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黄河情结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毛泽东的黄河情结

毛泽东对黄河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其名作《沁园春·雪》中的“大河上下,顿失滔滔”,描绘的就是气势磅礴的黄河。长征到达陕北后,他曾两次东渡黄河。一次是在1936年2月底,毛泽东率领红军东征,兵分两路渡过黄河转战山西,击败阎锡山的军队完成东征使命后,5月又挥师西渡黄河回到陕北。再就是1948年3月,毛泽东在陕西吴堡县川口渡过黄河,对国民党开始战略大反攻。

他第一次渡黄河时,正是黄河的凌汛期,激流里漂浮着许多磨盘大的冰块,不时发出与船身冲撞的惊心动魄的巨响。毛泽东坐在东征的木船上,谈笑风生。船工们头上包着白羊肚的毛巾,赤膊袒胸,喊着悠远浑厚的号子。毛泽东说,看,这就是我们民族的精神!

他又问警卫员们谁敢游黄河,几个人七嘴八舌,有人说给彭总送信游过,有的说发大水时游过,有的说枯水季节游过。毛泽东说:“那太好了!来,我们不用坐船,游过去吧!”卫士们都吓坏了,说河里还有这么多冰块,怎么能游?毛泽东笑了,他说:“你们可以藐视一切,但是不能藐视黄河。藐视黄河,就是藐视我们这个民族……”

在延安时,毛泽东敞开心扉,曾同斯诺进行了数次长谈。斯诺问毛泽东:“如果您卸去领袖重任,最想去做哪些事情?”毛泽东虽然不知疲倦地为他的祖国操劳,但内心深处却仍旧怀有诗人的情愫,蹈李白步履,观黄河远去,不断萦绕在他的心头。于是毛泽东不假思索地回答:“骑马沿黄河流域考察。”

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第一次出京视察的地方就是黄河。1952年10月25日至11月1日,毛泽东利用中央批准他休息的时间,出京对山东、河南境内的黄河决口泛滥最多、危害最大的河段进行了现场视察。陪同毛泽东视察的有: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公安部部长罗瑞卿、铁道部部长滕代远、第一机械部部长黄敬、轻工业部部长李烛尘和汪东兴等同志。10月27日,毛泽东在当地领导的陪同下,视察了济南历史上决口频繁、灾害严重的泺口险工处。毛泽东站在抗洪大坝上,远眺滚滚的黄河水,深思后问:这里黄河底比济南城内地面高多少?有人回答:6—7米。毛泽东深情地交待,要把大堤、大坝修牢,万万不要出事。毛泽东顺堤前进,边走边谈,怎样修好堤、修好坝,雨季大水,要发动群众上堤防守,必要时军队要上去坚决死守,不能出事。许世友说,服从命令,坚决完成任务。毛泽东在前进中,看到堤外大片盐碱地,问这是什么原因。有人回答道:“黄河高(悬河),堤外低凹,再加小清河多年未疏通,排水不畅,造成耕地盐碱化,种不保收。”群众说,“春天一片霜,秋天明光光,豆子不结荚,地瓜不趴秧”。这一片上下有15万亩地种不成庄稼,群众生活困难。毛泽东说:“我深知黄河洪水为害,黄河侧渗也会给人民造成灾害,你们引用黄河水淤地,改种水稻,疏通小清河排水,让群众吃大米,少吃地瓜不行吗?”省领导说:“没经验,我们一定试试办。”

在河南,毛泽东来到兰考县杨庄察看黄河险工,在第9号坝上察看了工程和黄河形势。他不无忧虑地问黄河委员会主任王化云:“黄河涨上天怎么办?”

毛泽东问王化云的名字是哪几个字?王化云回答后,毛泽东幽默地说:“半年化云、半年化雨就好了。”

毛泽东看到水面比开封城高出三四米的黄河柳园口,感慨地说:“这就是悬河啊!”他对大家说:“李白说‘黄河之水天上来’,我真想骑着毛驴到天上去,从黄河的源头一直走到黄河的入海口,我要看看黄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生对中国革命和建设以及大江大河治理说过无数次气吞山河话语的毛泽东,面对着世界上最桀骜不驯的黄河,表现出了少有的敬畏和谨慎,他没有留下“根治”之类的豪言壮语,只是殷殷地嘱咐王化云等有关领导:“一定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

毛泽东第二次专门关注黄河是1953年2月。在乘坐的专列上,毛泽东就三门峡水库建设的时间、库区移民问题、黄河中上游的水土保持以及南水北调等问题与王化云进行了探讨。毛泽东在了解有关情况后,高兴地说,革命成功了,事情好办了,治黄问题过去不能解决,只有现在才能解决。在汇报过程中,王化云老想让毛泽东就三门峡工程建设问题表个态,毛泽东仍然谨慎地表示回去再研究。

1953年5月,黄河委员会主任王化云以个人名义向当时主管水利的政务院副总理邓子恢呈报了《关于黄河基本情况与根治意见》和《关于黄河情况与目前防汛措施》两个报告。邓子恢将报告上报毛泽东。毛泽东阅后,对报告“很欣赏”。

1954年冬,毛泽东在南巡返京途经郑州时,在郑州火车站的专列上第三次专门听取了“黄委”负责人王化云、赵明甫二人关于治黄工作的汇报,并着重谈了水土保持和治理规划问题。

1955年6月,毛泽东在河南省委会客室第四次专门听取了治黄工作汇报,这次他关心的热点是关于黄河治理规划的实施问题。

1959年,毛泽东在济南泺口又一次视察了黄河,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人说不到黄河心不死,我是到了黄河也不死心。”

1961年8月在庐山时,毛泽东曾和身边的卫士张仙朋闲谈,他感慨地说:“我有三大志愿:一是要下放去搞一年工业,搞一年农业,搞半年商业,这样可使我多搞调查研究,了解情况,我不当官僚主义,对全国官员也是个推动。二是要骑马到黄河、长江两岸进行实地考察。我对地质方面缺少知识,要请一位地质学家,还要请一位历史学家和文学家一起去。三是最后写一部书,把我的一生写进去,把我的缺点、错误统统写进去,让全世界人民去评论我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三个愿望中,就有沿黄河实地考察,可见毛泽东的黄河情结之深。其时,毛泽东是全国人民伟大的舵手,工作自然是千头万绪,许多大事需要他去考虑。这些看似普通的要求,对他来说就成了奢望。

1963年的金秋时节,毛泽东坐在中南海丰泽园的摇椅上,心头一片空明。十几年过去,共和国基本上处于一个平稳发展的阶段,与苏联的争论也以“九评”的发表暂时告一段落,国内反动势力已逐步被肃清,自然灾害已基本度过,“大跃进”的问题经庐山会议也初步得以平息,经济建设正处于调整发展状态。作为最高领导人的毛泽东,忽然感到一阵少有的轻松。于是,诗人的情愫又在他的身上复活了。少年时代的毛泽东曾与好朋友萧三交流过,他一要通晓中国各朝代的历史,寻找一条中国之路;二要周游名山大川,结交天下志士墨客,找到国家兴衰的规律。旧年的夙愿被点燃了,毛泽东告诉身边的汪东兴,他要到黄河源头去开始他的叩问,这江山如何千秋万世,无疆无限。毛泽东以他独有的固执拍板了,汪东兴就只能马上去落实。

翌年元旦刚过,解放军总政保卫部部长蔡顺礼将军就急忙通知内蒙古军区保卫部,立即派一名负责人两天内赶到总政保卫部。时任内蒙古军区保卫部部长的恽汝和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副部长图们毕力格图。仅用了一天半,图们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总政保卫部。副总参谋长杨成武上将和保卫部蔡顺礼部长立即布置任务,提出要求。第二天,蔡顺礼带图们去中南海,汪东兴把任务向图们做了交代,并强调绝密,内蒙古自治区领导只能告知乌兰夫和政法委书记,内蒙古军区领导只能告知第一书记和主管政法的副政委。

这年的2月,图们带领一支精干的小分队,带着汽车和马匹,出发考察内蒙古境内的18个旗县。他们不仅要考察沿黄河的地形、文物、史志、风土、人情,还要调查社情、道路、人员成分、政治环境,包罗万象,详细之至。小分队的成员们除了内蒙古公安厅警卫处处长查德格尔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外,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执行这次任务。图们心里清楚,他要向伟大领袖提供考察路线上的一切细节。

考察的路上,历尽了艰辛。小分队踏着未融化的冰雪,顶着西伯利亚刺骨的寒流,吃着冻硬的干粮,喝着雪水,艰难地行进在广漠的草原、戈壁、沙漠上。这一群现役的或者曾经的军人,以长期军旅生活磨练出来的韧性,不怕野狼的袭击,不怕沙暴的疯狂,不怕刺骨的冰河,走过了18个旗县,获得了丰富的资料。和战争期间送情报一样火急,这些资料迅速报到了中南海。

转眼又到了夏季,又一批专家、学者被派来,从专业学术方面进行了一系列考察,考察形成的资料迅速报送到了中南海汪东兴那里。

图们在此期间,精心挑选了马匹和好骑师,到北京教毛泽东骑马。又专门从骑兵部队抽调武艺、胆略、骑术都十分精良的战士,组建了骑兵警卫部队,一边等待中南海的指示,一边严格训练。1965年就在等待中悄然过去了。

1966年,毛泽东在他丰泽园宽大的书房里,吸着烟,踱着步子,对阶级斗争问题、领导权问题、修正主义问题的思考已占据了他的几乎全部身心,考察黄河的问题已经没有它的位置了。

毛泽东一直很关注黄河,曾多次想畅游黄河。1958年8月7日他视察郑州兰封东坝头,就打算横渡黄河,保卫人员再三劝阻,终于作罢。1959年9月20日,他在山东泺口险段视察黄河,对山东省委第一书记舒同说:“全国的大江大河我都游过了,就是还没有游过黄河。我明年夏季到济南来横渡黄河。”

但终其一生,毛泽东没有游过黄河。这对毛泽东和黄河来说,都是一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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