记注》。郑玄不仅一人全注《三礼》,而且其注有鲜明特色:

①抛开门户之见,博综众家,兼采今古文。诸说之中择义优者从之。从今文者,则在注文内列出古文,如《士昏礼》“主人拂几授校”。郑注:“古文校为枝。”从古文者,则在注文内列出今文,如《士相见礼》“若父,则游目”。郑注:“今文父为甫。”如果今古文字义均合于文意,则互换见之。郑注《周礼》,对“故书”或改或从。改者如《天官·大宰》“二曰嫔贡”。郑注:“嫔,故书作宾。”是以今书之“嫔”改故书之“宾”;从者如《天官·酒正》“五曰沈齐”。郑注:“杜子春读齐为粢。玄谓齐者,每有祭祀以度量节作之。”这也是郑玄不同意杜子春所易之字而仍以故书为是的例子。当时的学者苦于师法家法繁冗难从,郑玄沟通今古文而注《三礼》,学者从此可以不再舍此逐彼,因而靡然从之。

②文字精审,要而不繁。如《仪礼·少牢馈食礼》,全文共2979字,郑注仅2787字;《仪礼·有司彻》,全文共4790字,郑注仅3456字; 《礼记》的《祭法》、《祭义》、《祭统》三篇共7460字,郑注仅5523字; 《学记》、《乐记》两篇共6495字,郑注仅5532字。注文少于经文,这是十分难得的。郑注疏解经文并不面面俱到,字字出注,而是抓住难点,故注文虽简,而经义已通。

③发明义例。阮元在《周礼注疏校勘记序》中说,郑玄注《周礼》创立了“读如”、“读为”、“当为”等三种义例。“读如”是比拟某字的读音;“读为”是就某字之音而易其字,以明其义;“当为”是判定误字,指明正字。由于建立了这些义例,经文大意才可以明白,在训诂学上也有重要意义。

④去取谨慎。例如 《仪礼》的 《丧服传》、《礼记》的《玉藻》、《乐记》诸篇,郑玄认为确有错简,但他并不轻易删改,只在注文中说明自己的意见,供读者参考,以此保存书的原貌。

由于郑注的种种优长,使它很快取代了《三礼》的其它注明,成为唯一的通行至今的注本,可见其影响之大。汉儒以《易》、《诗》、《书》、《春秋》名家的很多,而以 《礼》名家的,实际上只有郑玄一人。《三礼》因郑玄之注而成为显学,其余各家的 《三礼》之注也因废而不行。后世学者对郑玄《三礼注》或褒或贬,颇有争议。褒之者称赞他“括囊大典,网罗众家,删裁繁诬,刊改漏失,自是学者略知所归”,是《三礼》的功臣;贬之者指责他泯灭两汉经学之家法,“望文穿凿,惟凭秘臆,以为两全,徒成两败”,是《三礼》的罪人。平心而论,郑玄之注当是功大于过。其不足之处是,好事综合,以不同为同,例如,《周礼》为古学大宗,《王制》为今学大宗,颇有不同之处,郑玄乃调定二说,以 《周礼》为西周典制,《王制》为殷商典制。其它与《周礼》不合之处,也都指为殷制,因而多生谬解。此外,好引谶讳之说,所以多有迂怪之谈,至今为人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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