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苏〕阿赫马托娃《这件事很简单……》爱情诗赏析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俄—苏〕阿赫马托娃《这件事很简单……》爱情诗鉴赏

〔俄—苏〕 阿赫马托娃

这件事很简单,很清楚,

每个人都很了然,

你根本不爱我,

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间。

你和我已成路人,

我又何必总想把你看望,

我何必在夜深人静时,

为你祈祷上苍?

为什么我要抛弃友人,

抛弃鬈发的孩郎,

为什么我要离开心爱的城市,

离开我亲爱的家乡,

象个黑色的女丐

在他国的首府流浪?

啊,只要一想到会见到你,

我心中就无限欢畅!

1917年夏 斯列坡涅沃

(乌兰汗 译)

这是一首献给并不爱自己的情人的诗。明明知道对方不爱自己,还要写诗相赠,还要大胆的、不懈的追求,还要倾吐心中难以抑制的恋情,这大概也是古今中外爱情诗中独具特色的一种类型,也可以说是阿赫马托娃笔下特有的产品。在现实生活中,爱情并非千人一面,而是百花纷呈。有的开花结果,以喜剧结尾;有的开花并不结果,以悲剧告终;有的既不开花,也不结果,只把一片痴情永远埋藏在自己的心中。阿赫马托娃这首《这件事很简单……》可以说写的是第三种,为我们塑造了一个“被单相思弄得心神不宁”、苦苦追求心中的恋人而不得的女性形象。

据有关材料记载,此诗是献给“鲍·安”的,即献给鲍里斯·瓦西里耶维奇·安列坡(1883—1969)的。安列坡是一位嵌画家和美术评论家。1915年春,阿赫马托娃在皇村的一位诗人家中与其相识,此后过从甚密,写了不少诗献给他。从诗中可以看出,女诗人对安列坡是一往情深,但安列坡对她如何,似乎很难推断。但是,从女诗人另一首写她与安列坡之间的感情纠葛的诗《黑戒指的故事》中,似乎可以感触到,安列坡并不情愿接受女诗人的感情。黑戒指本是鞑靼族姥姥送给外孙女——诗人的珍贵纪念品。但在一次朋友的聚会时,她却宣称,黑戒指“失落”了,朋友们为此四处寻找,但终未找到。实际上,是她本人在晚饭时,“从花纹的桌布下,把黑色的戒指递给他”。她本想用这种方法,把他引上门来,一述情怀,但终于“没有人带着戒指找我来!”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可清楚地了解到,女诗人虽然深情依依,但他并未有任何回报,诗人的失落之情是显而易见的。这一首短诗,诗人没有编什么故事,而是用第一称“我”的抒情方式,一泻无遗地把自己心中的恋情,失落的痛苦,也许还有点由爱而生恨的不满,统统地倾吐了出来。诗人自问,“你根本不爱我”,“你和我已成路人”,“我又何必总想把你看望”? 但她丢不下这份情,这份爱。为了这份情,这份爱,她宁可抛家弃子,流落异国他乡,因为“只要一想到会见到你,我心中就无限欢畅!”女诗人的情感和诗句,可以说是一泻千里,明晰流畅,读后令你荡气回肠。这不由得使我想起俄国的大诗人普希金的名诗《致凯恩》和《我曾经爱过你》。阿赫马托娃的这首诗,可以说完全继承了普希金诗歌创作的清新、迷人,语言单纯、朴素、准确的特色。但由于两人的创作心态的巨大差异,在艺术风格上又各有千秋。普希金热情奔放,诗中充满了对美的赞颂和向往,而阿赫马托娃却在深情中透出伶傲和孤寂。楚科夫斯基说得好:“阿赫马托娃爱上了这些孤寂的心灵,她如同自己的丧失一样喜欢抒发他们那孤寂的丧失,正是由于这些孤寂的丧失使她创作出最动人的歌曲”。所以,有人把普希金比作俄罗斯诗歌的太阳,而阿赫马托娃是俄罗斯诗歌的月亮。我觉得,这是颇得两位大诗人的真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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