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家庆贺巴金九八华诞,上午,中国现代文学馆举办的“把心交给读者——巴金作品朗诵音乐会”是这样开始的——舒乙站定台前,说:“巴金先生在致冰心的信中曾写道:‘有你在,灯亮着;我们不在黑暗中,我们放心了’。现在我们也可以对巴金先生说:‘有你在,灯亮着;我们不在黑暗中,我们放心了……’”
25日是巴金先生98岁生日,中国现代文学馆分别于11月23日和24日举办了两场“把心交给读者·巴金作品朗诵音乐会”及“走近巴金·大型图片展览”。人们推开印有巴金手模的现代文学馆的的厚重大门,就如同触摸到他温暖的手掌,走入这位文坛巨匠丰富深沉的内心。
高高低低的挂满展厅四壁的123幅照片,定格了巴金不同时代的人生片段。
巴金最早的照片,是1907年在外婆的怀抱里。巴老在《文学生活五十年》中的一段文字恰好可以作为图片的注释——“我出生于四川成都一个官僚地主的大家庭,在二三十个所谓‘上等人’和二三十个所谓‘下等人’中间度过了我的童年。我听到年轻生命的痛苦呻吟,没有青春,没有幸福……”他的不朽之作《家》正是由此脱胎而来。
巴金二十多岁从上海辗转到人地生疏的巴黎。“从探索人生出发走上文学道路。”1928年青年巴金在法国初创处女作《灭亡》时与友人的合影,正反映了他漫长文学历程的起步阶段。
巴金与夫人萧珊是1936年第一次见面。巴金1937年与萧珊泛舟苏州的照片,1951年巴金搂着儿子小棠、萧珊搂着女儿小林在上海复兴公园的照片,展现了他生活中具有亮色的一面。
知巴金最深的冰心说过:“巴金有点儿忧郁的时候,正是他最自然的时候。”她也曾戏喻巴金为“热水瓶”——外面凉,里面热。三位“世纪老人”——巴金、夏衍、冰心九十年代时的微笑合影,好像正传递出他们的笑语声。
……人们在照片中走近巴金,也在舞台下倾听巴金。
表演艺术家谢芳朗诵了两段巴老关于“女人”的文字——“母亲是我的‘第一个先生’,她教我爱一切人。把我和这个社会连起来的也正是这个爱字,这是我的全性格的根底……”
她又朗诵了《怀念萧珊》——“她是我的一个读者,那时她不到20岁。每次我陷入困境而朋友们各奔前程时,她都亲切地说:‘别难过,我不离开你,我在你身边。’只有一次,在她被送进手术室前,她对我说:‘我们要分别了……’”
朗诵者的声音在读者的静默中穿行,有人低咳和轻拭泪水。秋天的阳光斜穿窗口,会场中没有一个空余的座位。
从少年时就读《家》《春》《秋》的谢芳,演出后在走廊转弯处对记者说,朗诵巴老这两段内蕴深厚的文字时,她绝不会一股脑儿地高声叫嚷出来,她必须找间歇,有意停一停,让沉默的时间更长——因为这之间的千言万语,只有在沉默中才能体会更深。
沉默同样属于巴金。他称自己是一个“不善于讲话的人”。唯其不善于讲话,有思想表达不出,有感情无法倾吐,才不得不求助于纸笔,让心头燃烧的火喷出来,于是写了小说。
“不善讲话”的巴老,极其讲求“说话要说真话,做人要做好人”。作家崔道怡朗诵了巴金的《真话集》后记——“我说的讲真话,就是把心交给读者,讲心里话,讲自己相信的话,讲思考过的话。”
听众中有头发花白的老人,有身着牛仔裤的大学生,有戴眼镜的中年知识女性。在他们的掌声中,苏民、冯复生、瞿弦和等文艺家们分别朗诵了《日》、《没有神》、《激流三部曲·总序》等巴金先生的小说、散文作品。首都老战士合唱团还演唱了根据巴金短篇小说《团圆》改编的电影《英雄儿女》中的插曲《英雄赞歌》。
巴金先生的弟弟李济生于11月23日上午专程从上海赶来,在《祝你生日快乐》的乐声中,代表巴老切开一个直径90厘米的大蛋糕,吹生日蜡烛。
据李济生介绍,巴老现在安静地住在医院,身体状况很稳定。半个多月前刚刚赴上海面见巴老的中国现代文学馆工作人员唐文一对记者说,他那天是十点多去病房的,巴老当时正在休息。他面色红润,睡得很沉。唐文一说,他们近来几乎每年都去上海看巴老。巴老虽然说话有些吃力,但脑子很好,记忆力很好。他们介绍布展情况时,“巴老完全听得明白”。
现任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的舒乙对记者说,中国现代文学馆是巴金最早呼吁创办的,可以说没有巴金,就没有中国现代文学馆。舒乙说:“现在,我们这里音乐声音很响,响到了巴金先生在上海都可以听得到……我们衷心祝他健康。”
巴金,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提及巴金,会让你想到许多人生的真谛。炙热、坚定、热情、上进,巴金不只是一个伟人的名字,他更加昭示了一个不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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