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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喜闻人之过,不若喜闻己之过;与其乐道己之善,不若乐道人之善。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与其喜闻人之过,不若喜闻己之过;与其乐道己之善,不若乐道人之善。
【译文】与其喜欢听别人的过失,不如喜欢听自己的过失;与其乐于说自己的优点,不如乐于说别人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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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非薰蒸之化也,天气上升,地气下降,是干涸世界矣。然阴阳之气不交则绝,故有留滞之余。阴始生之,嫩阳往来交结,久久不散,而迫于严寒,遂为雪、为霰。白者,少阴之色也,水之母也,盛则为雪,微则为霜。冬月片瓦半砖之下著湿地皆有霜,阴气所呵也,土干则否。
而今举世有一大迷,自秦汉以来,无人悟得。官高权重,原是投大遗艰,譬如百钧重担,须寻乌获来担;连云大厦,须用大木为柱。乃朝廷求贤才,借之名器以任重;非朝廷市私恩,假之权势以荣人也。今也崇阶重地,用者以为荣人,重以予其所爱,而固以吝于所疏,不论其贤不贤。其用者以为荣己,未得则眼穿涎流以干人,既得则损身镂骨以感德,不计其胜不胜。旁观者不论其官之称不称,人之宜不宜,而以资浅议骤迁,以格卑议冒进,皆视官为富
禅家有理障之说,愚谓理无障,毕竟是识障。无意识,心何障之有?
天理本自廉退,而吾又处之以疏;人欲本善夤缘,而吾又狎之以亲。小人满方寸而君子在千里之外矣,欲身之修,得乎?故学者与天理处,始则敬之如师保,既而亲之如骨肉,久则浑化为一体。人欲虽欲乘间而入也,无从矣。
即做人在世间,便要劲爽爽立铮铮底,若如春蚓秋蛇,风花雨絮,一生靠人作骨,恰似世上多了这个人。
夫礼也,严于妇人之守贞而疏于男子之纵欲,亦圣人之偏也。今舆隶仆僮皆有婢妾娼女,小童莫不淫狎,以为丈夫之小节而莫之问,陵嫡失所,逼妾殒身者纷纷,恐非圣王之世所宜也,此不可不严为之禁也。
钟一鸣,而万户千门有耳者莫不入其声,而声非不足。使钟鸣于百里无人之野,无一人闻之,而声非有余。钟非人人分送其声而使之入人人,非取足于钟之声以盈吾耳,此一贯之说也。
无事时惟有邱民好蹂践,自吏卒以上,人人得而鱼肉之。有事时惟有邱民难收拾,虽天子亦无躲避处,何况衣冠?此难与诵诗读书者道也。
“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行”,见孤阳也。若无阳,则二女何不同行之有?二阳同居,其志同行,不见阴也。若见孤阴,则二男亦不可以同居矣。故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六爻虽具阴阳之偏,然各成一体,故无嫌。
用威行法,宜有三豫,一曰上下情通,二曰惠爱素孚,三曰公道难容。如此,则虽死而人无怨矣。
广所依不如择所依,择所依不如无所依。无所依者,依天也。依天者有独知之契,虽独立宇宙之内而不谓孤。众倾之、众毁之而不为动,此之谓男子。
百毒惟有恩毒苦,万味无如淡味长。
福莫美于安常,祸莫危于盛满。天地间万物万事,未有盛满而不衰者也。而盛满各有分量,惟智者能知之,是故卮以一勺为盛满,瓮以数石为盛满。有瓮之容,而怀勺之惧,则庆有余矣。
万弊都有个由来,只救枝叶,成得甚事。
善学者如闹市求前,摩肩踵足,得一步便紧一步。
天地万物只是个“渐”,理气原是如此,虽欲不渐不得。而世儒好讲一“顿”字,便是无根学问。
朱子云:“不求人知,而求天知。”为初学言也。君子为善,只为性中当如此,或此心过不去。天知、地知、人知、我知,浑是不求底。有一求心,便是伪,求而不得,此念定是衰歇。
有一种人,以姑息匪人市宽厚名;有一种人,以毛举细故市精明名,皆偏也。圣人之宽厚不使人有所恃,圣人之精明不使人无所容,敦大中自有分晓。
夫坐法堂,厉声色,侍列武卒,错陈严刑,可生可杀,惟吾所欲为而莫之禁,非不泰然得志也。俄而有狂士直言正色,诋过攻失,不畏尊严,则王公贵人为之夺气。于斯时也,威非不足使之死也,理屈而威以劫之,则能使之死而不能使之服矣。大盗昏夜持利刃而加人之颈,人焉得而不畏哉?伸无理之威以服人,盗之类也,在上者之所耻也。彼以理伸,我以威伸,则彼之所伸者盖多矣。故为上者之用威,所以行理也,非以行势也。
圣人之闻善言也,欣欣然惟恐尼之,故和之以同言,以开其乐告之诚。圣人之闻过言也,引引然惟恐拂之,故内之以温色,以诱其忠告之实。何也?进德改过为其有益于我也。此之谓至知。
宇宙有三纲,智巧者不能逃也。一王法,二天理,三公论。可畏哉!
天极从容,故三百六十日为一嘘吸;极次第,故温暑凉寒不蓦越而杂至;极精明,故昼有容光之照而夜有月星;极平常,寒暑旦夜生长收藏万古如斯而无新奇之调;极含蓄,并包万象而不见其满塞;极沉默,无所不分明而无一言;极精细,色色象象条分缕析而不厌其繁;极周匝,疏而不漏;极凝定,风云雷雨变态于胸中、悲欢叫号怨德于地下而不恶其扰;极通变,普物因材,不可执为定局;极自然,任阴阳气数理势之所极所生而己不与;极坚耐,万古
横吞八极水,细数九牛毛。
学术要辨邪正。既正矣,又要辨真伪。既真矣,又要辨念头切不切,向往力不力,无以空言辄便许人也。
圣人终日信口开合,千言万语,随事问答,无一字不可为训。贤者深沉而思,稽留而应,平气而言,易心而语,始免于过。出此二者而恣口放言,皆狂迷醉梦语也。终日言,无一字近道,何以多为?
古人之相与也,明目张胆,推心置腹。其未言也,无先疑;其既言也,无后虑。今人之相与也,小心屏息,藏意饰容,其未言也,怀疑畏;其既言也,触祸机。哀哉!安得心地光明之君子而与之披情愫论肝膈也?哀哉!彼亦示人以光明而以机阱陷人也。
驼负百钧,蚁负一粒,各尽其力也。象饮数石,鼷饮一勺,各充其量也。君子之用人,不必其效之同,各尽所长而已。
天下之事,在意外者常多,众人见得眼前无事,都放下心,明哲之士只在意外做功夫,故每万全而无后忧。
防奸之法,毕竟疏于作奸之人。彼作奸者,拙则作伪以逃防,巧则就法以生弊,不但去害而反益其害。彼作者十而犯者一耳,又轻其罪以为未犯者劝,法奈何得行?故行法不严,不如无法。
“平”之一字极有意味,所以至治之世只说个天下平。或言:水无高下,一经流注无不得平。曰:此是一味平了。世间千种人,万般物,百样事,各有分量,各有差等,只各安其位而无一毫拂戾不安之意,这便是太平。如君说则是等尊卑贵贱小大而齐之矣,不平莫大乎是。
只人人去了我心,便是天清地宁世界。
学者视人欲如寇仇,不患无攻治之力,只缘一向姑息他如骄子,所以养成猖獗之势,无可奈何,故曰识不早,力不易也。制人欲在初发时极易剿捕,到那横流时,须要奋万夫莫当之勇,才得济事。
见义不为,立志无恒,只是肾气不足。
盈天地间只靠二种人为命,曰农夫、织妇。却又没人重他,是自戕其命也。
《谦》六爻,画画皆吉;“恕”一字,处处可行。
纵作神仙,到头也要尽;莫言风水,何地不堪埋?
心术、学术、政术,此三者不可不辨也。心术要辨个诚伪,学术要辨个邪正,政术要辨个王伯,总是心术诚了,别个再不差。
责人到闭口卷舌、面赤背汗时,犹刺刺不已,岂不快心?然浅隘刻薄甚矣。故君子攻人不尽其过,须含蓄以余人之愧惧,令其自新,方有趣味,是谓以善养人。
苟可以柔道理,不必悻直也;苟可以无为理,不必多事也。
孔子只是一个通,通外更无孔子。
有天欲,有人欲。吟风弄月,傍花随柳,此天欲也。声色货利,此人欲也。天欲不可无,无则禅;人欲不可有,有则秽。天欲即好底人欲,人欲即不好底天欲。
无屋漏工夫,做不得宇宙事业。
世人作无益事常十九,论有益惟有暖衣、饱食、安居、利用四者而已。臣子事君亲,妇事夫,弟事兄,老慈幼,上惠下,不出乎此。《豳风》一章,万世生人之大法,看他举动,种种皆有益事。
制礼法以垂万世绳天下者,须是时中之圣人斟酌天理人情之至而为之,一以立极,无一毫矫拂心,无一毫惩创心,无—毫一切心。严也而于人情不苦,宽也而于天则不乱,俾天下肯从而万世相安,故曰:“礼之用,和为贵。”“和”之一字,制礼法时,合下便有,岂不为美?《仪礼》不知是何人制作,有近于迂阔者,有近于迫隘者,有近于矫拂者,大率是个严苛繁细之圣人所为,胸中又带个惩创矫拂心而一切之。后世以为周公也,遂相沿而守之,毕竟
君子与小人共事必败,君子与君子共事亦未必无败,何者?意见不同也。今有仁者、义者、礼者、智者、信者五人焉,而共一事,五相济则事无不成,五有主则事无不败。仁者欲宽,义者欲严,智者欲巧,信者欲实,礼者欲文,事胡以成?此无他,自是之心胜而相持之势均也。历观往事,每有以意见相争至亡人国家,酿成祸变而不顾,君子之罪大矣哉。然则何如?曰:势不可均,势均则不相下,势均则无忌惮而行其胸臆。三军之事,卒伍献计,偏裨谋
圣人低昂气化,挽回事势,如调剂气血,损其侈不益其强,补其虚不甚其弱,要归于平而已。不平则偏,偏则病,大偏则大病,小偏则小病。圣人虽欲不平,不可得也。
以精到之识,用坚持之心,运精进之力,便是金石可穿,豚鱼可格,更有什么难做之事功、难造之圣神?士君子碌碌一生,百事无成,只是无志。
纤芥,众人能见,置纤芥于百里处,非骊龙不能见。疑似,贤人能辨,精义而至入神,非圣人不能辨。夫以圣人之辨语贤人,且滋其惑,况众人乎?是故微言不入世人之耳。
古之学者,穷居而筹兼善之略。今也同为僚寀,后进不敢问先达之事,右署不敢知左署之职。在我避侵职之嫌,在彼生望蜀之议。是以未至其地也不敢图,既至其地也不及习,急遽苟且,了目前之套数而已。安得树可久之功,张无前之业哉?
六经之文不相师也,而后世不敢轩轾。后之为文者,吾惑矣。拟韩临柳,效马学班,代相祖述,窃其糟粕,谬矣。夫文以载道也,苟文足以明道,谓吾之文为六经可也。何也?与六经不相叛也。否则发明申、韩之学术,饰以六经之文法,有道君子以之覆瓿矣。
恩威当使有余,不可穷也。天子之恩威止于爵三公、夷九族,恩威尽而人思以胜之矣。故明君养恩不尽,常使人有余荣;养威不尽,常使人有余惧。此久安长治之道也。
任彼薄恶,而吾以厚道敦之,则薄恶者必愧感,而情好愈笃。若因其薄恶也而亦以薄恶报之,则彼我同非,特分先后耳,毕竟何时解释?此庸人之行,而君子不由也。
恶言如鸱枭之叫,闲言如燕雀之喧,正言如狻猊之吼,仁言如鸾凤之鸣。以此思之,言可弗慎与!
声无形色,寄之于器。火无体质,寄之于薪。色无著落,寄之草木。故五行惟火无体而用不穷。
无垢子浴面,拭之以巾,既而洗足,仍以其巾拭之。弟子曰:“舛矣,先生之用物也,即不为物分清浊,岂不为身分贵贱乎?”无垢子曰:“嘻!汝何太分别也。足未濯时,面洁于足;足既濯时,何殊于面?面若不浴,面同于足,洁足污面,孰贵孰贱?”予谓弟子曰:“此禅宗也。分别与不分别,此孔、释之所以殊也。”
余观察晋中,每升堂,首领官凡四人,先揖堂官,次分班对揖,将退,则余揖手,四人又一躬而行。一日三人者以公出,一人在堂,偶忘对班之无人,又忽揖下,起愧不可言,群吏忍口而笑。余揖手谓之曰:“有事不妨先退。”揖者退,其色顿平。昔余令大同日,县丞到任,余让笔揖手,丞他顾而失瞻,余面责簿吏曰:“奈何不以礼告新官?”丞愧谢,终公宴不解容。余甚悔之。偶此举能掩人过,可补前失矣,因识之以充忠厚之端云。
养士用人,国家存亡第一紧要事,而今只当故事。
洗漆以油,洗污以灰,洗油以腻。去小人以人小,此古今妙手也。昔人明此意者几,故以君子去小人,正治之法也。正治是堂堂之阵,妙手是玄玄之机。玄玄之机,非圣人不能用也。
人人因循昏忽,在醉梦中过了一生,坏废了天下多少事!惟忧勤惕励之君子常自惺惺爽觉。
婴珠佩玉,服锦曳罗,而饿死于室中,不如丐人持一升之粟。是以明王贵用物,而诛尚无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