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吕·四块玉〕恬退(四首)
绿鬓衰(1),朱颜改,羞把尘容画麟台(2),故园风景依然在。三顷田,五亩宅(3),归去来(4)。
绿水边,青山侧,二顷良田一区宅,闲身跳出红尘外(5)。紫蟹肥,黄菊开,归去来。
翠竹边,青松侧,竹影松声两茅斋,太平幸得闲身在。三径修(6),五柳栽(7),归去来。
酒旋(8)沽,鱼新买,满眼云山画图开,清风明月还诗债。本是个懒散人,又无甚经济才(9),归去来。
【解析】这是一篇言志诗。标题“恬退”,恬是心神安适的意思。意谓以退隐感到心神安适。第一首写自身年纪已衰,而把形貌图挂置麒麟阁当作羞耻,可见淡于功名之志。故园风景如旧,有三顷田可以果腹,有五亩宅可以栖身,“归去来兮”,此心足矣!这是总写隐居的情致。第二首写故园的环境,青山绿水的大镜头中有“二顷良田一区宅”,所喜的是跳出官场的风波之外,紫蟹已肥,黄菊又开,良辰美景,有酒新醅,正好“归去来”。第三首是写庭院的近景,是写小镜头。宅畔有翠竹,有青松,有声有色的竹影松声之中有两间茅草的书斋。虽是太平时节,躲过祸患却也是幸事。只要此身还健在,我就要象陶渊明那样回到“就荒”的三径,种植五株垂柳,回乡隐居。第四首写隐居的生活情趣。这里的恬淡生活确是强似那勾心斗角的官场。酒刚刚买来,鱼也新鲜无比,买鱼沽酒,斋前的青山绿水象一幅画轴一样展现在眼前,借着酒兴,咏清风,讴明月,作成诗篇,独斟独咏,独自陶然。“还诗债”三字可看出作者将作诗当作营生,当作事业,实是难能可贵。最后一句是牢骚反语,言志叩题,戛然而止,余响不绝。是懒散人,无经济才,都是反语,正话反说,表现了对现实的强烈不满。隐居的士人,在中国代代有之,可以说是一种传统。远古而巢由,庄周;中古而陶潜、王维;近古而东篱,唐寅,一脉相承。不与万恶的统治者合作,是一种进步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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