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短诗四句慰女儿 长信一封论婉约
——毛泽东与女儿李讷
李讷:1940年8月出生于延安,毛泽东和江青的女儿。战争年代,在毛泽东身边度过童年时光。1953年夏季考入北京师大女附中,1965年北京大学历史系毕业,在《解放军报》做编辑。1970年随中央办公厅干部下放到江西干校。1973年任中共平谷县委书记、北京市委书记。1984年初和王景清结婚。
1.偏于豪放不废婉约 送给江青不忘李讷
1957年8月1日,毛泽东在签发了《中央关于进一步深入开展反右斗争的指示》之后,睡不着觉,吟哦起范仲淹的两首词来,一个是《苏幕遮》,一个是《渔家傲》,读着,竟然进入了词人的诗情画意之中,有感而发,给家人写下了一段关于婉约和豪放的高论:
词有婉约、豪放两派,各有兴会,应当兼读。读婉约派久了,厌倦了,要改读豪放派。豪放派读久了,又厌倦了,应当改读婉约派。我的兴趣偏于豪放,不废婉约。婉约派中有许多意境苍凉而又优美的词。范仲淹的上两首,界于婉约与豪放之间,可算中间派吧;但基本上仍属婉约,既苍凉又优美,使人不厌读。婉约派中的一味儿女情长,豪放派的一味铜瑟铁板,读久了,都令人厌倦的。人的心情是复杂的,有所偏袒仍是复杂的。所谓复杂,就是对立统一。人的心情,经常有对立的成分,不是单一的,是可以分析的。词的婉约、豪放两派,在一个人读起来,有时喜欢前者,有时喜欢后者,就是一例。睡不着觉,哼范词,写了这些。江青看后,给李讷看一看。
一九五七年八月一日
毛泽东在临睡前的一段关于婉约与豪放的论述虽然是写给江青和李讷的,但是其“偏于豪放,不废婉约”的欣赏习惯,不也正是他诗词的写作风格的体现吗?而他在信的末尾特别关照“江青看后,给李讷看一看。”也许是想通过词的论述,来告诉自己的女儿,在儿女情长之外,是不是还要有一点“铜瑟铁板”的豪放呢?是不是告诉女儿,在处理生活之中的问题时也要像欣赏诗词一样,要“偏于婉约,不废豪放”?
2.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斩楼兰誓不还
1958年,李讷的阑尾炎发作,疼痛难忍,需要动手术治疗;同时,小时候因为打针不慎,针头留在了肉里,一直没有取出来,也经常引起阵痛。所以毛泽东准备借做阑尾手术的机会,将这个断在肉里的针头也一并取出来。平时这样的事情都是由江青去联系,而此时江青正好在广州,所以一切都是由毛泽东联系的。
阑尾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但是取出断针的手术却费了很多周折。由于针头留在肉里的时间太长,断针在肉里的位置发生了变化,花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有找到,后来只好在X光下一边照一边找,这样才把那截针头找出来。手术之后李讷高烧不退。毛泽东了解了手术的进展之后,为李讷的病情十分着急,而工作又使毛泽东无法离开,所以在工作的间隙,抽时间给李讷写了一封信:
李讷:
念你。害病严重时,心旌摇摇,悲观袭来,信心动荡。这是意志不坚决,我也尝尝如此。病情好转,心情也好转,世界观又改了,豁然开朗。意志可以克服病情。一定要锻炼意志。你以为如何?妈妈很着急,我也有些。找了小员、院长计苏华、主治大夫王历耕、内科大夫吴洁诸同志今天上午开了一个会,一致认为大有好转。你昨夜睡了九小时,你跑出房门在小廊上看画报。白血球降下来了,特别是中性血球,已恢复正常。他们说不成问题,确有把握,你可以放心。这点发烧,应当有的,完全正常。妈妈很不放心,打了电话给她,她放心了。李讷,再熬几天,就可以痊愈,怕什么?我的话是有根据的。为你的事,我此刻尚未睡,现在我想睡了,心情舒畅了。诗一首: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斩楼兰誓不还。这里有意志。知道吗?你大概十天后准备去广东,过春节。愿意吧。到那里休养十几天,又陪伴妈妈。亲你,祝贺你胜利,我的娃!
爸爸
二月三日上午十二时
写完这封信,毛泽东自己感觉字迹过于潦草,就在信的末尾又加了一句话:
半睡状态执笔,字迹草率,不要见怪。有话要小员来叫我。
毛泽东平时忙于国家大事,这类事情很少亲力亲为,这次碰巧江青不在,毛泽东自己张罗着这件事,由于病情严重,也引起了毛泽东的足够重视。这是毛泽东家信中比较长的一封,反映了伟人毛泽东做父亲时候的一片细心和柔情。诗句说明了精神意志对战胜疾病的重要性,也反映了诗人毛泽东为文的一贯风格。对李讷战胜病魔,振奋精神,鼓舞斗志是有着重要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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