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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道在朱、陆之间。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明道在朱、陆之间
①
。
【译文】程颢的学说,在
朱熹
和
陆九渊
之间。
注释
【注释】①明道在朱、陆之间:明道,程颢;朱,朱熹;陆,陆九渊。朱主“性即理”,陆主“心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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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书契以来,穿凿附会、作聪明以乱真者不可胜纪。无知者借信而好古之名,以误天下后世苍生,不有洞见天地万物之性情者出而正之,迷误何有极哉?虚心君子宁阙疑可也。
听言不爽,非圣人不能。根以有成之心,蜚以近似之语,加之以不避嫌之事,当仓卒无及之际,怀隔阂难辩之恨,父子可以相贼,死亡可以不顾,怒室阋墙,稽唇反目,何足道哉!古今国家之败亡,此居强半。圣人忘于无言,智者照以先觉,贤者熄于未著,刚者绝其口语,忍者断于不行。非此五者,无良术矣。
藏名远利,夙夜汲汲乎实行者,圣人也。为名修,为利劝,夙夜汲汲乎实行者,贤人也。不占名标,不寻利孔,气昏志惰,荒德废业者,众人也。炫虚名、渔实利,而内存狡狯之心,阴为鸟兽之行者,盗贼也。
御众之道,赏罚其小者,赏罚小,则大者劝惩。甚者,赏罚甚者,费省而人不惊。明者,人所共知。公者,不以己私。如是,虽百万人可为一将用,不然必劳、必费、必不行,徒多赏罚耳。
磨墨得省身克己之法,膏笔得用人处事之法,写字得经世宰物之法。
言一也,出由之口,则信且从;出跖之口,则三令五申而人且疑之矣。故有言者有所以重其言者。素行孚人,是所以重其言者也。不然且为言累矣。
荣辱系乎所立,所立者固,则荣随之,虽有可辱,人不忍加也。所立者废,则辱随之,虽有可荣,人不屑及也。是故君子爱其所自立,惧其所自废。
天下无难处之事,只消得两个“如之何”;天下无难处之人,只消得三个“必自反”。
鬼神无声无臭,而有声有臭者乃无声无臭之散殊也。故先王以声臭为感格鬼神之妙机。周人尚臭,商人尚声,自非达幽明之故者,难以语此。
君子口中无惯语,存心故也。故曰“修辞立其诚”,不诚何以修辞?
节文度数,圣人之所以防肆也。伪礼文不如真爱敬,真简率不如伪礼文。伪礼文犹足以成体,真简率每至于逾闲;伪礼文流而为象恭滔天,真简率流而为礼法扫地。七贤八达,简率之极也,举世牛马而晋因以亡。近世士风崇尚简率,荡然无检,嗟嗟!吾莫知所终矣。
或问:圣人有可克之己否?曰:惟尧、舜、文王、周、孔无己可克,其余圣人都有。己任是伊尹底,己和是柳下惠底,己清是伯夷底,己志向偏于那一边便是己。己者,我也。不能忘我而任意见也,狃于气质之偏而离中也,这己便是人欲,胜不得这己,都不成个刚者。
易衰歇而难奋发者,我也;易懒散而难振作者,众也;易坏乱而难整饬者,事也;易蛊敝而难久常者,物也。此所以治日常少而乱日常多也。故为政要鼓舞不倦,纲常张,纪常理。
百姓得所,是人君太平;君民安业,是人臣太平;五谷丰登,是百姓太平;大小和顺,是一家太平;父母无疾,是人子太平;胸中无累,是一腔太平。
有美意,必须有良法乃可行。有良法,又须有良吏乃能成。良吏者,本真实之心,有通变之才,厉明作之政者也。心真则为民恳至,终始如一;才通则因地宜民,不狃于法;明作则禁止令行,察奸厘弊,如是而民必受福。故天下好事,要做必须实做。虚者为之,则文具以扰人;不肖者为之,则济私以害政。不如不做,无损无益。
火性发扬,水性流动,木性条畅,金性坚刚,土性重厚,其生物也亦然。
理会得义命两字,自然不肯做低人。
字经三书未可遽真也,言传三口未可遽信也。
听言观行,是取人之道;乐其言而不问其人,是取善之道。今人恶闻善言,便訑訑曰:“彼能言而行不逮,言何足取?”是弗思也。吾之听言也,为其言之有益于我耳,苟益于我,人之贤否奚问焉。衣敝枲者市文绣,食糟糠者市粱肉,将以人弃之乎?
人有畏更衣之寒而忍一岁之冻,惧一针之痛而甘必死之疡者。一劳永逸,可与有识者道。
君子之于风俗也,守先王之礼而俭约是崇,不妄开事端以贻可长之渐。是故漆器不至金玉而刻镂之不止,黼黻不至庶人锦绣被墙屋不止。民贫盗起不顾也,严刑峻法莫禁也。是故君子谨其事端,不开人情窦而恣小人无厌之欲。
天下之事,有速而迫之者,有迟而耐之者,有勇而劫之者,有柔而折之者,有愤而激之者,有喻而悟之者,有奖而歆之者,有甚而淡之者,有顺而缓之者,有积诚而感之者。要在相机因时,舛施未有不败者也。
只脱尽轻薄心,便可达天德,汉唐以下儒者,脱尽此二字不多人。
为政者贵因时。事在当因,不为后人开无故之端;事在当革,不为后人长不救之祸。
气者形之精华,形者气之渣滓。故形中有气,无气则形不生;气中无形,有形则气不载。故有无形之气,无无气之形。星陨为石者,先感于形也。
人心是个猖狂自在之物,陨身败家之贼,如何纵容得他?
责人到闭口卷舌、面赤背汗时,犹刺刺不已,岂不快心?然浅隘刻薄甚矣。故君子攻人不尽其过,须含蓄以余人之愧惧,令其自新,方有趣味,是谓以善养人。
手段不可太阔,太阔则填塞难完;头绪不可太繁,太繁则照管不到。
无所乐,有所苦,即父子不相保也,而况民乎!有所乐,无所苦,即戎狄且相亲也,而况民乎!
为政要使百姓大家相安,其大利害当兴革者不过什一,外此只宜行所无事,不可有意立名建功以求烜赫之誉。故君子之建白,以无智名勇功为第一。至于雷厉风行,未尝不用,譬之天道,然以冲和镇静为常,疾风迅雷间用之而已。
正学不明,聪明才辨之士各枝叶其一隅之见以成一家之说,而道始千歧百径矣。岂无各得?终是偏术。到孔门,只如枉木著绳,一毫邪气不得。
不怕在朝市中无泉石心,只怕归泉石时动朝市心。
火性空,故以兰麝投之则香,以毛骨投之则殠。水性空,故烹茶则清苦,煮肉则腥膻。无我故也。无我故能物物,若自家有一种气味杂于其间,则物矣。物与物交,两无宾主,同归于杂,如煮肉于茶,投毛骨于兰麝,是谓浑淆驳杂,物且不物,况语道乎?
饥寒痛痒,此我独觉,虽父母不觉也。衰老病死,此我独当,虽妻子不能代也。自爱自全之道不自留心,将谁赖哉!
臣是皋、夔、稷、契,君自然是尧、舜,民自然是唐、虞。士君子当自责我是皋、夔、稷、契否?终日悠悠泄泄,只说吾君不尧、舜,弗俾厥后惟尧、舜,是谁之愧耻?吾辈高爵厚禄,宁不皇汗。
凡有横逆来侵,先思所以取之之故,即思所以处之之法,不可便动气。两个动气,一对小人,一般受祸。
大道有一条正路,进道有一定等级。圣人教人只示以一定之成法,在人自理会。理会得一步,再说与一步,其第一步不理会到十分,也不说与第二步。非是苦人,等级原是如此。第一步差一寸,也到第二步不得。孔子于赐,才说与他“一贯”,又先难他“多学而识”一语。至于仁者之事,又说“赐也,非尔所及”。今人开口便讲学脉,便说本体,以此接引后学,何似痴人前说梦?孔门无此教法。
盗,只是欺人,此心有一毫欺人,一事欺人,一语欺人,人虽不知,即未发觉之盗也。言如是而行欺之,是行者言之盗也。心如是而口欺之,是口者心之盗也。才发一个真实心,骤发一个伪妄心,是心者心之盗也。谚云“瞒心昧己”,有味哉其言之矣。欺世盗名的罪过大,瞒心昧己的罪过深。
人有馈一木者,家僮曰:“留以为梁。”余曰:“木小不堪也。”僮曰:“留以为栋。”余曰:“木大不宜也。”僮笑曰:“木一也,忽病其大,又病其小。”余曰:“小子听之:物各有宜用也,言各有攸当也,岂惟木哉!”他日为余生炭满炉烘人,余曰:“太多矣。”乃尽湿之,留星星三二点,欲明欲灭。余曰:“太少矣。”僮怨曰:“火一也,既嫌其多,又嫌其小。”余曰:“小子听之:情各有所适也,事各有所量也,岂惟火哉!”
“衣锦尚絅”,自是学者作用,圣人无尚。
无用之朴,君子不贵。虽不事机械变诈,至于德慧术知,亦不可无。
天下事只怕认不真,故依违观望,看人言为行止。认得真时,则有不敢从之君亲,更那管一国非之,天下非之。若做事先怕人议论,做到中间,一被谤诽,消然中止,这不止无定力,且是无定见。民各有心,岂得人人识见与我相同?民心至愚,岂得人人意思与我相信?是以作事,君子要见事后功业,休恤事前议论,事成后众论自息。即万一不成,而我所为者合下便是当为也,论不得成败。
藏莫大之害而以小利中其意,藏莫大之利而以小害疑其心,此愚者之所必堕而智者之所独觉也。
攻人者,有五分过恶只攻他三四分,不惟彼有余惧,而亦倾心引服,足以塞其辩口。攻到五分已伤浑厚,而我无救性矣。若更多一分,是贻之以自解之资,彼据其一而得五,我贪其一而失五矣。此言责家之大戒也。
二分,寒暑之中也,昼夜分停多不过七八日;二至,寒暑之偏也,昼夜偏长每每二十三日。始知中道难持,偏气易胜,天且然也。故尧舜毅然曰“允执”,盖以人事胜耳!
学者穷经博古,涉事筹今,只见日之不足,惟恐一登荐举,不能有所建树。仕者修政立事,淑世安民,只见日之不足,惟恐一旦升迁,不获竟其施为。此是确实心肠,真正学问,为学为政之得真味也。
屋漏尚有十目十手,为人上者,大庭广众之中,万手千目之地,譬之悬日月以示人,分毫掩护不得,如之何弗慎?
千古一条大路,尧、舜、禹、汤、文、武、孔、孟由之。此是官路古路,乞人盗跖都有分,都许由,人自不由耳。或曰:须是跟着数圣人走。曰:各人走各人路,数圣人者走底是谁底路?肯实在走,脚踪儿自是暗合。
万历丙戌而后,举业文字如晦夜浓阴封地穴,闭目蒙被灭灯光。又如墓中人说鬼话,颠狂人说疯话,伏章人说天话。又如《楞严》、《孔雀》,咒语真言,世道之大妖也。其名家云:“文到人不省得处才中,到自家不省得处才高中。”不重其法,人心日趋于魑魅魍魉矣。或曰:文章关什么人心世道。嗟!嗟!此醉生梦死语也。国家以文取士,非取其文,因文而知其心,因心而知其人,故取之耳。言若此矣,谓其人曰光明正大之君子,吾不信也。且录其
“财色名位”,此四字考人品之大节目也。这里打不过,小善不足录矣。自古砥砺名节者,兢兢在这里做工夫,最不可容易放过。
或问:不怨不尤了,恐于事天处人上更要留心不?曰:这天人两项,千头万绪,如何照管得来?有个简便之法,只在自家身上做,一念一言一事都点检得,没我分毫不是,那祸福毁誉都不须理会。我无求祸之道而祸来,自有天耽错;我无致毁之道而毁来,自有人耽错,与我全不干涉。若福与誉是我应得底,我不加喜;是我悻得底,我且惶惧愧赧。况天也有力量不能底,人也有知识不到底,也要体悉他。却有一件紧要,生怕我不能格天动物。这个稍有欠
愚者人笑之,聪明者人疑之。聪明而愚,其大智也夫。《诗》云:“靡哲不愚。”则知不愚非哲也。
事有可以义起者,不必泥守旧例;有可以独断者,不必观望众人。若旧例当、众人是,莫非胸中道理而彼先得之者也。方喜旧例免吾劳,方喜众见印吾是,何可别生意见以作聪明哉!此继人之后者之所当知也。
有在天之天,有在人之天。有在天之先天,太极是已;有在天之后天,阴阳五行是已;有在人之先天,元气元理是已;有在人之后天,血气心知是已。
恒言“平稳”二字极可玩,盖天下之事惟平则稳。行险亦有得底,终是不稳,故君子居易。
自心得者,尚不能必其身体力行,自耳目入者,欲其勉从而强改焉,万万其难矣。故三达德不恃知也而又欲其仁,不恃仁也而又欲其勇。
悟有顿,修无顿。立志在尧,即一念之尧;一语近舜,即一言之舜;一行师孔,即一事之孔,而况悟乎?若成一个尧、舜、孔子,非真积力充、毙而后已不能。
自家官靠着别人做,只是不肯踏定脚跟挺身自拔,此缙绅第一耻事。若铁铮铮底做将去,任他如何,亦有不颠踬僵仆时。纵教颠踬僵仆,也无可奈何,自是照管不得。
蕴藉之士深沉,负荷之士弘重,斡旋之士圆通,康济之士精敏。反是皆凡才也,即聪明辩博无补焉。
圣人垂世则为持衡之言,救世则有偏重之言。持衡之言,达之天下万世者也,可以示极。偏重之言,因事因人者也,可以矫枉。而不善读书者,每以偏重之言垂训,乱道也夫!诬圣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