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英国〕多恩
莫走！亲爱的，不要起身！
发亮的是你的眼睛；
不是破晓，破的是我的心，
因为你和我必要离分。
且住！不然我的一切快乐
在婴儿时期便一闪而过。
（李霁野译，选自《妙意曲》）
【赏析】
多恩（1573？—1631），是英国17世纪玄学师派的代表诗人之一，他的创作对英国17世纪乃至20世纪的诗歌有相当深远的影响。他的名作《劝君离别勿悲伤》充分表现了玄学师派的诗人重奇喻的特色，诗人以“圆规”比喻夫妻，圆心那一只脚为家中守候的妻子，绕圆心在外围做圆周运动的另一只脚，则是运行在外的丈夫。《破晓》一诗是他的另一首爱情诗，此诗虽未能让我们领略奇喻的风采，但却可以让我们欣赏到他的那种“令人惊异的修辞方式”。
这首诗写的是恋人间的别情。时间是拂晓时分，诗中的男女主人公面临短别或是长别。诗人抓住这一生活片段着力渲染，并让诗的抒情主人公以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来表现。她呼告她的“亲爱的，不要起身”离去，否则她的“一切快乐”便与时俱逝。诗中的奇句即“不是破晓，破的是我的心”，有了这一不凡之句，便如灵珠一颗，使全诗生辉。时间本来已是破晓，但主人公却不承认，她由“破”字连类而及，竟然说破的是她的心，而破晓是她和恋人分离的时间，这也正是她的心由此而破的感情逻辑与心理依据。由“破晓”而“破心”，这种联想与修辞的方式确实令人惊异。
（李元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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