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玛托娃·你为何焦躁不安地徘徊?》中外哲理诗赏析

《阿赫玛托娃·你为何焦躁不安地徘徊?》中外哲理诗赏析

你为何焦躁不安地徘徊?

你为何望着我屏息凝神?

看来你悟到了：两个人

已紧紧凝成了一个灵魂。

你会得到那么多，那么多

任何人梦想不到的情意，

而一旦你发火欺侮了我，

感到痛楚的将是你自己。

爱情是古往今来文学作品中最引人注目的题材之一，古今中外的文学巨匠们不惜笔墨地在爱情这个领域书写了无数动人心弦的篇章。被誉为“卓越的苏联诗人”的阿赫玛托娃也不例外，她以女性特有的敏感、细腻、委婉的笔触创作了许多爱情诗篇，人称“俄罗斯的萨福”。这些诗篇大多短小精炼，充满真情实感。与神秘、虚幻的象征主义诗风大相径庭，她往往在洞悉个人内心世界的基础上直接抒发思想情感，大胆吐露女性的心理活动和感受，因而内心独白和对话成为她的情诗的主要特点之一， 《你为何焦躁不安地徘徊?》就是非常典型的一篇。

《你为何焦躁不安地徘徊?》中出现有两个形象， “你”与“我”，这个“你”无疑是指诗人的爱人。表面上看， “我”与“你”处在默默无语的状态，实际上，是以“我”作为投视者，以“你”为视点，通过“我”发自内心深处的透视对方的内心独白，在进行“你”与“我”、“我”与“你”的心灵的沟通。诗人由外而内，从外部观察，到内心猜测、感觉和深刻的理解，首先以两句问话传神地写出了被观察者的形体动作和神情;然后揣测爱人之所以“望着我而屏息凝神”，是因为他已领悟到了爱情的真谛，那就是两个人的灵魂紧紧地凝成了一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这种相互包容、合二为一的爱情本身，汇集了双方浓烈的情与爱，它是隐秘的，仅只属于这个狭小的你与我的爱情天地。正如著名的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所说的：“当爱情关系达到最高点时，不会为周围世界留下任何利益空间，对一对恋人来说，有他们自己就足够了，甚至不需要通常认为能使他们幸福的孩子。”这其中许许多多的“情意”，不容别人插足，他人无法“梦想”，丰富、深厚、而又广袤无垠，正是在这种深刻的感觉基础之上，诗人在最后两句诗中，以一个形象的假说：如果一旦你生气失言侮辱了我，那么“感到痛楚的将是你自己”，一下把这个合二为一的爱情之魂哲理化了，这正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这就是爱情的辩证法。还是引用哲学家的话来阐释其中的奥秘更为严谨，黑格尔这样论述过：“所谓爱，一般说来，就是意识到我和别一个人的统一，使我不专为自己而孤立起来;相反地，我只有抛弃我独立的存在，并且知道自己是同别一个人以及别一个人同自己之间的统一，才获得我的自我意识。”这样，爱情本身就存在有两个关键环节：“爱的第一个环节，就是我不欲成为独立的、孤单的人，我如果是这样的人，就会觉得自己残缺不全。至于第二个环节是，我在别一个人身上找到了自己，即获得了他人对自己的承认，而别一个人反过来对我亦同。因此，爱是一种最不可思议的矛盾，决非理智所能解决的，因为没有一种东西能比否定了的、而我却仍应作为肯定的东西而具有的这一种严格的自我意识更为顽强的了。爱制造矛盾并解决矛盾。作为矛盾的解决，爱就是伦理性的统一。”《你为何焦躁不安地徘徊?》就鲜明地体现了这种爱情哲学。

该诗描绘的不是完美无缺的爱情，但却是真实、发自内心深处的爱的回音。作者以质朴、活泼的语言，选取日常生活中一个瞬间的场面，用女性的细腻心理去剖析灵魂深处爱情的深层哲理意蕴，读来真挚感人，堪称一首别致、优雅的爱情哲理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