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民歌·黍离》原文与赏析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先秦民歌·黍离》原文与赏析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这首诗当写于西周灭亡,平王东迁之后。从诗所写内容来看,可能出自西周官员之手。西周末主周幽王暴虐无道,荒淫无度,政治黑暗,国势衰微,民不聊生,犬戎乘机攻破镐京,幽王被杀。东周初年,大夫奉命出使镐京,目睹西京宗室宫殿都被破坏,而今变成了田地,种上了庄家,不禁感慨系之,怆然而悲,故写下此诗。诗分三章,每章八句,反复咏叹,以抒其悲。

第一章,写触景伤怀,悲愤交集,不禁号呼苍天。开头“彼黍离离,彼稷之苗”两句,触物起兴。这两句是说,那黍子累累下垂,那高粱才是嫩苗。这是诗人出使西周后眼中所见。平王东迁后,疆土削减,国势衰弱,当年西周一统天下的局面已不复存在,列国纷争,五霸称雄的形势已经形成,尔征我伐,互相兼并,社会一片混乱,对此平王也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而当年镐京的宗庙宫室,荡然无存,变成了耕作的田地,种上了庄稼。诗人目睹此状,顿时涌起无限伤感。“行迈靡靡,中心摇摇”两句,正是这种伤感的如实写照。诗人走起路来迈不动脚步,心里泛起了波澜,动摇不定。从外部行动的迟缓和内心的激荡行为里,把昔日与现实作了对比,引起了不可言状的哀伤。这哀伤,“知我者,谓我心忧”,了解我的人说我为国事而心里忧伤,“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不了解我的人说我有什么个人打算。这是明确剖白心迹。这哀伤,这心忧,决不是为了个人贪图安逸享受,也不是为了个人升官发财,而是为国沦亡而伤,为国沦亡而忧。这就把一个“闵宗周”的爱国志士的形象突现出来。因而章末“悠悠苍天,此何人哉”两句发出感叹和质问。悠悠,遥远的样子。“此何人哉”,是说这是谁造成这种情况的呢?虽不明说,但人们清楚地知道,那是昏君暴主周幽王所造成的。从而以满腔愤懑之情,对周幽王的误国害民进行了无情地揭露和鞭笞。

二、三两章重章,只是更换了几个词,而于内容上却更趋深入。诗人在一章目睹 “彼稷之苗”,而产生 “中心摇摇”; 二章目睹 “彼稷之穗”,而产生 “中心如醉”; 三章目睹 “彼稷之实”,而产生 “中心如噎”。由高粱的出苗、吐穗到结实的成长过程,随着时间的推移,使诗人的心情越来越悒郁,越来越沉重,先是心是摇荡不安,继而是心绪烦乱如醉,直至眼泪往肚子咽而无声哽咽。忧伤之情、爱国之心不断深化。正像朱熹《诗集传》引元城刘氏所云: “常人之情,于忧乐之事,初遏之,则其心变焉。次遇之,则其变少哀。三遇之其心如常矣。至于君子忠厚之情则不然。其行役往来,固非一见也。初见稷之苗矣,又见,则稷之穗矣,又见稷之实矣,而所感之心终始如一,不少变而愈深,此则诗人之意也。”诗人并非“常人之情”,三见而麻木不仁,无动于衷; 而是 “君子忠厚之情”,三见而不变,感慨愈深。重章是《诗经》的一大特点,从这首诗里也可以看出,它决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为了加深抒发感情的需要,而且一般说来,都收到了明显的艺术效果。

除重章而外,触物起兴,情景交融,也是本诗的一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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