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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众人即当取其偏长,是贤者则当望以中道。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是众人即当取其偏长,是贤者则当望以中道。
【译文】只是个普通人,就要采用他的有偏颇的长处;是个贤人,就希望他做事合乎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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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视人欲如寇仇,不患无攻治之力,只缘一向姑息他如骄子,所以养成猖獗之势,无可奈何,故曰识不早,力不易也。制人欲在初发时极易剿捕,到那横流时,须要奋万夫莫当之勇,才得济事。
万事都要个本意,宫室之设只为安居,衣之设只为蔽体,食之设只为充饥,器之设只为利用,妻之设只为有后。推此类不可尽穷。苟知其本意,只在本意上求,分外底都是多了。
为政之道,以不扰为安,以不取为与,以不害为利,以行所无事为兴废起弊。
到至诚地位,诚固诚,伪亦诚。未到至诚地位,伪固伪,诚亦伪。
木钟撞之也有木声,土鼓击之也有土响,未有感而不应者,如何只是怨尤?或曰:亦有感而不应者。曰:以发击鼓,以羽撞钟,何应之有?
一则见性,两则生情。人未有偶而能静者,物未有偶而无声者。
建天下之大事功者,全要眼界大,眼界大则识见自别。
与友人论天下无一物无礼乐,因指几上香曰:“此香便是礼,香烟便是乐;坐在此便是礼,一笑便是乐。”
论眼前事,就要说眼前处置,无追既往,无道远图。此等语虽精,无裨见在也。
只见得眼前都不可意,便是个碍世之人。人不可我意,我必不可人意。不可人意者我一人,不可我意者千万人。呜呼!未有不可千万人意而不危者也。是故智者能与世宜,至人不与世碍。
儒戒声色货利,释戒声色香味,道戒酒色财气。总归之无欲,此三氏所同也。儒衣儒冠而多欲,怎笑得释道?
庙堂之上以养正气为先,海宇之内以养元气为本。能使贤人君子无郁心之言,则正气培矣;能使群黎百姓无腹诽之语,则元气固矣。此万世帝王保天下之要道也。
男女远别,虽父女、母子、兄妹、姊弟,亦有别嫌明微之礼,故男女八岁不同食。子妇事舅姑,礼也,本不远别,而世俗最严翁妇之礼,影响间即疾趋而藏匿之。其次夫兄弟妇相避。此外一无所避,已乱纲常。乃至叔嫂姊夫妻妹妻弟之妻互相嘲谑以为常,不几于下流乎?不知古者远别,止于授受不亲,非避匿之谓。而男女所包甚广,自妻妾之外,皆当远授受之嫌,爱礼者不可不明辨也。
在上者当慎无名之赏。众皆藉口以希恩,岁遂相沿为故事,故君子恶苟恩。苟恩之人,顾一时,市小惠,徇无厌者之情,而财用之贼也。
干天下事无以期限自宽,事有不测,时有不给,常有余于期限之内,有多少受用处。
刑、礼非二物也,皆令人迁善而去恶也,故远于礼则近于刑。
颜渊透彻,曾子敦朴,子思缜细,孟子豪爽。
苟时不苟真不苟,忙处无忙再无忙。
疾言遽色、厉声怒气,原无用处。万事万物只以心平气和处之,自有妙应。余褊,每坐此失,书以自警。
敬对肆而言,敬是一步一步收敛向内,收敛至无内处,发出来自然畅四肢,发事业,弥漫六合。肆是一步一步放纵外面去,肆之流祸不言可知。所以千古圣人只一敬字为允执底关捩子。尧钦明允恭,舜温恭允塞,禹之安汝止,汤之圣敬日跻,文之懿恭,武之敬胜,孔子之恭而安,讲学家不讲这个,不知怎么做工夫。
古今士率有三品:上士不好名,中士好名,下士不知好名。
说话如作文,字字在心头打点过,是心为草稿而口誊真也。犹不能无过。而况由易之言,真是病狂丧心者。
为善而偏于所向,亦是病。圣人之为善,度德量力,审势顺时,且如发棠不劝,非忍万民之死也,时势不可也。若认煞民穷可悲,而枉己徇人,便是欲矣。
委罪掠功,此小人事。掩罪夸功,此众人事。让美归功,此君子事。分怨共过,此盛德事。
背上有物,反顾千万转而不可见也。遂谓人言不可信,若必待自见,则无见时矣。
愈上则愈聋瞽,其壅蔽者众也。愈下则愈聪明,其见闻者真也。故论见闻,则君之知不如相,相之知不如监司,监司之知不如守令,守令之知不如民。论壅蔽,则守令蔽监司,监司蔽相,相蔽君。惜哉!愈下之真情不能使愈上者闻之也。
圣人制规矩不制方圆,谓规矩可为方圆,方圆不能为方圆耳。
圣人之闻善言也,欣欣然惟恐尼之,故和之以同言,以开其乐告之诚。圣人之闻过言也,引引然惟恐拂之,故内之以温色,以诱其忠告之实。何也?进德改过为其有益于我也。此之谓至知。
卑卑世态,袅袅人情,在下者工不以道之悦,在上者悦不以道之工。奔走揖拜之日多,而公务填委;简书酬酢之文盛,而民事罔闻。时光只有此时光,精神只有此精神,所专在此,则所疏在彼。朝廷设官本劳己以安民,今也扰民以相奉矣。
三皇是道德世界,五帝是仁义世界,三王是礼义世界,春秋是威力世界,战国是智巧世界,汉以后是势利世界。
凡为外所胜者,皆内不足也;为邪所夺者,皆正不足也。二者如持衡,然这边低一分,那边即昂一分,未有毫发相下者也。
儿女辈常着他拳拳曲曲,紧紧恰恰,动必有畏,言必有惊,到自专时,尚不可知。若使之快意适情,是杀之也。此愚父母之所当知也。
一先达为文,示予令改之,予谦让,先达曰:“某不护短,即令公笑我,只是一人笑,若为我回护,是令天下笑也。”予极服其诚,又服其智。嗟夫!恶一人面指,而安受天下之背笑者,岂独文哉!岂独一二人哉!观此可以悟矣。
人不难于违众,而难于违己。能违己矣,违众何难?
宁开怨府,无开恩窦。怨府难充而恩窦易扩也,怨府易闭而恩窦难塞也,闭怨府为福而塞恩窦为祸也。怨府一仁者能闭之,恩窦非仁义理智信备不能塞也。仁者布大德不干小誉,义者能果断不为姑息,礼者有等差节文,不一切以苦人情,智者有权宜运用,不张皇以骇闻听,信者素孚人,举措不生众疑。缺一必无全计矣。
世人贱老而圣王尊之,世人弃愚而君子取之,世人耻贫而高士清之,世人厌淡而智者味之,世人恶冷而幽人宝之,世人薄素而有道者尚之。悲夫!世之人难与言矣。
心之好恶不可迷也,耳目口鼻四肢之好恶不可徇也。瞽者不辨苍素,聋者不辨宫商,鼽者不辨香臭,狂者不辨辛酸,逃难而追亡者不辨险夷远近,然于我无损也,于道无损也,于事无损也,而有益于世,有益于我者无穷。乃知五者之知觉,道之贼而心之殃也,天下之祸也。
有一种人,以姑息匪人市宽厚名;有一种人,以毛举细故市精明名,皆偏也。圣人之宽厚不使人有所恃,圣人之精明不使人无所容,敦大中自有分晓。
私恩煦感,仁之贼也;直往轻担,义之贼也;足恭伪态,礼之贼也;苛察歧疑,智之贼也;苟约固守,信之贼也。此五贼者,破道乱正,圣门斥之。后世儒者往往称之以训世,无识也与!
万物生于性,死于情。故上智去情,君子正情,众人任情,小人肆情。夫知情之能死人也,则当游心于澹泊无味之乡,而于世之所欣戚趋避,漠然不以婴其虑,则身苦而心乐,感殊而应一。其所不能逃者,与天下同;其所了然独得者,与天下异。
施者不知,受者不知,诚动于天之南,而心通于海之北,是谓神应。我意才萌,彼意即觉,不俟出言,可以默会,是谓念应。我以目授之,彼以目受之,人皆不知,两人独觉,是谓不言之应。我固强之,彼固拂之,阳异而阴同,是谓不应之应。明乎此者,可以谈兵矣。
“或问:‘鸡鸣而起,若未接物,如何为善?’程子曰:‘只主于敬,便是善’”愚谓惟圣人未接物时,何思何虑?贤人以下,睡觉时合下便动个念头,或昨日已行事,或今日当行事,便来心上,只看这念头如何,若一念向好处想,便是舜边人;若一念向不好处想,便是跖边人。若念中是善而本意却有所为,这又是舜中跖,渐来渐去,还向跖边去矣。此是务头工夫,此时克己更觉容易,点检更觉精明,所谓去恶在纤微,持善在根本也。
未试于火皆纯金也,未试于事皆完人也。惟圣人无往而不可。下圣人一等,皆有所不足,皆可试而败。夫三代而下人物岂甚相远哉?生而所短不遇于所试,则全名定论,可以盖棺。不幸而偶试,其所不足则不免为累。夫试不试之间不可以定人品也。故君子观人不待试而人物高下终身事业不爽分毫,彼其神识自在世眼之外耳。
“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行”,见孤阳也。若无阳,则二女何不同行之有?二阳同居,其志同行,不见阴也。若见孤阴,则二男亦不可以同居矣。故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六爻虽具阴阳之偏,然各成一体,故无嫌。
六合是个情世界,万物生于情死于情。至人无情,圣人调情,君子制情,小人纵情。
学问大要,须把天道、人情、物理、世故识得透彻,却以胸中独得中正底道理消息之。
凡人初动一念是如此,及做出来却不是如此,事去回顾又觉不是如此,只是识见不定。圣贤才发一念,始终如一,即有思索,不过周详此一念耳。盖圣贤有得于豫养,故安闲;众人取办于临时,故眩惑。
宇宙内大情种,男女居其第一。圣王不欲裁割而矫拂之,亦不能裁割矫拂也。故通之以不可已之情,约之以不可犯之礼,绳之以必不赦之法,使纵之而相安相久也。圣人亦不若是之亟也,故五伦中父子、君臣、兄弟、朋友,笃了又笃,厚了又厚,惟恐情意之薄。惟男女一伦是圣人苦心处,故有别先自夫妇始,本与之以无别也,而又教之以有别,况有别者而肯使之混乎?圣人之用意深矣,是死生之衢而大乱之首也,不可以不慎也。
公署楹帖:只一个志诚,任从你千欺百罔;有三尺明法,休犯他十恶五刑。
古今观人,离不了好恶,武叔毁仲尼,伯寮愬子路,臧仓沮孟子,从来圣贤未有不遭谤毁者,故曰:其不善者恶之,不为不善所恶,不成君子。后世执进退之柄者,只在乡人皆好之上取人,千人之誉不足以敌一人之毁,更不察这毁言从何处来,更不察这毁人者是小人是君子。是以正士伤心,端人丧气。一入仕途,只在弥缝涂抹上做工夫,更不敢得罪一人。呜呼!端人正士叛中行而惟乡原是师,皆由是非失真、进退失当者驱之也。
天下国家之存亡,身之生死,只系“敬”“怠”两字。敬则慎,慎则百务修举;怠则苟,苟则万事隳颓。自天子以至于庶人,莫不如此。此千古圣贤之所兢兢,而世人之所必由也。
无事时埋藏着许多小人,多事时识破了许多君子。
你说底是,我便从,我不是从你,我自从是,何私之有?你说底不是,我便不从,不是不从你,我自不从不是,何嫌之有?
以患难时心居安乐,以贫贱时心居富贵,以屈局时心居广大,则无往而不泰然。以渊谷视康庄,以疾病视强健,以不测视无事,则无往而不安稳。
圣人治天下,常令天下之人精神奋发,意念敛束。奋发则万民无弃业,而兵食足、义气充,平居可以勤国,有事可以捐躯。敛束则万民无邪行,而身家重、名检修,世治则礼法易行,国衰则奸盗不起。后世之民怠惰放肆甚矣,臣民而怠惰放肆,明主之忧也。
天地只一个光明,故不言而人信。
仁者之家,父子愉愉如也,夫妇雍雍如也,兄弟怡怡如也,僮仆欣欣如也,一家之气象融融如也。义者之家,父子凛凛如也,夫妇嗃嗃如也,兄弟翼翼如也,僮仆肃肃如也,一家之气象栗栗如也。仁者以恩胜,其流也知和而和;义者以严胜,其流也疏而寡恩。故圣人之居家也,仁以主之,义以辅之,洽其太和之情,但不溃其防斯已矣。其井井然,严城深堑,则男女之辨也,虽圣人不敢于家人相忘。
而今士大夫聚首时,只问我辈奔奔忙忙、熬熬煎煎,是为天下国家,欲济世安民乎?是为身家妻子,欲位高金多乎?世之治乱,民之死生,国之安危,只于这两个念头定了。嗟夫!吾辈日多而世益苦,吾辈日贵而民日穷,世何贵于有吾辈哉!
日日行不怕千万里,常常做不怕千万事。
微子抱祭器归周,为宗祀也。有宋之封,但使先王血食,则数十世之神灵有托,我可也,箕子可也,但属子姓者一人亦可也。若曰事异姓以苟富贵而避之嫌,则浅之乎其为识也。惟是箕子可为夷齐,而《洪范》之陈,朝鲜之封,是亦不可以已乎。曰:系累之臣,释囚访道,待以不臣之礼,而使作宾,固圣人之所不忍负也。此亦达节之一事,不可为后世宗臣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