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岁二首(其一)
曹 松①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②。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注释】
①曹松(约830—?),字梦徵,舒州(今安徽潜山附近)人。《全唐诗》录诗二卷。
②樵苏:打柴为“樵”,割草为“苏”。
【诗本事】
此诗题下注云:“僖宗广明元年。”按“己亥”为广明前一年即乾符六年,诗大约是在广明元年追忆去年时事而作。
【赏评】
此诗虽抒凄婉之情但读出来却颇有气势。首句“泽国江山入战图”开篇不俗,委婉曲折地表露出国家已陷入纷飞的战火之中了。“入战图”三字极妙,读此语仿佛看见一虬髯大将在牙帐内一手按剑,一手比划地图,将“泽国”圈入他的作战范围,百姓要遭殃了。次句“生民何计乐樵苏”紧承首句“入战图”而来,既然“江汉流域”已沦为战场,在此危急关头,能当个砍柴的或是割草的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保住性命就非常快乐了!这是多少胸怀大志之人的无奈之语啊!后两句乃千年来传诵不衰的警句,诗人此二句太实在了,太有哲理了,太震撼人心了!请君不要提封侯的事了,成就一个将军要用一万副骨头架子,这太昂贵了。况且“将军”的称号也只不过是证明了他杀的人比别人多!“一”与“万”对比强烈,其间横躺着无数的皑皑白骨!
【诗评选辑】
①清·贺裳《载酒园诗话又编》:(曹松)集中之最,终当以《己亥岁》首篇为冠。
②清·黄周星《唐诗快》:此即无定河边之骨也。一且不忍,何况于万!然则,此侯竟当封为“万骨侯”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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