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里姮娥,只为人间是非多。
青天都蹉过,为人休似我!
嗏,怨恨我哥哥:
但与商量,便把言来破,
五十之人配与我。(又)
——明·无名氏编《四季五更驻云飞》
本篇反映了封建包办婚姻的不合理和为此而怨天尤人的不满情绪。
“月里姮娥,只为人间是非多。”姮(heng恒)娥之所以投奔月宫,只是因为人世间的是非太多。姮娥,即嫦娥,神话中的月宫女神。相传是后羿的妻子,因盗食后羿从西王母处获得的不死之药,得仙,奔入月宫为月桂。见《淮南子·览冥训》。姮,本“恒”,因避汉文帝刘恒讳,改称嫦娥。这里把姮娥奔月,归咎于“只为人间是非多”,寄托了诗人愤世嫉俗的思想感情。而“月里嫦娥”的高洁、美好,与“人间是非多”的卑鄙、污浊,又形成了鲜明对照,在读者眼前仿佛映现出诗人的身影,就如同那不惜跟人间浊世决裂的“月里姮娥”,令人无比神往。
民歌作者尽管充满美妙的幻想,使自己成为“月里姮娥”,然而她并不是脱离社会现实的想入非非,而恰恰是针对着“人间是非多”的社会现实来的。因此,紧接着她就发出满腔的愤懑和怨恨:“青天都蹉(cuo撮)过,为人休似我!”青天,既是指自然界的湛湛青天,也可理解为以“青天”自喻的封建统治者。蹉过,即错过。诗人的正义要求得不到支持,连“青天都蹉过”,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读到这里,人们不禁要问:究竟是什么事情使诗人如此愤愤不平呢? “嗏,怨恨我哥哥:但与商量便把言来破,五十之人配与我。”嗏(cha差),语气词,同“啊”,在词曲中用来表示顿折。这一顿折,使我们终于看清楚了,原来诗人是怨恨她哥哥给她包办封建婚姻,把她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人,而她要提出申诉,跟她哥哥商量时,却总是遭到她哥哥的驳斥。这里“哥哥”便是封建家长的代表。按照封建宗法制度,一个女子,父亲在世时必须一切服从父亲,父亲去世,就必须一切服从兄长,即使兄妹之间,也毫无平等可言。这就不仅揭露了封建包办婚姻的罪过,而且也从侧面鞭挞了封建宗法制度的专制和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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