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有几位天帝,他们都是很要好的朋友。中央天帝叫“混沌”,南海天帝叫“儵”(shū),北海天帝叫“忽”。只要一有空,儵和忽就会结伴到混沌那里玩耍。每一次,混沌都盛情接待他俩,摆出许多好吃好喝的东西,高兴的时候,还会亲自跳舞,娱乐大家,儵和忽都非常感激他。
有一天,儵和忽忽然想起去看望混沌,因为事先没有约好,两人在半路上碰见了,非常高兴,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谈心。聊着聊着,儵突然沉默下来。忽觉得奇怪,就问他:“好朋友,你有什么心事吗?”
儵望着忽,露出十分诚挚的神色,叹了口气道:“我们三人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关系亲密,像兄弟一样。可是,你难道没有发现,混沌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忽想了一阵,突然似有所悟:“是啊,我也觉得混沌和常人不一样。高兴的时候,浑身上下红得像火一般,还长着六只脚和四个翅膀。”
儵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这些还不算太严重。”
忽不明白他的意思,追问道:“那你说说,我们那位朋友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当然有,而且非常明显,恐怕混沌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看,他的样子多奇怪,身体像只鸟,又像一条黄布口袋,还有六只脚,四只翅膀。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倒是……倒是……唉……”儵说到这里,似乎不忍心说下去。
忽是个急性子,急忙问道:“快说啊,别在那里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尽管说!混沌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应该帮帮忙,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也要替他出出主意,你快说呀!”
“好吧!”儵见忽说得这样坦率,也就不再吞吞吐吐了。
“你想一想,混沌有五官吗?”
“没有。”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他没有七窍,不能看东西、听声音、闻味道、尝美味啊!虽然做了天帝,又有什么意思呢?”
忽听了低头不语,良久才喃喃地说:“混沌七窍不开,这倒是个严重的问题,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现在想到也不迟。混沌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应当报答他,替他做点事,你说对不对?你刚才也说了,能帮就帮,不能帮就想办法么?你看怎样帮好呢?”
“这个……”忽一时想不出办法,答不上话来。
“别这个那个的了,我有一个主意,只要我们联合起来,就可以让混沌变得像正常人一样。”儵胸有成竹地说。
“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忽急切地说。
儵便如此这般,向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忽一边听一边点头,两人摸一摸每天都带在身边的“时间之斧”,就去找混沌。
两位好朋友到混沌家,混沌非常高兴,像往常一样,下令天兵天将搜罗山珍海味,设宴招待客人。混沌高兴的时候,黄布口袋似的身子马上就放出红光,像要灼人似的。儵和忽见混沌心情舒畅,便表明了来意。混沌喜不自胜,于是手舞足蹈起来,约定第二天开始动手术。
当晚,大家尽兴地玩耍了一阵。欢娱过后,儵和忽却没有休息,而是把带来的时间之斧刻意打磨了一番,让它更加锋利。混沌自己也是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一早,忽两人便动起手来。只见他们挽起衣袖,挥动着锋利无比的时间之斧,先替混沌凿眼睛。两人合作得非常好,你一斧,我一斧,从早晨忙到黄昏,终于凿出了一只右眼,混沌一下子就能看见东西了,尽管只有一只眼,他也高兴得不得了,他怕儵和忽太过劳累,晚上又设下盛宴,歌舞助兴,预备次日再凿另一只眼睛。
就这样,他们每天凿一孔,到了第六天,凿成了六孔。混沌终于有了眼睛、鼻孔和耳朵,只剩下一张嘴巴还没有完成。眼看大功就要告成,热心的混沌又摆下了宴席,招待两位朋友。儵和忽也非常高兴,尽情地吃喝,混沌又亲自跳舞助兴,大家尽情欢乐,一直到东方发白,才尽兴而归。
三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被白花花的阳光照得清醒过来。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也是他们这项大工程的最后一天,混沌的七窍即将凿成。可是,因为昨天晚上高兴过了头,他们已经白白浪费了半天时间,得赶紧动手。
儵和忽慌忙拿起时间之斧,运斧如飞,替混沌凿最后的一窍。
到这天后半夜,最后一窍终于凿成了。从此,混沌就七窍齐全,再也没有遗憾了。儵和忽放下斧头,擦丢脸上的汗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弯下腰,准备把混沌扶起来。
谁知道,无论他们怎样用力,混沌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原来,混沌已经死了。
因为无意间害死了好朋友,儵和忽非常伤心,后悔不该自作主张,给混沌开什么七窍,两人悲痛之余,把他们的时间之斧扔了下去,一直跌落到了人间,据说,人间从此有了表示时间疾速而过的“儵忽”一词,也就是我们现引常用的倏忽这个词。而儵和忽两位天帝,也因为伤心过度,离开了自己的家去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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