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博纳弗瓦《杜弗的话》爱情诗赏析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法国〕博纳弗瓦《杜弗的话》爱情诗鉴赏

〔法国〕 博纳弗瓦





你说有时你在黎明

暗淡的道途上徘徊,

我分享着石头酣眠的甘甜,

像它那样地昏然。

可这风儿来了,吹开我

喜剧的帷幕,展示我死亡的表演。

我向往盛夏,

一个炽烈的盛夏,来晞干我的泪水,

可这寒冷来了,已冻得我四肢发麻,

我清醒着只得忍受这无际的严寒。



命定的季节呵,

赤裸如铁板的大地呵!

我向往盛夏

谁斩断了我苍老血脉里的这股刚毅?

我的确是幸福的

在这死亡的关头。

双目已瞑,双手摊向

永恒阴雨的泥淖。

我呼喊,我用面颊顶着风……

为什么要憎恨,为什么要哭泣,

瞧我不是还活着吗。

夏已深沉,天光暖彻了我的身心。



让词语熄灭在

我们当做床铺的物体的外表上吧,

熄灭在这只有死亡的阴风

吹过的枯寂上吧。

让这位屹立而如烈火的人

像碧藤一样长青吧,

让盖世无双的歌手从山巅驰下,

照彻

那广袤而难以描述的万物。

让词语熄灭在

你和我相会的矮屋里,

让呼喊的炉膛

熔冶我们火红的话语。

寒冷因我的死亡而嚣张并获得其意义。

(葛雷 译)



伊乌·博纳弗瓦(1923— )是法国著名诗人、文学评论家和翻译家,法兰西公学教授。在诗歌创作之外,博纳弗瓦也写文艺评论,还翻译过莎士比亚的作品,并研习古典艺术,是一位带有学者倾向的作家。博纳弗瓦的创作,从思想内容上看,往往显得深沉晦涩,诗歌主题常与死亡有关。他认为诗歌乃是“痛苦与死亡的对话”,其存在主义哲学和超现实主义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尽管诗人深受波德莱尔、马拉美、瓦莱里和儒弗的影响,但却能浑然自成一体。

1953年,他的第一部诗集《论杜弗的动与静》脱稿付梓。这是诗人的成名作。诗集抒情瑰奇、情思细腻幽深、韵味优美。此后,博纳弗瓦又出版了《昨天,一片荒漠》、《写字台》和《在门槛的圈套里》等集子。这些集子在特点和风格上与《论杜弗的动与静》没有什么不同,诗歌那深邃的意境、含蓄的语言使博纳弗瓦更像一个象征主义诗人了。

《杜弗的话》选自《论杜弗的动与静》。杜弗是博纳弗瓦早期的恋人,后来不幸去世。诗人以深沉的悲哀写下多首悼念她的诗。有人认为这首诗是瓦莱里《年轻命运女神》的复活(见彼尔·德·布瓦斯德菲尔的《当代文学史》),有的则认为诗人是波德莱尔之子(见克劳德·儒弗的《波德莱尔之子》)。无庸讳言,博纳弗瓦在独特创新的基础上较全面地继承和发展了象征主义的诗歌传统,其贡献就在于他把自波德莱尔以来的象征主义传统与法国的现代诗有机地结合了起来。所以,说博纳弗瓦是象征派在当代的传人,他是受之无愧的。

薄雾中的鲜花更美,意念中的爱情更甜。有人说,诗人惧怕死亡。实际上,他怕的只是爱的飞逝。《杜弗的话》就表现了爱人虽已故去,但她的爱还活着,无时无处不活着的情思。爱情是诗歌最普遍的源泉。爱情诗如潮水般不断涌现,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表达方式,每个诗人都会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印迹,或打破某种传统的形式,另辟蹊径,写出别具一格的诗作。17世纪有弥尔顿《梦亡妻》的梦舞婆娑,20世纪则有博纳弗瓦《杜弗的话》的倩影暗移。真正的爱情是永恒的、不死的,人死爱犹存。可惜时间不能倒流。

《杜弗的话》所展现的爱之河是由回忆、猜测和遐想而构成,多用隐喻,具有古典韵味,给人以特殊的美感,正所谓“言有尽而意不尽,意有尽而情不尽,情有尽而味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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