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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只有一个,才说五便着情种矣。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性只有一个
①
,才说五便着情种矣
②
。
【译文】性只有一个,才说五便成了情种了。
注释
【注释】①性只有一个:一个即善,合理气之道。 ②五:即仁、义、礼、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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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立身行己,自有法度,此有道之言也。但法度自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以来只有一个,譬如律令,一般天下古今所共守者。若家自为律,人自为令,则为伯夷、伊尹、柳下惠之法度。故以道为法度者,时中之圣;以气质为法度者,一偏之圣。
天地不可知也,而吾知天地之所生。观其所生,而天地之性情形体俱见之矣。是故观子而知父母,观器而知模范。天地者,万物之父母而造物之模范也。
事有豫而立,亦有豫而废者。吾曾豫以有待,临事凿枘不成,竟成弃掷者。所谓权不可豫设,变不可先图,又难执一论也。
福莫大于无祸,祸莫大于求福。
人未有洗面而不闭目,撮红而不虑手者,此犹爱小体也。人未有过檐滴而不疾走,践泥涂而不揭足者,此直爱衣履耳。七尺之躯顾不如一履哉?乃沉之滔天情欲之海,拼于焚林暴怒之场,粉身碎体甘心焉而不顾,悲夫!
人有馈一木者,家僮曰:“留以为梁。”余曰:“木小不堪也。”僮曰:“留以为栋。”余曰:“木大不宜也。”僮笑曰:“木一也,忽病其大,又病其小。”余曰:“小子听之:物各有宜用也,言各有攸当也,岂惟木哉!”他日为余生炭满炉烘人,余曰:“太多矣。”乃尽湿之,留星星三二点,欲明欲灭。余曰:“太少矣。”僮怨曰:“火一也,既嫌其多,又嫌其小。”余曰:“小子听之:情各有所适也,事各有所量也,岂惟火哉!”
圆融者无诡随之态,精细者无苛察之心,方正者无乖拂之失,沉默者无阴险之术,诚笃者无椎鲁之累,光明者无浅露之病,劲直者无径情之偏,执持者无拘泥之迹,敏练者无轻浮之状,此是全才。有所长而矫其长之失,此是善学。
山林处士常养一个傲慢轻人之象,常积一腹痛愤不平之气,此是大病痛。
人言之不实者十九,听言而易信者十九,听言而易传者十九。以易信之心,听不实之言,播喜传之口,何由何跖?而流传海内,记载史册,冤者冤,幸者幸,呜呼!难言之矣。
谈治道,数千年来只有个唐、虞、禹、汤、文、武,作用自是不侔。衰周而后直到于今,高之者为小康,卑之者为庸陋。唐虞时光景,百姓梦也梦不着。创业垂统之君臣,必有二帝五臣之学术而后可。若将后世眼界立一代规模,如何是好!
一人入饼肆,问饼直几何,馆人曰:“饼一钱一。”食数饼矣,钱如数与之。馆人曰:“饼不用面乎?应面钱若干。”食者曰:“是也。”与之。又曰,“不用薪水乎?应薪水钱若干。”食者曰:“是也。”与之。又曰:“不用人工为之乎?应工钱若干。”食者曰:“是也。”与之。归而思于路曰:“吾愚也哉!出此三色钱,不应又有饼钱矣。”
只隔一丝便算不得透彻之悟,须是入筋肉、沁骨髓。
圣人悬虚明以待天下之感,不先意以感天下之事。其感也,以我胸中道理顺应之;其无感也,此心空空洞洞,寂然旷然。譬之鉴,光明在此,物来则照之,物去则光明自在。彼事未来而意必,是持鉴觅物也。尝谓镜是物之圣人,镜日照万物而常明,无心而不劳故也。圣人日应万事而不累,有心而不役故也。夫惟为物役而后累心,而后应有偏著。
义所当为,力所能为,心欲有为,而亲友挽得回,妻孥劝得止,只是无志。
尧、舜、禹、文、周、孔,振古圣人,无一毫偏倚。然五行所钟,各有所厚,毕竟各人有各人气质。尧敦大之气多,舜精明之气多,禹收敛之气多,文王柔嘉之气多,周公文为之气多,孔子庄严之气多,熟读经史自见。若说“天纵圣人”,如太和元气流行,略不沾著一些四时之气,纯是德性用事,不落一毫气质,则六圣人须索一个气象,无毫发不同方是。
御戎之道,上焉者德化心孚,其次讲信修睦,其次远驾长驱,其次坚壁清野,其次阴符智运,其次接刃交锋,其下叩关开市,又其下纳币和亲。
君子与人共事,当公人己而不私。苟事之成,不必功之出自我也;不幸而败,不必咎之归诸人也。
事物之理有定,而人情意见千岐万径。君得其定者而行之,即行迹可疑,心事难白,亦付之无可奈何。若惴惴畏讥,琐琐自明,岂能家置一喙哉!且人不我信,辩之何益?人若我信,何事于辩?若事有关涉,则不当以缄默妨大计。
各自责则天清地宁,各相责则天翻地覆。
酒之为害不可胜纪也,有天下者不知严酒禁,虽谈教养,皆苟道耳。此可与留心治道者道。
心一松散,万事不可收拾;心一疏忽,万事不入耳目;心一执着,万事不得自然。
念念可与天知,尽其在我;事事不执己见,乐取诸人。
世人贱老而圣王尊之,世人弃愚而君子取之,世人耻贫而高士清之,世人厌淡而智者味之,世人恶冷而幽人宝之,世人薄素而有道者尚之。悲夫!世之人难与言矣。
入庙不期敬而自敬,入朝不期肃而自肃,是以君子慎所入也。见严师则收敛,见狎友则放恣,是以君子慎所接也。
无识见底人,难与说话;偏识见底人,更难与说话。
善为名者,借口以掩真心;不善为名者,无心而受恶名。心迹之间,不可以不辩也,此观人者之所忽也。
得良医而挠之,与委庸医而听之,其失均。
浅狭一心,到处便招尤悔;因循两字,从来误尽英雄。
人才邪正,世道为之也;世道污隆,君相为之也。君人者何尝不费富贵哉?以正富贵人,则小人皆化为君子;以邪富贵人,则君子皆化为小人。
心要虚,无一点渣滓;心要实,无一毫欠缺。
尧舜功业如此之大,道德如此之全,孔子称赞不啻口出。在尧舜心上有多少缺然不满足处,道原体不尽,心原趁不满,势分不可强,力量不可勉,圣人怎放得下?是以圣人身囿于势分力量之中,心长于势分力量之外,才觉足了,便不是尧舜。
处利则要人做君子,我做小人;处名则要人做小人,我做君子,斯惑之甚也。圣贤处利让利,处名让名,故淡然恬然,不与世忤。
“隔”之一字,人情之大患。故君臣、父子、夫妇、朋友、上下之交务去隔。此字不去,而不怨叛者,未之有也。
罕譬而喻者,至言也;譬而喻者,微言也;譬而不喻者,玄言也。玄言者,道之无以为者也。不理会玄言,不害其为圣人。
人心喜则志意畅达,饮食多进而不伤,血气冲和而不郁,自然无病而体充身健,安得不寿?故孝子之于亲也,终日乾乾,惟恐有一毫不快事到父母心头。自家既不惹起,外触又极防闲,无论贫富贵贱、常变顺逆,只是以悦亲为主,盖悦之一字,乃事亲第一传心口诀也。即不幸而亲有过,亦须在悦字上用工夫。几谏积诚,耐烦留意,委曲方略,自有回天妙用。若直诤以甚其过,暴弃以增其怒,不悦莫大焉,故曰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
敬肆是死生关。
藏名远利,夙夜汲汲乎实行者,圣人也。为名修,为利劝,夙夜汲汲乎实行者,贤人也。不占名标,不寻利孔,气昏志惰,荒德废业者,众人也。炫虚名、渔实利,而内存狡狯之心,阴为鸟兽之行者,盗贼也。
或问:仁义礼智发而为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便是天则否?曰:圣人发出来便是天则,众人发出来都落气质,不免有太过不及之病。只如好生一念,岂非恻隐?至以面为牺牲,便非天则。
人之念头与气血同为消长,四十以前是个进心,识见未定而敢于有为;四十以后是个定心,识见既定而事有酌量;六十以后是个退心,见识虽真而精力不振。未必人人皆此,而此其大凡也。古者四十仕,六十、七十致仕,盖审之矣。人亦有少年退缩不任事,厌厌若泉下人者;亦有衰年狂躁妄动喜事者,皆非常理。若乃以见事风生之少年为任事,以念头灰冷之衰夫为老成,则误矣。邓禹沉毅,马援矍铄,古诚有之,岂多得哉!
瓦砾在道,过者皆弗见也,裹之以纸,人必拾之矣。十袭而椟之,人必盗之矣。故藏之,人思亡之;掩之,人思捡之;围之,人思窥之;障之,人思望之。惟光明者不令人疑,故君子置其身于光天化日之下,丑好在我,我无饰也;爱憎在人,我无与也。
冬者,万物之夜,所以待劳倦养精神者也。春生、夏长、秋成,而不培养之以冬,则万物之灭久矣。是知大冬严寒,所以仁万物也。愈严凝则愈收敛,愈收敛则愈精神,愈精神则生发之气愈条畅。譬之人须要安歇,今夜能熟睡,则明日必精神。故曰:冬者万物之所以归命也。
学术要辨邪正。既正矣,又要辨真伪。既真矣,又要辨念头切不切,向往力不力,无以空言辄便许人也。
不怕在朝市中无泉石心,只怕归泉石时动朝市心。
坐间皆谈笑,而我色庄;坐间皆悲感,而我色怡。此之谓乖戾,处己处人两失之。
人臣有二惩,曰私,曰伪。私则利己徇人而公法坏,伪则弥缝粉饰而实政堕。公法坏则豪强得以横恣,贫贱无所控诉而愁怨多;实政堕则视国民不啻越秦,逐势利如同商贾而身家肥。此乱亡之渐也,何可不惩。
尧、舜、禹、汤、文、武全从“不自满假”四字做出,至于孔子,平生谦退冲虚,引过自责,只看着世间有无穷之道理,自家有未尽之分量,圣人之心盖如此。孟子自任太勇,自视太高,而孜孜向学,欿欿自嫌之意似不见有。宋儒口中谈论都是道理,身所持循亦不著世俗,岂不圣贤路上人哉?但人非尧舜,谁无气质稍偏、造诣未至、识见未融、体验未到、物欲未忘底过失?只是自家平生之所不足者再不肯口中说出,以自勉自责;亦不肯向别人招认,以
家长,一家之君也。上焉者使人欢爱而敬重之,次则使人有所严惮,故曰严君。下则使人慢,下则使人陵,最下则使人恨。使人慢未有不乱者,使人陵未有不败者,使人恨未有不亡者。呜呼!齐家岂小故哉!今之人皆以治生为急,而齐家之道不讲久矣。
值万古纲常,先立定自家地步;做两间事业,先推开物我藩篱。
君子畏天不畏人,畏名教不畏刑罚,畏不义不畏不利,畏徒生不畏舍生。
君子慎求人,讲道问德,虽屈己折节,自是好学者事。若富贵利达向人开口,最伤士气,宁困顿没齿也。
先天,理而已矣;后天,气而已矣;天下,势而已矣;人情,利而已矣。理一而气、势、利三,胜负可知矣。
自家身子,原是自己心去害他,取祸招尤,陷于危败,更不干别个事。
“知觉”二字,奚翘天渊。致了知才觉,觉了才算知,不觉算不得知。而今说疮痛,人人都知,惟病疮者谓之觉。今人为善去恶不成,只是不觉,觉后便由不得不为善不去恶。
小屈以求大伸,圣贤不为。吾道必大行之日然后见,便是抱关击柝,自有不可枉之道。松柏生来便直,士君子穷居便正。若曰在下位、遇难事姑韬光忍耻,以图他日贵达之时,然后直躬行道,此不但出处为两截人,即既仕之后,又为两截人矣。又安知大任到手不放过耶!
物忌全盛,事忌全美,人忌全名。是故天地有欠缺之体,圣贤无快足之心。而况琐屑群氓,不安浅薄之分而欲满其难厌之欲,岂不妄哉!是以君子见益而思损,持满而思溢,不敢恣无涯之望。
小人终日苦心,无甚受用处。即欲趋利,又欲贪名;即欲掩恶,又欲诈善。虚文浮礼,惟恐其疏略;消沮闭藏,惟恐其败露。又患得患失,只是求富求贵;畏首畏尾,只是怕事怕人。要之温饱之外,也只与人一般,何苦自令天君无一息宁泰处。
目中有花,则视万物皆妄见也;耳中有声,则听万物皆妄闻也;心中有物,则处万物皆妄意也。是故此心贵虚。
示儿云:门户高一尺,气焰低一丈。华山只让天,不怕没人上。
得了真是非,才论公是非。而今是非不但捉风捕影,且无风无影,不知何处生来。妄听者遽信是实,以定是非,曰我无私也。噫!固无私矣,《采苓》止棘,暴公《巷伯》,孰为辩之?
和气平心,发出来如春风拂弱柳,细雨润新苗,何等舒泰!何等感通!疾风迅雷,暴雨酷霜,伤损必多。或曰:不似无骨力乎?余曰:譬之玉,坚刚未尝不坚刚,温润未尝不温润。余严毅多,和平少,近悟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