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中散集》的主要内容,《嵇中散集》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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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中散集》的主要内容,《嵇中散集》导读

《嵇中散集》是三国魏文学家嵇康的诗文集。一作《嵇叔夜集》,又作《嵇康集》。嵇康 (223—263)字叔夜,谯国铚(今安徽宿县西南)人。早年孤贫,有奇才,美风仪,励志向学,博览该通。娶魏宗室曹林(曹操子,封沛穆王)孙女长乐亭主为妻,拜中散大夫。隐居山阳20年,与阮籍、山涛、王戎、向秀、刘伶、阮咸常作竹林之游,当时号称“竹林七贤”。魏末司马氏擅政,他因为是曹氏婿,加上与司马氏不合作,颇遭疑忌。景龙三年(262),友人吕安为其兄诬诉下狱,他居中辩护,竟受到牵连被捕。3000太学生请求赦免,但因钟会构陷,终于被害。临刑,奏《广陵散》一曲,从容赴死,时年四十。《晋书》卷49有传。

嵇康能诗,平日往往 “弹琴咏诗,自足于怀”(《晋书》本传),又能属文,“所著诸文论六七万言,皆为世所玩咏” (《三国志·王粲传》裴注引 《魏氏春秋》)。他的诗文结集行世势必很早,南朝宋裴松之注《三国志》已引及《嵇康集目录》,梁刘孝标注《世说新语》引及《康集叙》,唐李善注《文选·与山巨源绝交书》引及《嵇康文集录注》,说明齐、梁以前有《嵇康集》,这个集子有目录,目录下还有注释,注明诗文涉及的人物之字号与生平。《隋书·经籍志》著录《嵇康集》13卷,又称“梁十五卷,录一卷”,则上述有目有注的本子应当就是15卷,何以成为13卷本却不得而知。

《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均著录《嵇康集》15卷,或者是隋前旧本,或者是隋13卷本重新编次。无论如何,这个本子到北宋时已有散佚。《崇文总目》、《郡斋读书志》、《直斋书录解题》都著录为10卷本。南宋王楙《野客丛书》说:“仆得毗陵贺方回 (铸)家所藏缮写《嵇康集》十卷,有诗六十八首,今《文选》所载康诗才三数首。《选》惟载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一首,不知又有 《与吕长悌绝交》 一书。《选》惟载《养生论》一篇,不知又有 《与向子期论养生答难》一篇四千余言,辩论甚详。集又有《宅无吉凶摄生论难》上、中、下三篇,《难张辽 (叔) 自然好学论》一首,《管蔡论》、《释私论》、《明胆论》等文。其词旨玄远,率根于理,读之可想见当日之风致。《崇文总目》谓《嵇康集》十卷,正此本耳。《唐·艺文志》谓《嵇康集》十五卷,不知五卷谓何。”(卷8) 由此可看到10卷本的概貌。

元、明以来,版本众多,而其源头皆出于宋10卷本。其中明嘉靖四年 (1525)黄省曾翻宋本《嵇中散集》10卷影响巨大,明后期汪士贤的《汉魏诸名家集》本、张燮的《七十二家集》本、张溥的《汉魏六朝百三家集》本,皆出自黄本,唯二张合10卷为1卷。黄本与王楙所见本卷数无异,而实际上并非一本。据鲁迅《校本嵇康集序》可知,黄氏所依据的本子已经过前人改动,大略情况是:“其第一卷有阙叶;第二卷佚前,有人以《琴赋》足之;第三卷佚后,有人以《养生论》足之;第九卷当为《难宅无吉凶摄生论》下,而全佚,则分第六卷中之《自然好学论》第二篇为第七卷,改第七、第八卷为八、九两卷,以为完书。”较王楙所见本总计已亡佚一个整卷和两个半卷。明代又有吴匏庵(宽)的丛书堂抄本,清陆心源皕宋楼抄本亦自此出,此本较黄本收诗略多。在黄、吴两个版本系统之外,清严可均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博采总集、类书,补苴罅漏,收文较诸本为详。近人丁福保辑《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录嵇康诗53首。1911年,丁福保辑《汉魏六朝名家集》,以严可均所辑6卷文(包括《圣贤高士传赞》1卷) 与自己所辑1卷诗合编写《嵇叔夜集》7卷。

1924年,鲁迅校《嵇康集》,以吴宽丛书堂抄本为底本,参校黄省曾、汪士贤、张燮、张溥等本,又用《三国志》裴注、《世说新语》刘注、《文选》 李注及《晋书》比勘,仍编为10卷,共得诗60首,文15篇,卷末附佚文考、著录考。这是一个很好的校本。此后,叶渭清、戴明扬又有校订,叶氏《校记》见《北平图书馆馆刊》第四、第五、第九卷,戴氏成果则见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版《嵇康集校注》。戴本以黄本为底本,校记颇繁,而注释与集评部分则资料丰赡,诠解有心得。

鲁迅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酒及药之关系》一文中说: “嵇康的论文,比阮籍更好,思想新颖,往往与古时旧说反对。”这段话既指出了嵇康的思想特点,也指出了《嵇中散集》的精华所在。在嵇康留存下来的文章中,有两篇是直接反封建礼教,为旧说翻案的。《管蔡论》对管叔、蔡叔提出新评价,一反周公、孔子所作的“凶逆”结论,认为他们“未为不贤”,只不过是“不达圣权”而已。这个说法讥刺司马氏擅权,镇压异己,并为当时毌丘俭的“谋反”辩护。《难自然好学论》公然指斥《六经》抑性,抨击礼法之士一味追逐利禄,因而他认为“不学未必为长夜,《六经》未必为太阳”,其说可谓大胆尖锐之至。他的名篇《与山巨源绝交书》也是以“非汤武而薄周孔”为宗旨的,毅然表明自己宁可学许由、接舆等人隐居,也不堪出仕,与当权者同流合污。所谓“纵逸来久,情意傲散,简与礼相背,懒与慢相成”,他似乎不想掩饰自己对于礼教的傲慢态度。

《嵇中散集》中的另一类文章,如《养生论》、《释私论》、《声无哀乐论》等,则是谈论名理的哲学论文。《养生论》阐发养生长寿之道,认为形神相亲,表里相济,服食吐纳可以养形,清心寡欲可以养神,神形兼养即可益寿延年。这种说法包含着生活的真理,但通篇立论仍不离神仙夸诞之说。《释私论》从公私之辨入手,以为 “匿情”为“私”,“显情”为“公”,主张不匿私情而任其自然,也就是所谓“弃名以任实”,“越名教而任自然”。他把“公”、“私”的区别等同于“真”、“伪”,提倡真实自然,反对伪善名教,对于时俗的确有针砭意义。《声无哀乐论》 专以辩论音乐问题,首先提出“声”与“乐”不同,“声音自当以善恶为主,则无关于哀乐;哀乐自当以情感而后发,则无系于声音”,“声”是客观的,“乐”是主观的。嵇康割裂了主客观之间的互动关系,这无疑是偏激而片面的。但是对于儒家所倡导的 “天人感应”和 “乐教”说,却具有一定的破坏作用。

嵇康师心以遣论,“托喻清远,良有鉴裁” (钟嵘《诗品》卷中),文风以“峻切”见称。不过有时又过于“讦直露才,伤渊雅之致”(同前)。他的这个特点在诗歌创作中也有所表现,如《幽愤诗》长达86句344言,回顾平生,自怨自责,既痛心于“有志不就”,又寄望于“采薇山阿”,愤激之情,一览易识。这一类四言诗,诚如清人所说“不为《风》、《雅》所羁,直写胸中语”,所以能高出潘岳、陆机之上。(何焯 《文选评》语) 又如 《与阮德如》一首,五言32句,词藻富丽,情感率真; 《五言古意》一首,前半多比兴,后半多用典,慷慨悲切,矫健低徊,格调气势直逼曹植。他如六言《思亲诗》、杂言《秋胡行》,也都在质朴哀婉中有新的创意。嵇康这种清峻隽侠的诗文风格,相对于何晏之流的肤浅空泛来说,不愧是“正始文学”中的强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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