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鉴赏《菩萨蛮①·郭应祥》丁卯寿李嗣宗
丁卯寿李嗣宗
去年持酒为君寿。劝君快上悬车奏
②。通籍已金闺
③。腰银袍亦绯。壶中闲日月
④。自有长生诀。父子弟兄贤。一门行地仙
⑤。
①菩萨蛮,词牌名。 ②悬车,古人一般至七十岁辞官家居,废车不用,故云。③通籍,做官。“籍”是二尺长的竹片,上写姓名、年龄、身份等,挂在宫门外,以备出入时查对。“通籍”谓记名于门籍,可以进出宫门。因此后来便称做官为“通籍”。金闺,亦代指朝廷。 ④闲日月,闲适的岁月。 ⑤行地,行于地上。
郭应祥一生多寿词颂语,这是其中之一。
词的上片写去年为主人祝寿的情景。“去年持酒为君寿”端起酒杯,为朋友祝寿。词人开篇从去年写起,可见两人之间交往不是一朝一夕,感情之深可见一斑。“劝君快上悬车奏”众人催促寿星,赶快登上悬车,庆祝活动开始。钟鼓齐鸣,载歌载舞,场面极其热烈。“通籍已金闺。腰银袍亦绯”名字录入宫廷门籍,可以随时出入;腰中的玉带之色,已经显示出主人的成就与尊贵。这里点明了主人的身份,表明了其地位,更是对主人的赞扬。
词的下片对寿星之家的称赞。“壶中闲日月”推杯换盏,时间匆匆,闲适的时间更快,转眼又是一年。“自有长生诀。父子弟兄贤。一门行地仙”主人身体健康,定有长寿秘诀。一门之中,英才辈出,父与子,弟与兄,个个有才能。喝着酒,吟诵诗词,生活闲适,不是神仙,胜似神仙。词人在此,不仅赞颂了寿星,还颂扬了其一门。
综观全词,作者以时间为序,对寿星及全家进行了颂扬。语言质朴,感情真挚。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寿星的欣羡之意。
悬车的意象与致仕、致事、致政、告老、请老是同义词,就是“还禄位于君”,即年老或多病而辞去官职在家休养闲居。在《晋书·卷四十五·刘毅传》:“昔郑武公年过八十,入为周司徒,虽过悬车之年,必有可用。”汉蔡邕《陈实碑》:“及文书赦宥,时年已七十,遂隐丘山,悬车告老,四门备礼,闭心静居。”汉班固《白虎通道德论·卷四·致仕》:“臣七十悬车致仕者,臣以执事趋走为职,七十阳道极,耳目不聪明,跂踦之属,是以退去避贤者。”这些诗文的“悬车”,都是指年老(通常为七十岁)辞官退休。郭应祥“劝君快上悬车奏”一个“悬车”,既点明了寿星的年龄,又显示了身份与地位,可谓是一语双关。
●郭应祥(1158~?),字承禧,号遁斋,自名为笑笑先生。临江(今江西樟树)人。淳熙八年(1181)进士。与词人黄机友善,常相唱和。诗、文今已不传。著有《笑笑词》一卷传世。
代表作品:《醉落魄·琼楼玉宇》《鹧鸪天·爱日迎长月向圆》《昭君怨·去岁银山塔上》《玉楼春·匆匆相遇匆匆去》《虞美人·天公有意留君住》《虞美人·梅桃末利东篱菊》等。
●菩萨蛮,参见第71页相关介绍。
●悬车典故。
《汉书·薛广德传》上载有:“与丞相定国、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高俱乞骸骨,皆赐安车驷马、黄金六十斤,罢。广德为御史大夫,凡十月免。东归沛,太守迎之界上。沛以为荣,县(同悬)其安车传子孙。”这是说薛广德和丞相赵定国、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高一起上书要求退休,皇帝便赏赐他们每人由四匹马拉的、舒适的马车和六十斤黄金。薛广德便驾车东归沛地退隐,当地太守等在边界上来迎接他,沛这个地方的人们也以他的到来感到荣耀。后来,薛广德就把皇帝赐的安车悬挂起来,留给后世子孙。
颜师古对这段文字里的“悬车”作过注解。师古曰∶“县其所赐安车以示荣也。致仕县车,盖亦古法。韦孟诗云‘县车之义,以洎小臣’也。”是说薛广德悬车以示光荣。而此种作法,在古代就早已有退休时将马车悬起的习惯了。另韦孟诗也有解释∶“悬车的意思就是让小臣安定下来,不用再辛苦奔波了。”所以“悬车”象征着自己年岁已大,不能再四处奔走。因此,后人就将退休称为悬车,也含有赞美的意思。
祝寿是中华民族的一个风俗,祝寿的诗文是作者表达自己感情的一种方式。
贺寿诗
郑板桥
奈何奈何奈何,今日雨滂沱。滂沱雨祝陶公寿,寿比滂沱雨更多。
郑板桥是扬州八怪之一,在诗词上以“怪”著称,写诗作画常有奇特之处。所谓怪,即敢于突破、创新,行文常出人意料之外,不落窠臼。
有一次他应好友陶某之请,赴宴祝寿,但见高朋满堂,觥筹交错,可惜天不作美,大雨滂沱,甚煞风景。酒后主人捧出文房四宝,众客相继献词贺寿,最后轮到郑板桥。
郑板桥舒纸提笔,不假思索地写下了“奈何”两字。但见满座惊讶。因为凡即席贺寿多属应景、应酬之作,离不开恭维之词,少不了吉庆之言,而今板桥以“奈何”起句,纵有回天之力,也难以“续貂”。众客正纳闷,郑板桥又写下了第二个“奈何”,众客面面相觑,暗暗称怪。郑板桥微微一笑,挥毫写下了第三个“奈何”。顿时众客骚动,顾不得礼仪而忖测纷纭。不料郑板桥龙飞凤舞,一挥而就,写下了这首绝妙的贺寿诗。
至此,大家才如释重负,众口赞扬郑板桥能即景赋诗、才思敏捷。三个“奈何”,开篇看似是表达对天气的无奈,最后却成为无比的羡慕;三个“滂沱”,由表示雨大渐变成寿多,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比。
祝人之长寿,这是贺寿诗的共同特点,也是郭应祥与郑板桥这两首诗的共同之处。
壶中闲日月。自有长生诀。
滂沱雨祝陶公寿,寿比滂沱雨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