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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忧人勿乐,对哭人勿笑,对失意人勿矜。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对忧人勿乐,对哭人勿笑,对失意人勿矜。
【译文】对忧愁的人不要欢乐,对哭的人不要笑,对失意的人不要自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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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之取士以言也,固将曰言如是行必如是也,及他日效用,举背之矣。今闾阎小民立片纸,凭一人,终其身执所书而责之不敢二,何也?我之所言,昭然在纸笔间也,人已据之矣。吁!执卷上数千言,凭满闱之士大夫且播之天下,视小民片纸何如?奈之何吾资之以进身,人君资之以进人,而自处于小民之下也哉?噫!无怪也。彼固以空言求之,而终身不复责券也。
学者只是气盛,便不长进。含六合如一粒,觅之不见;吐一粒于六合,出之不穷,可谓大人矣。而自处如庸人,初不自表异;退让如空夫,初不自满足,抵掌攘臂而视世无人,谓之以善服人则可。
婴珠佩玉,服锦曳罗,而饿死于室中,不如丐人持一升之粟。是以明王贵用物,而诛尚无用者。
不难天下相忘,只怕一人窃笑。夫举世之不闻道也久矣,而闻道者未必无人。苟为闻道者所知,虽一世非之可也;苟为闻道者所笑,虽天下是之,终非纯正之学。故曰众皆悦之,其为士者笑之,有识之君子必不以众悦博一笑也。
人之念头与气血同为消长,四十以前是个进心,识见未定而敢于有为;四十以后是个定心,识见既定而事有酌量;六十以后是个退心,见识虽真而精力不振。未必人人皆此,而此其大凡也。古者四十仕,六十、七十致仕,盖审之矣。人亦有少年退缩不任事,厌厌若泉下人者;亦有衰年狂躁妄动喜事者,皆非常理。若乃以见事风生之少年为任事,以念头灰冷之衰夫为老成,则误矣。邓禹沉毅,马援矍铄,古诚有之,岂多得哉!
士君子到一个地位,就理会一个地位底职分,无逆料时之久暂而苟且其行,无期必人之用否而怠忽其心。入门就心安志定,为久运之计。即使不久于此,而一日在官,一日尽职,岂容一日苟禄尸位哉!
攻人者,有五分过恶只攻他三四分,不惟彼有余惧,而亦倾心引服,足以塞其辩口。攻到五分已伤浑厚,而我无救性矣。若更多一分,是贻之以自解之资,彼据其一而得五,我贪其一而失五矣。此言责家之大戒也。
不动气,事事好。
无损损,无益益,无通通,无塞塞,此调天地之道,理人物之宜也。然人君自奉无嫌于损损,于百姓无嫌于益益。君子扩理路无嫌于通通,杜欲窦无嫌于塞塞。
新法非十有益于前,百无虑于后,不可立也。旧法非于事万无益,于理大有害,不可更也。要在文者实之,偏者救之,敝者补之,流者反之,怠废者申明而振作之。此治体调停之中策,百世可循者也。
“因”之一字,妙不可言,因利者无一钱之费,因害者无一力之劳,因情者无一念之拂,因言者无一语之争。或曰:不几于徇乎?曰:此转人而徇我者也。或曰:不几于术乎?曰:此因势而利导者也。故惟圣人善用因,智者善用因。
人欲之动,初念最炽,须要迟迟,就做便差了。天理之动,初念最勇,须要就做,迟迟便歇了。
水、鉴、灯烛、日月、眼,世间惟此五照宜谓五明。
理路直截,欲路多岐;理路光明,欲路微暧;理路爽畅,欲路懊烦;理路逸乐,欲路忧劳。
无所乐,有所苦,即父子不相保也,而况民乎!有所乐,无所苦,即戎狄且相亲也,而况民乎!
吾人终日最不可游游荡荡,做空躯壳。
无识之士有三耻:耻贫、耻贱、耻老。或曰:君子独无耻与?曰:有耻。亲在而贫,耻。用贤之世而贱,耻。年老而德业无闻,耻。
先王之礼文用以饰情,后世之礼文用以饰伪。饰情则三千三百虽至繁也,不害其为率真;饰伪则虽一揖一拜,已自多矣。后之恶饰伪者乃一切苟简决裂,以溃天下之防,而自谓之率真,将流于伯子之简而不可行,又礼之贼也。
无识见底人,难与说话;偏识见底人,更难与说话。
心术以光明笃实为第一,容貌以正大老成为第一,言语以简重真切为第一。
诗家无拘鄙之气,然令人放旷;词家无暴戾之气,然令人淫靡。道学自有泰而不骄、乐而不淫气象,虽寄意于诗词,而缀景言情皆自义理中流出,所谓吟风弄月,有“吾与点也”之意。
率真者无心过,殊多躁言轻举之失;慎密者无口过,不免厚貌深情之累。心事如青天白日,言动如履薄临深,其惟君子乎!
天地万物,其情无一毫不与吾身相干涉,其理无一毫不与吾身相发明。
五色胜则相掩,然必厚益之,犹不能浑然无迹。惟黑一染不可辨矣。故黑者,万事之府也,敛藏之道也。帝王之道黑,故能容保无疆;圣人之心黑,故能容会万理。盖含英采,韬精明,养元气,蓄天机,皆黑之道也。故曰“惟玄惟默”。玄,黑色也;默,黑象也。《书》称舜曰“玄德升闻”,《老子》曰“知其白,守其黑”,得黑之精者也。故外著而不可掩,皆道之浅者也。虽然,儒道内黑而外白,黑为体,白为用。老氏内白而外黑,白安身,黑善世
宇内有三权:天之权曰祸福,人君之权曰刑赏,天下之权曰褒贬。祸福不爽,曰天道之清平,有不尽然者,夺于气数。刑赏不忒,曰君道之清平,有不尽然者,限于见闻,蔽于喜怒。褒贬不诬,曰人道之清平,有不尽然者,偏于爱憎,误于声响。褒贬者,天之所恃以为祸福者也,故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君之所恃以为刑赏者也,故曰“好人之所恶,恶人之所好,是谓拂人之性”。褒贬不可以不慎也,是天道、君道之所用也。一有作好作
“忍”“激”二字,是祸福关。
有大一贯,有小一贯,小一贯贯万殊,大一贯贯小一贯。大一贯一,小一贯千百。无大一贯则小一贯终是零星,无小一贯则大一贯终是浑沌。
“隔”之一字,人情之大患。故君臣、父子、夫妇、朋友、上下之交务去隔。此字不去,而不怨叛者,未之有也。
天欲大小人之恶,必使其恶常得志。彼小人者,惟恐其恶之不遂也,故贪天祸以至于亡。
不须犯一口说,不须著一意念,只恁真真诚诚行将去,久则自有不言之信,默成之孚。薰之善良,遍为尔德者矣。碱蓬生于碱地,燃之可碱;盐蓬生于盐地,燃之可盐。
君子慎求人,讲道问德,虽屈己折节,自是好学者事。若富贵利达向人开口,最伤士气,宁困顿没齿也。
仕途上只应酬,无益人事,工夫占了八分,更有甚精力时候修正经职业?我尝自喜行三种方便,甚于彼我有益。不面谒人,省其疲于应接;不轻寄书,省其困于裁答;不乞求人看顾,省其难于区处。
同途而遇,男避女,骑避步,轻避重,易避难,卑幼避尊长。
人一生不闻道,真是可怜。
祸之成也,必有渐;其激也,奋于积。智者于其渐也绝之,于其积也消之,甚则决之。决之必须妙手,譬之疡然,郁而内溃,不如外决;成而后决,不如早散。
圣贤养得天所赋之理完,仙家养得天所赋之气完,然出阳脱壳,仙家未尝不死,特留得此气常存。性尽道全,圣贤未尝不死,只是为此理常存。若修短存亡,则又系乎气质之厚薄,圣贤不计也。
责善之道,不使其有我所无,不使其无我所有,此古人之所以贵友也。
要知道雷霆霜雪都是太和。
“恭敬谦谨”,此四字有心之善也;“狎侮傲凌”,此四字有心之恶也。人所易知也。至于“怠忽惰慢”,此四字乃无心之失耳,而丹书之戒,怠胜敬者凶,论治忽者,至分存亡。《大学》以傲惰同论,曾子以暴慢连语者,何哉?盖天下之祸患皆起于四字,一身之罪过皆生于四字。怠则一切苟且,忽则一切昏忘,惰则一切疏懒,慢则一切延迟。以之应事则万事皆废,以之接人则众心皆离。古人临民如驭朽索,使人如承大祭,况接平交以上者乎?古人处
坐疑似之迹者,百口不能自辨;狃一见之真者,百口难夺其执,此世之通患也。惟圣虚明通变,吻合人情,如人之肝肺在其腹中,既无遁情,亦无诬执,故人有感泣者,有愧服者,有欢悦者。故曰“惟圣人为能通天下之志”。不能如圣人,先要个虚心。
攻己恶者,顾不得攻人之恶。若哓哓尔雌黄人,定是自治疏底。
古之学者,穷居而筹兼善之略。今也同为僚寀,后进不敢问先达之事,右署不敢知左署之职。在我避侵职之嫌,在彼生望蜀之议。是以未至其地也不敢图,既至其地也不及习,急遽苟且,了目前之套数而已。安得树可久之功,张无前之业哉?
喜杀人是泰,愁杀人也是泰。泰之人昏惰侈肆,泰之事废坠宽罢,泰之风纷华骄蹇。泰之前如上水之篙,泰之世如高竿之顶,泰之后如下坂之车,故否可以致泰,泰必至于否。故圣人忧泰不忧否,否易振,泰难持。
举世之议论有五:求之天理而顺,即之人情而安,可揆圣贤,可质神明,而不必于天下所同,曰公论。情有所便,意有所拂,逞辩博以济其一偏之说,曰私论。心无私曲,气甚豪雄,不察事之虚实、势之难易、理之可否,执一隅之见,狃时俗之习,既不正大,又不精明,蝇哄蛙嗷,通国成一家之说,而不可与圣贤平正通达之识,曰妄论。造伪投奸,滃訾诡秘,为不根之言,播众人之耳,千口成公,久传成实,卒使夷、由为硚、跖,曰诬论。称人之善,
《易》道,浑身都是,满眼都是,盈六合都是。三百八十四爻,圣人特拈起三百八十四事来做题目,使千圣作《易》,人人另有三百八十四说,都外不了那阴阳道理。后之学者求易于《易》,穿凿附会以求通,不知《易》是个活底,学者看做死底;《易》是个无方体底,学者看做有定象底。故论简要,《乾》、《坤》二卦已多了;论穷尽,虽万卷书说不尽。《易》底道理,何止三百八十四爻。
自非生知之圣,未有言而不思者。貌深沉而言安定,若蹇若疑,欲发欲留,虽有失焉者,寡矣。神奋扬而语急速,若涌若悬,半跲半晦,虽有得焉者,寡矣。夫一言之发,四面皆渊阱也。喜言之则以为骄,戚言之则以为懦,谦言之则以为谄,直言之则以为陵,微言之则以为险,明言之则以为浮。无心犯讳则谓有心之讥,无为发端则疑有为之说。简而当事,曲而当情,精而当理,确而当时,一言而济事,一言而服人,一言而明道,是谓修辞之善者。其要
防奸之法,毕竟疏于作奸之人。彼作奸者,拙则作伪以逃防,巧则就法以生弊,不但去害而反益其害。彼作者十而犯者一耳,又轻其罪以为未犯者劝,法奈何得行?故行法不严,不如无法。
道莫要于损己,学莫急于矫偏。
岁首桃符:新德随年进,昨非与岁除。
三军要他轻生,万姓要他重生。不轻生不能戡乱,不重生易于为乱。
听言不爽,非圣人不能。根以有成之心,蜚以近似之语,加之以不避嫌之事,当仓卒无及之际,怀隔阂难辩之恨,父子可以相贼,死亡可以不顾,怒室阋墙,稽唇反目,何足道哉!古今国家之败亡,此居强半。圣人忘于无言,智者照以先觉,贤者熄于未著,刚者绝其口语,忍者断于不行。非此五者,无良术矣。
屋漏尚有十目十手,为人上者,大庭广众之中,万手千目之地,譬之悬日月以示人,分毫掩护不得,如之何弗慎?
露才是士君子大病痛,尤莫甚于饰才。露者不藏其所有也,饰者虚剽其所无也。
我身原无贫富贵贱得失荣辱字,我只是个我,故富贵贫贱得失荣辱如春风秋月,自去自来,与心全不牵挂,我到底只是个我。夫如是,故可贫可富,可贵可贱,可得可失,可荣可辱。今人惟富贵是贪,其得之也必喜,其失之也如何不悲?其得之也为荣,其失之也如何不辱?全是靠着假景作真身,外物为分内。此二氏之所笑也,况吾儒乎?吾辈做工夫,这个是第一,吾愧不能,以告同志者。
天地万物只是个“渐”,理气原是如此,虽欲不渐不得。而世儒好讲一“顿”字,便是无根学问。
日用酬酢,事事物物要合天理人情。所谓合者,如物之有底盖,然方者不与圆者合,大者不与小者合,攲者不与正者合。覆诸其上而不广不狭,旁视其隙而若有若无。一物有一物之合,不相苦窳;万物各有其合,不相假借。此之谓天则,此之谓大中,此之谓天下万事万物各得其所。而圣人之所以从容中,贤者之所以精一求,众人之所以醉心梦意错行乱施者也。
毫厘之轻,斤钧之所藉以为重者也;合勺之微,斛斗之所赖以多者也;分寸之短,丈尺之所需以为长者也。
只为多了这知觉,便生出许多情缘,添了许多苦恼。落花飞絮岂无死生,他只恁委和委顺而已。或曰:圣学当如是乎?曰:富贵贫残、寿夭宠辱,圣人未尝不落花飞絮之耳,虽有知觉心,不为知觉苦。
讲学人不必另寻题目,只将《四书》、《六经》发明,得圣贤之道,精尽有心得,此心默契千古,便是真正学问。
理势数皆有自然,圣人不与自然斗,先之不敢干之,从之不敢迎之,待之不敢奈之,养之不敢强之。功在凝精,不撄其锋;妙在默成,不揭其名。夫是以理势数皆为我用而相忘于不争。噫!非善济天下之事者不足以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