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船行·[宋]李浩》原文与赏析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宋]李浩

东船得风帆席高,千里瞬息轻鸿毛。

西船见笑苦迟钝,汗流撑折百张篙。

明日风翻波浪异,西笑东船却如此。

东西相笑无已时,我但行藏任夭理。

这首诗通过“东西船相笑”的可感形象,既表现诗人“行藏任天理”的思想感情,又阐发了某种道理。

首联写东船得风而疾行:“东船得风帆席高,千里瞬息轻鸿毛。”高高张挂帆席的东行船只,乘风破浪,瞬息之间行千里,大有“轻舟已过万重山”之感。为了形容顺风船之快,诗人将船比喻为“鸿毛”,且又给船的本身添上了一个“轻”字,这不仅逼真地写出了船在水中如行坦途的姿态,而且还寓含着东船人的喜悦心情。诗虽未写“人”,然由船已见人矣;船“千里瞬息轻鸿毛”,舟子的喜笑颜开自在其中。这两句,既是写景,又是抒情。

颔联写西船的苦楚:“西船见笑苦迟钝,汗流撑折百张篙。”西船逆风而行,当然行速极为缓慢,行动极为迟钝,绝无“千里瞬息轻鸿毛”的东船逍遥轻捷。因而被东船所讥笑。一个“笑”字,写出了东船的得意忘形; 一个“苦”字,写出了西船的愁眉不展。“汗流撑折百张篙”正是这“苦”字的具体化。舟子力衰、身累、心苦,一撑一行汗,一声一悲叹。这句诗,不仅形象地写出了西船行走的艰难情状,而且又与“千里瞬息轻鸿毛”形成鲜明对比。

颈联写风云变化,境遇相颠:“明日风翻波浪异,西笑东船却如此。”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东船笑西船之时,“风翻波异”把其推进了被自己所讥笑的境遇之中。“却如此”三字,极其精炼地写出了东船见笑的情状。这不仅仅是说东西船相笑,它实际说出了生活中一条看似平常而实际却相当深刻的哲理:人生在世,就象浮在水上的东西船只,由于大自然的千变万化,前程难料,顺逆莫测,不可以此笑彼,以彼笑此。这里,作者要阐述的道理,完全融化在“东西船相笑”的具体描述之中。

尾联乃是由东西船只相笑而触发的感慨:“东西相笑无已时,我但行藏任天理。”大千世界,风云千变万化,东西相笑的情形将无休无止,没完没了,而诗人不因环境的变化而更易心绪,不以个人的得失而喜怒哀乐,其行藏只任天理。“行藏”,乃是孔夫子的教训。《论语·述而》云:“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在封建社会里,一些持身谨严的士大夫对自己的出处进退是比较认真的。苏东坡《捕蝗至浮云岭,山行疲苶有怀子由弟》诗云:“杀马毁车从此逝,子来何处问行藏”,《沁园春》又云:“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认为出仕或归隐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李德远因东西相笑这个具体形象的触发,“行藏”不觉偏向“天理”一端,即被宋人所理解的“天理”——“仁”、“义”、“礼”、“智”所规范。一个“任”字,写出了诗人对“天理”的坚信不移,真乃是感慨系之。

这首诗,口语入诗,通俗易懂。先进行形象的描述而后用议论,借助形象来阐发诗人独特的生活感受,揭示一定的哲理,读之风趣有味,引发深长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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