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满江红(《满江红》旧调用仄韵)》
《满江红》旧调用仄韵,多不协律;如末句云:“无心扑”①三字,歌者将“心”字融入去声,方谐音律。予欲以平韵为之,久不能成。因泛巢湖②,闻远岸萧鼓声,问之舟师,云:“居人为此湖神姥③寿也。”予祝曰:“得一席风径至居巢④,当以《平韵满江红》为迎神曲。”言讫,风与笔俱驶,顷刻而成。末句云:“闻佩环”,则协律矣。书以绿笺,沈于白浪,辛亥正月晦也。是岁六月,复过祠下,因刻之柱间。有客来自居巢云:“土人祠姥,则能歌此词。”按曹操至濡须口,孙权遗操书曰:“春水方至,公宜速去。”操曰:“孙权不欺孤。”乃撤军还。濡须口与东关⑤相近,江湖之水所出入。予意春水方生,必有司之者,故归其功于姥云。
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族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相从诸娣玉为冠。自注:庙中引坐如夫人者十三人。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
神奇处,君试看。奠淮右⑥,阻江南,遣六丁⑦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⑧。又怎知,人在小红楼⑨,帘影间。
【注释】
①无心扑:周邦彦《满江红》词:“最苦是蝴蝶满园飞,无心扑。”
②巢湖:在安徽合肥东南。
③湖神姥:巢湖女神。
④居巢:古县名,在今安徽巢县东北。
曹操至濡须口:曹操于建安十八年(213)春引兵出濡须。《舆地纪胜·郡国志》:濡须水自巢湖出,谓之马尾沟。
⑤东关:故址在今安徽会山县西南濡须山上。
⑥淮右:淮水以西之地,宋置淮西路,又称淮右,管安徽庐、凤一带。
⑦六丁:道教神名。
⑧曹瞒:曹操小字阿瞒。
⑨人在小红楼:人,指湖神姥。小红楼,指庙堂里的神龛。
【评点】
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此调用平韵,为白石所创,格调高亮,后来词家每效之。……杨诚斋评白石诗有“敲金戛玉之奇声”,此词音节,颇类其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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