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趣谈·张伯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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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章趣谈·张伯驹

《张伯驹》:张伯驹(1897—1982),字丛碧,号好好先生、游春主人,室名平复堂,河南项城人。镇芳之子。早年毕业于天津新学书院。曾入军界任职,后入金融界,任上海盐业银行常务董事,又任华北文法学院教授、故宫博物院专员。1949年后,任燕京大学艺术系导师、北京书法研究社副主席、北京中国画研究会理事、北京政协委员、吉林省博物馆副馆长、中央文史馆馆员。工诗词,嗜京剧,喜收藏,擅书画。与张学良、袁克文、溥侗并称为四公子。上世纪5 0年代初,将个人收藏的《平复帖》、《游春图》等珍贵文物献给国家。

“六郎私记”印

闲文印章除了有用前人成句抒发胸襟抱负的,也有寓姓氏为鉴赏收藏印者。张伯驹先生的这方“六郎私记”便属此类。此印为牙章,篆朱文莲花,旁篆“六郎私记”小字,观牙质篆法,当为明印。

“六郎”实指唐人张昌宗。张昌宗与兄张易之皆为武则天宠臣,他通晓音乐,容姿甚美,宫中称为“六郎”。据史书记载,武则天广求美男子,恣意淫乐。晚年尤宠幸张易之、张昌宗兄弟。武则天为张氏兄弟专设机构控鹤府,以张易之为府监,位三品。张易之小名五郎,张昌宗小名六郎。有朝臣赞誉张昌宗:“六郎面似莲花。”内史杨再思则说:“不然,乃莲花似六郎!”“六郎私记”印刻有莲花图形又有“六郎”字样,实寓张姓。

“京兆”印

“京兆”为葫芦形朱文印,张伯驹先生于鉴藏晋唐宋元书画钤用之,更偶遇画梅时用之。“京兆”实指西汉大臣张敞。张敞,字子高,初为太仆丞。宣帝时任太中大夫,得罪大将军霍光,出为函谷关都尉。后任京兆尹。他曾为其妻画眉,长安城传为美谈。据《汉书·张敞传》载:“张敞又为妇画眉,长安中传张京兆眉抚,有司以奏敞,上问之,对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上爱其能,弗备责也。”意思是说,汉代京兆张敞常为其妻画眉,京城长安中传说张京兆画的眉式秀美,被有关官员劾奏,但汉帝不忍深责他。后以此典形容男子多情、夫妇恩爱,或形容女子眉毛秀美。故张伯驹先生的这一“京兆”印亦寓张姓;且“眉”与“梅”同音,因之画梅时专门加钤此印,盖叶画眉也。

“重瞳乡人”印

此印为陈半丁所刻,白文,仿汉印,篆意醇朴古茂。印石质,四周尽镌张伯驹所云“重瞳史事”。据张伯驹先生讲:“此印余不轻用,只于题画作书时偶用之。”

“重瞳乡人”所指乃张伯驹先生的家乡河南项城。项城县春秋时为项子国,后被楚所灭。项羽的四叔为项梁,项梁的父亲为项燕。项氏世代为楚将,于是封于项城,因地而得项姓。城东尚有项羽城地名。该地又是邑旧舜都陈州府。《史记·项羽本纪》:“太史公曰:吾闻之周生曰‘舜目盖重瞳子’,又闻项羽亦重瞳子。羽岂其苗裔邪?”就是说,舜的眼睛是重瞳子,项羽也是重瞳子,项羽或许是舜的后裔,郭沫若将“重瞳子”释为“对眼”。伯驹先生对这两位古人十分羡慕、敬仰,对自己的故乡深怀眷恋。半个多世纪前,他与我国京剧表演艺术家梅兰芳曾拜陈半丁为师,学习篆刻,便请陈半丁刻了这方“重瞳乡人”印,张伯驹先生自己讲,“两重瞳皆与吾邑有关”,“当时余曾丐半丁为余制印,文曰‘重瞳乡人’”。

伯驹先生出生于贵胄豪商之家,幼年就离开了项城。但是,他终不能忘怀养育他的故土,才有了这方“重瞳乡人”印,这方印伴随了他的一生。

“平复堂印”

此印得之于张伯驹的斋号“平复堂”,此斋号则取之于他收藏的西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陆机手书的《平复帖》。《平复帖》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古代书法真迹。比王羲之《兰亭序》至少早六七十年。此帖原由清恭王府的袭爵将军溥心畬收藏。上世纪30年代初,张伯驹在湖北赈灾书画展览会上首次见到《平复帖》,大为惊叹。后他找到曾任过北洋政府教务总长的傅增湘,请他做中人,表达了此宝万不可卖给古董商,以免流出海外的意思,并表示自己愿出高价收藏。经过一番周折,终于以4万元大洋买到手。以后消息传到日本人雇用的古董商白坚甫耳中,白即身带30万大洋上门索购。张伯驹断然回绝说:“黄金易得,国宝无二,此卷万一流落国外,我岂不成千古罪人!”伯驹先生爱帖及屋,遂取斋名“平复堂”。“平复堂印”常被张伯驹先生钤于他收藏的书画名迹之上。

“好好先生”印

“好好先生”四字朱文印原为上海印人陈巨来所刻,遗失后又为天津印人张牧石补刻。此印与张伯驹昔日得杜牧《张好好诗》有关。

《张好好诗》是晚唐著名诗人杜牧唯一的传世墨迹。张好好是杜牧旧时的相识,分别数年后重逢,她已沦为歌妓。杜牧“感旧伤怀”,满怀深情地为她写下了这首诗。此卷书法字体姿媚,笔势飞劲,雄健浑厚。这件传世宝物是当年张伯驹先生从靳伯声手中购得的。据称,靳从东北收来《张好好诗》后,为画家秦仲文得知,于是告诉了张伯驹,言此卷在惠孝同之手,张伯驹马上找到惠孝同,惠竟未收,并告之张伯驹,此卷已被靳伯声持往上海。当日,张伯驹便急托马宝山去上海,寻找靳伯声及杜牧的《张好好诗》。但时间一长,未有消息,他沉不住气了,不免有些焦躁不安。大约一个月时间,马宝山不负所望,终于追回了靳伯声和诗卷。张伯驹以5000多元购得。收此卷后,他如获至宝,不仅白昼展卷细读,连夜里都放置枕旁。睡之前,醒之后,细细揣摩,把玩如痴,如此数日,才宝贮箧中。“好好先生”印取之于伯驹先生的收藏,然其本身亦有“好好”一层意思,体现出一种不趋炎附势的超脱和主人那幽默率真的天性。

“张大其词”印

此印用于张伯驹撰写的长短句上。古时有“张大其事”成语,本形容故意夸大事实,唐人韩愈《昌黎集》卷二十一《送杨少尹序》有“而太史氏又能张大其事”,即说此意。张伯驹先生排行老大,精于词章,作品丰富。他特请陈巨来先生刻了这方印,既寓其名号,又道出词的本质特征和他对词的深刻理解,印文内涵丰富且富于幽默。



京兆



平复堂印



张伯驹印



张伯驹书联,

上钤“伯驹长寿”、“丛碧八十后印”、“乐琴书以消夏”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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