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西官属送于涉阳侯作诗(节选)·[晋]孙楚》原文与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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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孙楚

三命皆有极,咄嗟安可保?

莫大于殇子,彭聃犹为夭。

吉凶如纠纆,忧喜相纷绕。

天地为我炉,万物一何小?

达人垂天观,诫此苦不早。

这是一首离别诗。离别,自苦以来给人的心理感受就是不愉快,“悲莫悲兮生别离”,这是战国时代屈原的名句。孙楚也是人,现在要与自己的同事离别了,心情也是不愉快的。为了排遣自己的不愉快,同时也安慰前来送别的同事,孙楚跳出了被离别所划定的狭小圈子,把自己置身于天地的大循环中。

三命,古人把人的长寿划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上命120岁,中命100岁,下命80岁。咄嗟,感叹词。第一、二句是说,长寿人的生命也是有限的,感叹怎能够保住不死。言下之意是说人生中欢聚更是有限的,离别迟早都会到来,悲伤并不能无限地延长欢聚,绝对阻止离别的到来。第三、四两句更进一步。殇子,未成年而死的短命人;彭聃,彭祖和老聃,传说中的古代两个年寿最长的人,具体谁活了多少岁,说法不一。这两句说,没有比短命人的命更长的了,彭祖、老聃仍是短命人。两句话来源于《庄子·齐物论》,表面看来,简直不可理解,但如果我们从相对的角度看问题,那么,天地间存在着许多比殇子命更短的动植物,殇子与它们相比不就是最大了吗?同样彭祖、老聃与比他们命长的物相比,他们自然是短命的。所以,不管欢聚时间短和长,如果把它放到更大的背景之中,短的自然变长,长的也会变短,长、短也就无所谓了。

第五、六两句。纆,音墨,两股头的索子。吉和凶二者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就象纠缠成一根绳索的两个头;忧和喜错综复杂地缠绕在一起,分不开。万事如此,聚合和离别也不例外,有离就有聚,有合必有分,何必聚时只有高兴,分时只有忧伤呢?

第七、八句。如果我把天地看成是一个炉子,把万物看成炉中的柴炭和矿石,那么,万物就显得十分渺小了,人的欢聚悲离,更渺小得不堪一提,自然也就不值得悲、不值得喜了。

最后两句,通达事理的人站在天的最高处,俯看地下的万物万事,看得开,看得远,告诫人们不要鼠目寸光,但自己却直到现在才理会到。

孙楚通过我们所摘引的十句,说出了一种看问题的方法:全面,切忌深陷到一时一事之中,而要摆脱一时一事的羁绊,站到高处从事物的相互联系中,全面地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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