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变文绝大部分流失海外
变文是我国占代最重要的曲艺形式之一,产生于唐代。它最早是作为寺院中盛行的“俗讲”的底本或记录而出现的。唐朝时由于统治阶级的提倡和战乱的影响,佛教活动十分盛行,信徒很多。起初,寺院里只是面对僧人或以对僧人的态度宣教,这就产生了所谓“僧讲”。这种讲经方式是根据经文进行讲解,虽也阐释敷衍,但深奥枯燥,难以为一般信徒和听众接受。于是便间生了“俗讲”。“俗讲”是寺院僧人以通俗的口语化的语言,散韵结合的方式,又说又唱地宣讲佛教故事。为了弥补说唱的不足,还悬挂与此相关的图画,这叫“变相”,故讲唱的内容叫“变文”。由于俗讲在弘扬佛法中通俗易懂,充满乐趣,因此深受广大听众的欢迎。
不过在以后的发展中,变文的内容便不再局限在佛教义理和讲说因缘当中,而是逐渐吸收新的内容,这不仅表现在以世俗的生活和情感来解释佛教方面,而且表现在直接讲述一历史故事、民间传说和当代生活上。而在表演上,也吸收了一些民间固有的喜闻乐见的曲调和方式。那些变文的演唱者也不完全是僧人了,在民间也出现了专门演唱变文的艺人,另外,演唱的场地,也由原来的寺院,扩大到世俗民间场所”。这样,变文就逐步淡化甚至脱离了它的宗教属性,而转变为一种民间说唱艺术了。
当然,也有一些学者指出,即使就变文的形成来说,变文也不完全脱胎于由印度传入我国的佛家宣教活动,因为无论是变文的内容还是演唱形式,都与我国固有的文化传统具有血缘关系。这种观点是有道理的。因为从今天我们所能见到的变文来看,确实有不少是讲佛经故事的,但是也有甚至更多的是讲中国的历史故事、民间传说和现实故事的。而变文所采用的说表形式,也是同我国战国时荀子的《成相篇》、汉代的杂赋、乐府歌谣等一脉相联。正是由于我们固有的为人们所熟悉和喜爱的民间文化内容和形式,经过唐代社会和寺院讲经活动的催化,才形成变文这种成熟的曲艺艺术。另外,还有一些学者指出,在我们今天所发现的敦煌写卷中,那些被称为“变文”的卷子,其实应该包含更为多样的民间文学品种。至少可以分出变文、讲经文、图像、词文、诗话、话本,赋几种。当然,这种观点目前还有待深入研究以求得更充分的证据。
但是,今天我们普遍承认,变文的产生是我国曲艺说唱艺术走向成熟的标志。对变文全面深入的研究,将特别有助于我们认清曲艺发展的源流和未来的走向,而它自身也包容着丰富的古代民间文化内容,是我们研究中古时期我国政治、经济、宗教、民俗、文学、艺术等方面不可多得的宝贵遗产。同时,变文对后世文学艺术的发展也有着巨大的影响,因为自宋代以后,俗文学艺术开始占据我国文学艺术的主流地位,但是我们却对这些文学艺术的形成来源知之甚少。例如,宋代的说话、杂剧、元代的杂剧、明清的传奇、小说以及清代的花部与雅部之争,我们其实都可以从变文中找到它们的萌芽和最初的痕迹。只是由于宋真宗时曾明令禁止僧人演唱变文,才使得这一重要的曲艺形式湮没无闻了。直到1899年,才在敦煌石窟中偶然被发现,才使得这一珍贵的文学艺术遗产得以重见天日。而一当发现了这批变文,就不仅使我国文学艺术史增添了新的内容,而且也使我国文学艺术的研究走向新阶段。但是令人扼腕的是,这笔异常珍贵的遗产却被英国的斯坦因和法国的伯希和盗入海外。且都是珍品。等到我国的学者发现时,已经只留下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残羹剩饭了。这种结局的造成,一方面来自于帝国主义者对我国疯狂的欺压和掠夺,同时也是当时清政府的腐败和昏瞆造成的。至今这批珍贵的文物绝大部分仍分散在英、法、日和原苏联的博物馆和图书馆。只是由于我国几代学者励精图治,不惮艰辛,历五六十年的时间,才逐步地将这批变文搜集、影印到一部分,并结集刊布,公诸于世,近年来,由于我国对外开放所取得的巨大成功,使得一些对外文化交流成为可能,英国和原苏联准备将其收藏的敦煌卷子(包括变文)与我国合作出版,这不能不说是件幸事,所谓亡羊补牢吧!但是那批曾显示了我国古代人民丰富生活和情感,并给后世以巨大影响的艺术珍品,毕竟是流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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