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愿坚·党费》原文|主题|赏析|概要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文学名作《王愿坚·党费》原文|主题|赏析|概要

作者简介 王愿坚1929年生,山东诸城县相州镇人。1944年参加革命,曾先后在华东野战军第三纵队政治部任文化团分队长、报社编辑、新华社分社记者、编辑室副主任等职。1952年以后曾担任过《解放军文艺》和革命回忆录《星火燎厚》的编辑工作,其间,有机会到老革命根据地采访,革命前辈的英勇斗争事迹激发了他的创作热情。从1954年开始,陆续发表了 《党费》、《粮食的故事》、《七根火柴》、《支队政委》、《三人行》、《普通劳动者》、《妈妈》、《休息》等一系列优秀短篇小说。1959年写了短篇《早晨》、《征途》等。1972年和1975年,他曾访问井冈山和赣南革命老根据地,并先后两次到长征路上采访。1974年,和陆柱国共同执笔编写了电影文学剧本《闪闪的红星》,受到好评。粉碎“四人帮” 以后,于1977年连续发表了 《足迹》、《路标》、《标准》、《草》、《歌》、《同志……》等作品,以饱满的热情描绘了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形象,使他的创作跨入了一个新阶段。

王愿坚的作品,多取材于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苏区军民的斗争生活和长征路上的生活片断。歌颂革命前辈给后代留下的 “精神财富”,是作者着重表现的主题。他的作品充满着浓厚的革命英雄主义和革命乐观主义的气息。

作品概要 每逢我领到津贴费,拿出钱来缴纳党费的时候;每逢我看着党的小组长接过钱,在我的名字下面填上钱数的时候,我就不由得心里一热,想起了1943年的秋天。那个秋天,是我们闽粤赣边区斗争最艰苦的开始。我们留下来坚持敌后斗争的一支小部队,在主力红军撤走以后,就遭白匪疯狂的“围剿”。为了保存力量,坚持斗争,我们被迫上了山。虽然上了山,我们仍然一面瞅空子打击敌人,一面通过交通线和各地地下党组织保持联系,领导着斗争。敌人看整不了我们,竟使出了“移民并村”的绝招,把山脚下、偏僻的小村子的群众统统强迫迁到靠平原的大村子去了。切断了我们和群众的联系,各地的党组织也被搞乱了,要坚持斗争就得重新组织。这时政治委员(也是中心县委的书记)魏杰同志要我当“交通”,下山和地方党组织取得联系。我要接头的人名叫黄新,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媳妇,1931年入党的。1932年“扩红”的时候,她带头把自由结婚的丈夫送去参加了红军。以后她丈夫跟着毛主席长征了,眼下家里就剩下她跟一个5岁的小妞。是个忠实、可靠的同志。这些情况都是魏政委交待的。其实我只知道八角坳的大概地势,至于接头的这位黄新同志,我并不认识。魏政委怕我认错人,交待任务时特别嘱咐我“她耳朵边上有个黑痣”。八角坳高山有30多里路,再加要拐弯抹角地走小路,下半夜才赶到,我悄悄地摸进庄子,按着政委告诉的记号,蹑手蹑脚走到窝棚门口。里面还点着灯,屋里有人轻轻地哼着小调儿,是“扩红”时候最流行的《送郎当红军》,我真不愿打断这位红军战士的妻子对红军、对丈夫的思念,可天快亮了,我连忙按规定的暗号,轻轻地敲了敲门。歌声停了,一个老妈妈开了门。小窝棚里挤挤巴巴坐着三个人,两个女的、一个老头,围着一大篮青菜,头也不抬地摘菜叶子。我一眼看见一位大嫂耳朵上的黑痣,我用暗号和她联系上。她很机灵,像招呼老熟人似的,一把扔给我个木凳让我坐。一面让另外几个人回去。她也跟着出去,大概是看动静去了。趁这功夫,我仔细打量了这个红军战士的妻子,地下党员的家。一会她回来了,关上了门,把小油灯遮严,在我面前坐下,告诉我刚才那几个人也是自己人,最近才联系上的。又很老练地告诉我以后再来,先从墙角土的一个破洞瞅瞅,别出了什么岔子。她看上去已不止政委说的那年纪,倒像30开外的中年妇人,看上去和善、安详又机智。她没有跟我谈困难,而是口口声声谈怎么坚持斗争。我没啥好说的,就传达了县委对地下党活动的指示:了解敌人活动情况、组织反收租夺田等,还有一些可能遇到的困难和办法。她一边一听一边点头,把困难的任务都包了下来。我们交换了一些情况,鸡就叫了,我要趁着早晨雾大赶回去。在出门的时候,她叫住了我。她揭起衣服,把衣裳里子撕开,掏出一个纸包。纸包里是一张党证,党证里夹着两块银洋。她把手里的银洋掂了掂,递给我,说自从“并村”以后好几个月没交党费了,“你带给政委,积少成多,对党还有点用处”。一来上级对这问题没有指示,二来眼看一个女人拖着个孩子,少家没业的,还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坚持工作,也得准备点用场,我就没带。她见我不带,想了想又说:“也对,目下这个情况,还是实用的东西好些。”过半个多月,我又带着新的指示来到八角坳。一到黄新同志的门口,我按她说的,顺着墙缝向里瞅瞅。灯影里,她正忙着呢,屋地里摆着好几堆腌好的咸菜,她把各种各样的菜理好了,放进一个箩筐里,一边整着一边哄孩子。妞儿不如大人经折磨,比她妈瘦得还厉害。大概也是轻易不大见油盐,两个大眼瞪着那一堆堆的咸菜,馋得不住地咂嘴巴,她不肯听妈妈的哄,把干瘦的小手伸进坛子里去,用指头沾点盐水,填到口里吮着;最后忍不住竟伸手抓了一根腌豆角,就往嘴里填。她妈一扭头看见了,瞅了瞅孩子,又瞅了瞅箩筐里的菜,忙伸手把那根咸菜拿过来。孩子哇的一声哭了,看到这情景,我鼻子一酸,就敲门进去了。她看我来了,告诉我这是我们几个党员凑合着腌了这点咸菜,想交给党算作党费。我看看孩子不哭了,可是还围着空坛子,我随手抓起一把豆角递到孩子手里。突然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位妇女气喘吁吁跑来,说有人走漏了消息。我一听有情况,就要走。黄新一把拉住我,让我到阁楼上躲起来,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要动。说话也完全不像刚才那么柔声和气了,变得又刚强,又果断。这时街上乱成了一团。她把菜筐子用草盖了盖。很快地抱起孩子亲了亲。指了指那筐咸菜,说:“你可要想着把这些菜带上山去,这是我们交的党费。”“还有,上次托你缴的钱,和我的党证,也一起带去;有一块钱买盐用了。我把它放在砂罐里,你千万记着带走。”话音刚落,白鬼子就赶到门口了,她慢慢地走过去,开了门。白鬼子们在屋里到处翻了一阵,忽然发现那一箩筐咸菜。要她交出人来,她猛地一挣跑到了门口,直着嗓子喊:“程同志,往西跑啊!”两个白匪跑出去,剩下的两个白匪扭住她就往外走。当天晚上,村里平静了以后,我收拾了咸菜,找到黄新的党证和那一块银洋,然后把孩子也放到一个箩筐里,一头是菜,一头是孩子,挑着上山了。见到了魏政委,他把孩子揽在怀里听我汇报。他在登记党费的本子上端端正正地写上“黄新同志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缴到党费……”他再也没有写出党费的数目。是的,一筐咸菜是可以用数字来计算的,一个共产党员爱党的心怎么能够计算呢?一个党员献身的精神怎么能够计算呢?

作品鉴赏 《党费》是王愿坚的第一部短篇小说,也是王愿坚的代表作。作品写的是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故事。作者用感人的艺术魅力和饱满的革命激情,描写了一个普通的女共产党员的用自制的咸菜交党费的故事。篇幅不长,仅有七千字,就把黄新这位平凡的农村妇女、普通的共产党员形象刻画的生动感人,栩栩如生。用强烈的色彩,激荡的感情把一个坚定的、勇敢的、忠于党的女共产党员形象凸现出来。黄新把自由结婚的丈夫送去参加红军,身边只有一个5岁的小女儿和她过着艰难的日子,敌人为了破坏我们的党组织,使出“并村”的毒计,打乱了我地下党组织的正常联系和工作。在敌人的白色恐怖下,黄新应保持一个共产党员的坚定信念和对党的忠诚。她联系几个地下党员,在和部队和党组织失去联系的情况下,还想着党和部队秘密制作咸菜,一旦有机会送给没有盐吃的部队。在和党组织联系上的时刻,她首先想到的是这几个月没有交党费了。她拿出保存着的鲜红的党证和丈夫留给她的两块银洋,要交党费。这是第一次交党费。第二次交党费,是半个月以后,“我”和她第二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我”先是在墙角缝里往里看。见她把各样的咸菜放到一个箩筐里。看到她女儿围着箩筐馋得只咂嘴巴,最后忍不住拿了一根腌豆角。她先是“瞅了瞅孩子,又瞅了瞅箩筐里的菜忙伸手把那根菜拿过来”,“我”实在不忍心,就推门进去,埋怨她不该这样对待孩子。她才告诉我,咸盐是她要交的党费,最后她为了掩护我把这箩筐咸菜带回到部队,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诚如侯金镜在《普通劳动者·序》中所指出的:“作者在黄新这个普通的革命妇女身上,发掘于蕴藏在她心灵里面的博大献身精神,并用强烈的色彩、激荡的感情描绘出来。”作者还注重表现人物的人性美和人情美,着力描写出一个“活生生的人”。黄新作为妻子,她热爱自己的丈夫,夜深人静还轻轻哼着《送郎当红军》的曲调,想念着在长征路上的爱人; 作为母亲,她爱孩子,当白鬼子包围了她的小窝棚时,她“很快抱起孩子亲了亲,把孩子托咐给交通员,等红军打回来把孩子交给她父亲,作为一个党员,她热爱党,时刻牢记着自己的义务和责任,当党需要她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再所不惜。党性和人性美完美地统一起来,使人物形象血肉丰满,感人泪下。作品注重场景的描绘和细节的设置。《党费》采用第一人称讲故事的手法,有利于感情抒发,使读者感到真实亲切而易于共鸣。小说的故事情节始终围绕着交纳党费的事件展开,重点安排了“我”和黄新的两次会面,并精心安排伏笔,前后呼应,结构谨严又曲折有致,使人物和事件紧密地联系起来,通过一两件事,把黄新的形象丰满起来。作者对黄新形象的塑造,不着力写她性格的形成和发展过程,而是集中在两次会面和交党费的事件上,抓住细节,“捕捉性格发出耀眼光辉的那一刹那,英雄人物完成自己性格的那一瞬间”(侯金镜语)。所以 《党费》才能仅用七千字的篇幅,塑造了一个有血有肉、充满艺术感染力的女共产党员的不朽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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