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阿瑛《青玉案·彦成以他故去,作此怀之》以物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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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顾阿瑛
彦成以他故去,作此怀之
春寒侧侧春阴薄,整半月,春萧索。旭日朝来升屋角。树头幽鸟,对调新语,语罢双飞却。
红入花腮青入萼,尽不爽花期约。可恨狂风空做恶。晓来一阵,晚来一阵,难道都吹落。

词为怀友之作。题中的“彦成”,指当时人于立。于立,字彦成,号虚白子,南康(今属江西)人,有《会稽外史集》。顾嗣立《元诗选》谓其“幼明敏博学,通古今,善谈笑,学道会稽山中,得石室藏书。遂以诗酒放浪江湖间,长吟短咏,有二李风。……爱吴中山水清旷,因寓居之,以玉山草堂为行窝焉。铁崖谓其人如行云流水,无所凝滞,游方之外者也”。此“玉山草堂”即为顾阿瑛修筑,为供友人觞咏唱和之所。词以对春天景象的描绘,抒发了对挚友的关切和思念。

上片寓情于景,以景之萧索衬心情之空寂无聊。首句即极写初春寒意料峭、天色昏阴的景象。“侧侧”,寒冷的样子。唐韩偓《寒食夜》诗:“侧侧轻寒翦翦风,杏花飘雪小桃红。”“春阴”,犹春荫,春天里繁盛的花木,其后仅加一个“薄”字,作者便营造出一种沉重、抑郁的氛围,使之相异于春天明丽多彩的悦人美景,为下文的抒情蓄势,渲染情境。这种令人压抑、低沉冷寂的气候在时间上也持续甚久:“整半月,春萧索。”以致使春日也显得慵懒惫怠,困乏无力:“旭日朝来升屋角。”在此背景中勉强能使人感到有生机、活力的物象也是转瞬即逝:一对栖息在枝头的鸟,跳来跳去,发出幽雅悦耳的鸣叫,然后双双飞去,留下的又是寂静空旷。这里作者巧妙运用拟人的手法,以鸟之相依相伴、双栖双飞的快乐自由反衬自己孑然一身、独处空室的寂寞孤独,以动显静,以闹衬静,以有声写无声,收到了意在言外、含蕴无穷的艺术效果。

下片以责诘口吻,对景发难,进一步表达怀人念旧之情。“红入花腮”句,描绘春天鲜花怒放、争奇斗妍的美丽景色。“花腮”,形容美丽的面颊,这里指花瓣。作者明写花在春天应时开放,暗指好友大概也很快会与作者见面,而不会失约。可是,凶恶的狂风却对花肆意摧残,它早晨刮,晚上刮,难道要把世间的春花都吹落吗?作者明里写狂风摧花,实际上是怕友人忘记相会之期,以埋怨表相思之深,语调灵动活泼中透出沉郁厚重。作者与于立关系亲密非常,互相酬赠答谢之作,在其诗集中屡屡出现。《元人十种诗·玉山草堂集》有《辛卯中秋,沈自诚、琦龙门集于湖山楼,有怀于彦成,以“银汉无声转玉盘”分赋得“声”字》一诗,虽与本词不属同时之作,但从“不见山阴狂道士,相思只在越王城”的诗句看,二人的关系及感情确非寻常朋友可比。

这首词在艺术上借景抒情,以物言怀,感情真挚,语言朴实,用词也颇为生动工巧,有元散曲清逸流畅之韵味。况周颐《蕙风词话》评此词上片末四句是“眼前景物,涉笔成趣,犹在宋人范围之中”,评下片末四句是“即堕元词藩篱。再稍纤弱,即成曲矣”。然而这种手法恰恰是本词的特色所在。比较而言,陈廷焯《词则·别调集》谓此词“有劲直之气,可药元末纤弱一派”,似乎更贴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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