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句】贤人之言视圣人未免有病,此其大较耳。可怪俗儒见说是圣人语,便回护其短,而推类以求通。见说是贤人之言,便洗索其疵,而深文以求过。设有附会者从而欺之,则阳虎、优孟皆失其真而不免徇名得象之讥矣①。是故儒者要认理,理之所在,虽狂夫之言不异于圣人,圣人岂无出于一时之感而不可为当然不易之训者哉?
【译文】贤人的话和圣人比较,不免会有毛病,这是从整体上来说的。奇怪的是那些俗儒,只要听说是圣人的话,便想方设法护短,类推以求说明其正确。听说是贤人说的话,便想方设法吹毛求疵,旁引博征,来证明其错误。假使有喜欢搞附会的人想欺骗人,因为阳虎貌似孔子,优孟貌似孙叔敖,如果按名认人,就难免会认错人而受到别人讥笑。因此儒者要认理,只要有理,即使是狂夫的言论,也和从圣人口中说出的一样。难道圣人就没有因一时有所感动而说出不能成为千古不变之训的言论吗?
注释
【注释】①阳虎、优孟皆失其真而不免徇名得象之讥矣:《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将适陈,过匡,颜刻为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闻之,以为鲁之阳虎。阳虎尝暴匡人,匡人于是遂止孔子。孔子状类阳虎,拘焉五日。”《史记·滑稽列传》:“优孟,故楚之乐人也。……楚相孙叔敖知其贤人也,善待之,病且死,属其子曰:‘我死,汝必贫困。若往见优孟,言我孙叔敖之子也。’居数年,其子穷困负薪,逢优孟,与言曰:‘我,孙叔敖子也。父且死时,属我贫困往见优孟。’优孟曰:‘若无远有所之。’即为孙叔敖衣冠,抵掌谈语,岁余,像孙叔敖,楚王及左右不能别也。……欲以为相。优孟曰:‘请归与妇计之,三日而为相。’……三日后,优孟复来。王曰:‘妇言谓何?’孟曰:‘妇言慎无为,楚相不足为也。如孙叔敖之为楚相,尽忠为廉以治楚,楚王得以霸。今死,其子无立锥之地,贫困负薪以自饮食。必如孙叔敖,不如自杀。’……于是庄王谢优孟,乃召孙叔敖之子,封之寝丘,四百户,以奉其祀。”阳虎、优孟貌似他人,而实则“失其真”,这就是所谓“徇名得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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