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宣州开元寺水阁
六朝文物草连空,天淡云闲今古同。
鸟去鸟来山色里,人歌人哭水声中。
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
惆怅无因见范蠡,参差烟树五湖东。
赏析：
这是杜牧所作的一首七言律诗。诗作于开成三年,时杜牧任宣州团练判官。
此诗为怀古诗,诗人吊古伤今,慨叹落拓不遇身世,诗情感慨苍茫,凄迷怅望。据原注,开元寺“置于东晋时”,原名永安寺,唐开元时改名。故诗中即以六朝文物开端﹐以见怀古之意。
首联“六朝文物”“天淡云闲”二句,意指六朝繁华今已消失,只余陈迹于野烟蔓草之中。然而,天淡云闲,古今胜景依然。“鸟去鸟来”“人歌人哭”二句,写自古以来,所不变者,乃飞鸟朝去暮来于山色中,夹宛溪而居的人民也世代群居于此。以此表达时光易逝、人生易老之叹。
腹联“深秋帘幕”“落日楼台”两句,描写眼中所见景色,而寓情于景,流露凄迷哀惋，惆怅感慨之情。这一情调乃借“深秋”“千家雨”“落日”等景物交织而成,随风而至之袅袅笛声,更深含悲凉之情味。
尾联写诗人东望五湖烟树,而起追慕范蠡之心,即如何焯所云“我思古人功成身退如范子者,虽为执鞭﹐所欣慕焉”(《瀛奎律髓汇评》卷四)贴切。杜牧其时作幕宣州,壮志难酬,虽欲如范蠡功成身退而不得,遂有“惆怅”之意。
此诗情景交融,寄慨遥深﹐貌似俊爽洒脱,而实凄迷幽惋,故历代文人颇推赏之。许印芳云:“此诗全在景中写情,极洒脱,极含蓄,读之再三,神味益出,与空讲风调者不同。学者须从运实于虚处求之,乃能句中藏句,笔外有笔。”(同上)所评颇能得其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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