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李商隐
上帝钧天会众灵,昔人因梦到青冥。
伶伦吹裂孤生竹,却为知音不得听。
李商隐在这首诗中,感慨知音难得,抒发了有才难售,无路可通的情怀。这既是诗人苦闷的宣泄,也激起人对人生哲理的思考。
“上帝钧天会众灵,昔人因梦到青冥。”首先渲染了一个爱才重贤的场面,为下文的反跌预设了条件。钧天,天之中央,为上帝的居处。元好问《幽兰》诗:“钧天帝居清且夷。”同时,钧天又是钧天广乐的简称,指天上的音乐。张衡《西京赋》:“昔者大帝说(悦)秦缪公而觐之,飨以钧天广乐。”《史记·赵世家》载:“居二日半,简子寝,语大夫曰:‘我之帝所甚乐,与百神游于钧天,广乐九奏万舞,不类三代之乐,其声动人心。’”元好问的《步虚词》中也写:“人间听得霓裳惯,犹恐钧天是梦中。”诗起句的“上帝钧天会众灵”,犹如说上帝在天庭召集神仙开音乐会。这就使“众灵”赴会,“昔人因梦到青冥”。
“伶伦吹裂孤生竹,却为知音不得听。”伶伦,传说黄帝的乐官,自然技艺高超。孤生竹,单生不成材的竹子,传说能制最好的笛箫,乐器可谓精良。可是伶伦把笛子都吹裂了,使尽全部本领和精力,“却为知音不得听”,没有通晓音律的人来聆听。
这首诗一方面强化了召集者是“上帝”,场所是“天庭”,规格是“钧天”乐会,前往者是“伶伦”,用的是“孤生竹”制的乐器,演奏时竟至“吹裂”笛管,可是结果“无知音”,对比反差极大,强烈表现了诗人觉得知音难觅的感慨。李商隐在牛、李党争之中成了牺牲品,一生蹭蹬,孤寂凄苦,很感到知音难得。“宝瑟泠泠千古调,朱丝弦断知音少。”(辛弃疾《蝶恋花·月下醉书两岩石浪》)是封建社会中知识分子较普遍的感受。李商隐自伤知音寡,他也为友人不平,他的朋友刘蕡死了,所写的《哭刘司户二首》其二:“有美扶皇运,无谁荐直言。”无人举荐,也就是无知音为之推举,也无知音的人赏识他。李商隐为己、为人鸣不平,他死后人家也同情他,崔珏《哭李商隐》:“良马足因无主踠,旧交心为绝弦哀。”好马因为没有遇到了解,爱惜它的主人,及时医治它的脚伤,使它只得屈曲了腿脚,艰难地远行。李商隐的悲愤,在旧社会是难免的。今天,我们对于知音也要重视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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