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葆·山中,那十九座坟茔》原文|主题|赏析|概要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文学名作《李存葆·山中,那十九座坟茔》原文|主题|赏析|概要

作者简介 (见“高山下的花环”条)

内容概要 1960年春,国防部长林彪到S军区所辖的半岛防区视察,指出:根据毛主席“诱敌深入”的战略方针,防御重点应在半岛南部;彭德怀在半岛北部重点设防,违反毛主席军事思想。年底,驻守在半岛北部的D师便舍弃了建国后修筑的永备性雀山工程,移防半岛南部的龙山。1968年元旦,D师派人去半岛北部将雀山工程炸毁。师政委秦浩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否定彭德怀。炸毁雀山工程的同时,半岛南部的龙山工程破土动工。秦浩遮遮掩掩地说林副统帅对建设龙山工程有“具体关怀”。但开工不到一个月,人们就发现龙山表层是重风化岩,山体中心还可能有泥夹层,根本不适合建设军事工程。塌方伤人事故已经出现,秦浩作为“九大”代表进京开会却迟迟未归。双大功营营长郭金泰当机立断,通知承担一号坑道掘进任务的一连停止作业。因为一连负责的是大跨度的荣誉室,危险性极大。正巧这时秦浩从北京回来。他培养的学毛著积极分子、一连指导员殷旭升认为革命加拼命才符合时代潮流,擅自压下郭金泰的命令,反而到一连工地去给“锥子班”加油鼓劲。但这天夜里锥子班班长彭树奎躲在连部后的树林里,痛苦不堪。他收到一封家信,得知公社造反夺权的革委会主任以千元聘金图谋霸占他的未婚妻菊菊。菊菊的哥哥贪财收下聘金,菊菊不从,离家出走下落不明。父亲在信中问他是否有可能提干,因为只有他提干拿工资,家里才敢借钱去还那千元聘金。副班长王世忠找到彭树奎,决心创造掘进新纪录,向“九大”代表秦浩献礼。王世忠干活像猛虎,从不考虑安全问题。看到这种狂热的冒险,郭金泰痛心疾首。他隐隐约约感到一场灾难就要降临了。第二天,秦浩召开会议传达“九大”精神,还宣布一个特大喜讯:林副统帅用过的一只杯子、一把椅子将于近日运到工地,供同志们瞻仰。郭金泰一直怀疑建设龙山工程的意义,递纸条要求秦浩讲清楚究竟林副统帅对龙山工程有过怎样的“具体关怀”,并建议修改设计方案,不搞荣誉室。秦浩的政治前途寄托在龙山工程上,所以视郭金泰为眼中钉。他不回答郭金泰的问题,反而借师党委的名义当场宣布一个假决定,以4年前的“万岁事件”为由让郭金泰停职检查。郭金泰一下子懵了。5年前,全国老百姓都挨饿。龙尾村40几户居民饿红眼的时候来抢解放军的馒头。郭金泰阻止了一触即发的军民冲突,并从战士的粮食定量里挤出400斤小米,救了龙尾村村民的命。一位老汉受感动喊了一声“郭营长万岁”,就造成了严重的“政治事件”。郭金泰为了老汉不被追究法律责任,自觉接受了留党察看一年的处分。现在秦浩重提这件早已了结的旧事,显然是要置他于死地。殷旭升在一连召开批判郭金泰的会,王世忠踊跃发言,声称谁反对毛主席和林副统帅,就和谁刺刀见红。安全员陈煜却有意夸大其词,建议枪毙郭金泰,把彭德怀掌权时建的营房全炸掉,使大家哭笑不得。陈煜本是艺术学校学美术的,因为给师部电影队画幻灯时出了差错,被下放到工地当安全员,几天后,秦浩带着4个宣传队员,送来了金杯和宝椅,宣布宝椅存放在连部,金杯轮换着每班敬存一周。美丽的宣传队员刘琴琴护卫金杯,先来到锥子班。刘琴琴的妈妈在省艺术学校任教,是陈煜的老师。琴琴和陈煜早就暗暗相爱了。来到锥子班,她天天帮战士洗衣服。在金杯和刘琴琴的鼓舞下,锥子班和兄弟班不顾施工危险,展开激烈的竞赛。雨季到来,山体几乎被泡酥,施工更艰难更危险。秦浩让郭金泰到锥子班参加劳动,企图利用郭金泰的技术。这时菊菊寻彭树奎来到了部队。一次施工中山体渗水,王世忠不顾陈煜的劝阻,高喊着“共产党员跟我上”往里冲,被碎石砸死。这次恶性事故没有唤醒人的理智,没有引起警觉,更没有人追究其责任。秦浩反而变本加厉,把王世忠的死说成龙山工程的骄傲,号召大家化悲痛为力量。一星期后,身高力大的农村兵孙大壮带病劳动死于肺炎。10天后,大面积塌方出现。尽管无职无权的郭金秦凭自己在群众中的威信急忙组织撤退,但仍造成惨痛伤亡。仅锥子班就有8人遇难。刘琴琴抢宝椅被砸死,郭金泰为救殷旭升被埋进山体,陈煜严重脑震荡,菊菊进洞救人一条胳膊被砸成粉碎性骨折。山中,王世忠的坟旁又排起十八座新坟。郭金泰的坟中埋的只是郭的一顶军帽。但在无耻的吹鼓手那里,恶性事故成了英雄壮举,被用多种形式广为宣传。刘琴琴的妈妈在隔离审查中得到女儿的死讯自杀了;陈煜精神失常大骂秦浩、林彪,被押上军事法庭;彭树奎撕掉提干表转业,带着残废的菊菊下了关东;殷旭升在鲜血面前意识到自己有罪。虽然耗费巨资的龙山工程以19人的死亡宣布报废,但秦浩却因创造“龙山精神”有功,接到了升任军区政治部主任的任命书。“九一三”林彪自爆后,秦浩被隔离审查。原来,所谓林彪对龙山工程的“具体关怀”纯属秦浩臆造,所谓的金杯、宝椅也是从部队招待所随便拿来的。15年后,解放军高级军事机关又重新确认半岛北部为防御重点……。

作品鉴赏 本篇是作者继《高山下的花环》之后的又一部中篇力作。和《高山下的花环》歌颂军人与人民崇高的革命情操相反,本篇是写人民军队中一场惊心动魄的悲剧以及特定历史环境中解放军官兵的命运与精神状态。它表现的东西是以往取材于军事生活的作品回避或者掩饰的:人民军队中的阴暗、愚昧与平凡。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在军事文学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秦浩这个革命军队中的高级领导人,这个党在军队中的代表,为了自己能够获得林彪的赏识、加官晋爵,不惜弄虚作假,以国家的巨额资财和战士的生命作代价。那个具有光荣革命历史、党性强、以国家和人民利益为重、对战士的生命负责任的郭金泰,那些质朴、善良的战士,都成了他满足个人野心的牺牲品。连队指导员殷旭升,年纪轻轻就学会了溜须拍马、投机钻营。假如不是血的事实唤醒了他的良知,他将踩着秦浩的脚印一步一步走下去。在展示工程报废、人员伤亡这些显而易见的悲剧和揭露野心家肮脏灵魂的同时,作品也写出了某些平凡的战士心灵的愚昧——以非理性的狂热表现出来的愚昧。粗鲁、直率的王世忠和善良、温柔的刘琴琴身上都有这种愚昧。王世忠只知道忠于领袖和副统帅,只知道革命加拼命,从来不知道用自己的头脑思考问题,不相信科学,甚至不相信自己会生病。他的愚昧正是造成他死亡的真正原因。刘琴琴真诚地打着竹板歌唱带病劳动终于卧床不起的孙大壮,却不知道这歌唱实质是一种残酷的虐待。最后正是这歌唱迫使高烧7天的孙大壮从病床上爬起来去扛水泥,吐血而死。刘琴琴本人,也是为抢救“宝椅”被砸死。彭树奎、孙大壮和许多战士,以另一种痛苦、愚昧的方式生存着。彭树奎当兵9年,穷得连妻子都娶不起,任一个造反派欺侮,眼巴巴等着提干;孙大壮18岁入伍前没吃过糖果,入伍后站岗常常超过换岗时间替别人站。别人以为是他思想好,实际上是他不认识钟点,不好意思开口叫下一班。这个来自贫穷的老革命根据地沂蒙山区的善良青年,最大的理想是复员后能到胜利油田当工人;那些终日生活在工地上的战士,连看看女性的花衣棠都成了不可思议的奢望。星期天以比赛睡觉打发时间。刘琴琴送金杯来的时候,一百多号男子汉都把火辣辣的目光射向她。假如说在《高山下的花环》中军人可敬可爱,那么在本篇中军人则是可耻的或可悲可怜的。这是一部表现部队生活的作品。但它是把部队生活放在庞大的社会背景和历史背景上来表现。因此,在艺术构思上,作家自觉地为 “龙山悲剧”提供了两种参照:横向的社会生活参照和纵向的历史生活参照。前者具体表现为有意识地把战士的家庭生活引入小说。这样就扩大了小说的容量,使小说包含了更丰富的社会内容。从刘琴琴父亲的冤案、母亲的被隔离审查乃至自杀,读者可以看到当时知识分子的生存状态和精神面貌;从彭树奎父亲那封凄凄惨惨的信和菊菊的不幸命运,读者可以体察当时农村社会的衰败和混乱。纵向的历史生活参照就是在表现现实生活的时候把眼光投向历史,寻找历史与现实的某种联系。在小说中,“锥子班”是因为1948年春天攻打国民党96军驻守的潍县县城时勇猛善战而得名;一连被称作“渡江第一连”是因为当年在渡江战役中这个连最先抢占滩头阵地,突破了敌人的江防工事。然而正是这个连、这个班,20年后成了阴谋家、野心家的工具和牺牲品,就像渡江第一连当年的连长郭金泰成了龙山工程的牺牲品一样。这种悲剧性的历史颠倒非常荒诞,而且惊心动魄、发人深省。“龙山悲剧”是在横向的社会联系和纵向的历史发展的交叉点上存在着的,小说所具有的思想价值和社会意义,必须从这个特殊的结构入手才能得到全面解释。从本质上说,这篇小说是以人道主义思想和理性主义精神为武器,反思、批判特定年代非人的社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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