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唐玄宗作御注与邢昺作疏
唐以前,帝王为《孝经》作注者就已不少,如东晋孝武帝作《总章馆孝经讲义》、晋元帝作《孝经传》,梁武帝和梁简文帝均有《孝经义疏》,而唐玄宗为《孝经》所作的御注影响最大。
唐玄宗开元七年(公元719年),皇帝诏示群儒集议,以质定今、古文《孝经》。刘知几等人请行古文《孝经》及“孔传”,而司马贞等人力主以今文《孝经》及“郑注”为宗,指摘古文《孝经》中《闺门章》文句凡鄙,《庶人章》又割裂旧文,妄加“子曰”,且“孔传”又系伪作。唐玄宗乃以今文《孝经》为本,定经文为十八章,又参会了韦昭、王肃、虞翻、刘邵、刘炫、陆澄等六家之注,为《孝经》作御注。唐玄宗在《孝经序》中说:
近观《孝经》旧注,踳驳尤甚。至于迹相祖述,殆且百家;业擅专门,犹将十室。希升堂者,必自开户牖,攀逸驾者,必骋殊轨辙,是以道隐小成,言隐浮伪,且传以通经为义,义以必当为主,至当归一,精义无二,安得不剪其繁芜,而撮其枢要也。韦昭、王肃,先儒之领袖,虞翻、刘邵,抑又次焉,刘炫明安国之本,陆澄讥康成之注,在理或当,何必求人?今故特举六家之异同,会五经之旨趣,约文敷畅,义则昭然,分注错经,理亦条贯,写之琬琰,庶有补于将来。且夫子谈经,志取垂训,虽五孝之用则别,而百行之源不殊。是以一章之中,凡有数句,一句之内,意有兼明,具载则文烦,略之又义阙,今存于疏,用广发挥。
后来的“《孝经》起序”的成语,即指“具载则文烦,略之又义阙”的说法,喻遇事左右为难。
唐玄宗自作御注后,又令儒臣元行冲作义疏,御注与义疏并行于世,立于学官。唐玄宗时所定的今文本《孝经》还刻于石上,该石刻后来保存在西安旧府学中(今存于陕西西安碑林博物馆中),即世称之《石台孝经》。
唐玄宗以皇帝的身份为《孝经》作御注,其权威性和影响力自不待言。御注既行,今文《孝经》“郑注”与古文《孝经》“孔传”两家学说都趋于式微。唐末五代之乱后,“郑注”佚亡,刘炫的伪“孔传”也佚亡了。
到北宋真宗(公元998至1022年在位)时,经学家邢昺为《孝经注》作疏,他不信刘炫等人的伪“孔传”,仍然以今文《孝经》为正本,以唐玄宗的御注和元行冲的旧疏为底本,作《孝经正义》,疏述《孝经注》较详尽确切,也保存了许多汉代等论述《孝经》的资料。清代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时,即取唐玄宗作注、邢昺作疏的今文本《孝经》,流传至今,成为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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