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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松散,万事不可收拾;心一疏忽,万事不入耳目;心一执着,万事不得自然。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心一松散,万事不可收拾;心一疏忽,万事不入耳目;心一执着,万事不得自然。
【译文】心一松散,万事不可收拾;心一疏忽,万事听不见看不见;心一执着,万事不得自然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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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子许大力量,无论可否,只一个不动心。岂无骨气人所能,可惜只是没学问,所谓“其至尔力也”。
而今当民穷财尽之时,动称矿税之害。以为事干君父,谏之不行,总付无可奈何。吾且就吾辈安民节用以自便者言之。饮食入腹,三分银用之不尽,而食前方丈,总属暴殄,要他何用?仆隶二人,无三十里不肉食者,下程饭卓,要他何用?轿扛人夫,吏书马匹,宽然有余,而鼓吹旌旗,要他何用?下莞上簟,公座围裙,尽章物采矣,而满房铺毡,要他何用?上司新到,须要参谒,而节寿之日,各州县币帛下程,充庭盈门,要他何用?前呼后拥,不减百
“明理省事”甚难,此四字终身理会不尽,得了时无往而不裕如。
洗漆以油,洗污以灰,洗油以腻。去小人以人小,此古今妙手也。昔人明此意者几,故以君子去小人,正治之法也。正治是堂堂之阵,妙手是玄玄之机。玄玄之机,非圣人不能用也。
性者,理气之总名,无不善之理,无皆善之气。论性善者,纯以理言也;论性恶与善恶混者,兼气而言也。故经传言性各各不同,惟孔子无病。
万物安于知足,死于无厌。
不见可欲时,人人都是君子;一见可欲,不是滑了脚跟,便是摆动念头。老子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此是闭目塞耳之学。一入耳目来,便了不得。今欲与诸君在可欲上做工夫,淫声美色满前,但如鉴照物,见在妍媸,不侵镜光;过去妍媸,不留镜里,何嫌于坐怀?何事于闭门?推之可怖可惊、可怒可惑、可忧可恨之事,无不皆然,到此才是工夫,才见手段。把持则为贤者,两忘则为圣人。予尝有诗云:“百尺竿头着脚,千层浪里翻身。个中如
乐要知内外。圣贤之乐在心,故顺逆穷通随处皆泰。众人之乐在物,故山溪花鸟遇境才生。
古之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今人却以其所不能者病人。
试点检终日说话,有几句恰好底,便见所养。
平生无一人称誉,其人可知矣。平生无一人诋毁,其人亦可知矣。大如天,圣如孔子,未尝尽可人意。是人也,无分君子小人皆感激之,是在天与圣人上,贤耶,不肖耶?我不可知矣。
四时之气先感万物而万物应,所以应者何也?天地万物一气也。故春感而粪壤气升,雨感而础石先润,磁石动而针转,阳燧映而火生,况有知乎?格天动物只是这个道理。
在我有余,则足以当天下之感;以不足当感,未有不困者。识有余,理感而即透;才有余,事感而即办;力有余,任感而即胜;气有余,变感而不震;身有余,内外感而不病。
雨泽过润,万物之灾也;恩宠过礼,臣妾之灾也;情爱过义,子孙之灾也。
天地之于万物,因之而已,分毫不与焉。
进香叫佛,某不禁,同僚非之。余怃然曰:“王道荆榛而后蹊径多,彼所为诚非善事,而心且福利之,为何可弗禁?所赖者缘是以自戒而不敢为恶也。故岁饥不禁草木之实,待年丰彼自不食矣。善乎孟子之言曰:‘君子反经而已矣。’‘而已矣’三字,旨哉妙哉,涵蓄多少趣味。”
吾辈终日不长进处,只是个怨尤两字,全不反己。圣贤学问只是个自责自尽,自责自尽之道原无边界,亦无尽头,若完了自家分数,还要听其在天。在人不敢怨尤,况自家举动又多鬼责人非底罪过,却敢怨尤邪?以是知自责自尽底人决不怨尤,怨尤底人决不肯自责自尽。吾辈不可不自家一照看,才照看便知天人待我原不薄恶,只是我多惭负处。
圣人学问只是人定胜天。
为政者非谓得行即行,以可行则行耳。有得行之势而昧可行之理,是位以济其恶也,君子谓之贼。
学者只事事留心,一毫不肯苟且,德业之进也,如流水矣。
为人无负扬善者之心,无实称恶者之口,亦可以语真修矣。
议论之家,旁引根据,然而据传莫如据经,据经莫如据理。
古之人非曰位居贵要,分为尊长,而遂无可言之人、无可指之过也;非曰卑幼贫贱之人一无所知识,即有知识而亦不当言也。盖体统名分,确然不可易者,在道义之外;以道相成,以心相与,在体统名分之外。哀哉!后世之贵要尊长而遂无过也。
古人云:“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这个末,好容易底。近世声色不行,动大声色,大声色不行,动大刑罚,大刑罚才济得一半事,化不化全不暇理会。常言三代之民与礼教习,若有奸宄,然后丽刑。如腹与菽粟偶一失调,始用药饵。后世之民与刑罚习,若德化,不由日积月累,如孔子之“三年”,“王者之必世”,骤使欣然向道,万万不能。譬之刚腹硬腹之人,服大承气汤三五剂始觉,而却以四物君子补之,非不养人,殊与疾悖而反生他症矣。却
圣贤把持得“义”字最干净,无分毫“利”字干扰。众人才有义举,便不免有个“利”字来扰乱,“利”字不得,便做“义”字不成。
或问:中之道,尧舜传心,必有至玄至妙之理?余叹曰:只就我两人眼前说这饮酒,不为限量,不至过醉,这就是饮酒之中。这说话,不缄默,不狂诞,这就是说话之中。是作揖跪拜,不烦不疏,不疾不徐,这就是作揖跪拜之中。一事得中,就是一事底尧舜,推之万事皆然。又到那安行处,便是十全底尧舜。
盗嫂之诬直不疑,挝妇翁之诬第五伦,皆二子之幸也。何者?诬其所无。无近似之迹也,虽不辩而久则自明矣。或曰:使二子有嫂、有妇翁,亦当辨否?曰:嫌疑之迹,君子安得不辨?“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若付之无言,是与马偿金之类也,君子之所恶也。故君子不洁己以病人,亦不自污以徇世。
君子不受人不得已之情,不苦人不敢不从之事。
作人要如神龙,屈伸变化,自得自如,不可为势利术数所拘缚。若羁绊随人,不能自决,只是个牛羊。然亦不可哓哓悻悻,故大智上哲看得几事分明。外面要无迹无言,胸中要独往独来,怎被机械人驾驭得?
尝与友人游圃,品题众芳,渠以艳色浓香为第一。余曰:“浓香不如清香,清香不若无香之为香。艳色不如浅色,浅色不如白色之为色。”友人曰:“既谓之花,不厌浓艳矣。”余曰:“花也而能淡素,岂不为尤难哉!若松柏本淡素,则不须称矣。”
参赞化育底圣人,虽在人类中,其实是个活天,吾尝谓之人天。
任人不任法,此惟尧、舜在上,五臣在下可矣。非是而任人,未有不乱者。二帝三王非不知通变宜民、达权宜事之为善也,以为吾常御天下,则吾身即法也,何以法为?惟夫后世庸君具臣之不能兴道致治,暴君邪臣之敢于恣恶肆奸也,故大纲细目备载具陈,以防检之,以诏示之。固知夫今日之画一必有不便于后世之推行也,以为圣子神孙自能师其意而善用于不穷,且尤足以济吾法之所未及。庸君具臣相与守之而不敢变,亦不失为半得。暴君邪臣即欲变
殃咎之来,未有不始于快心者,故君子得意而忧,逢喜而惧。
闻人之善而掩覆之,或文致以诬其心;闻人之过而播扬之,或枝叶以多其罪。此皆得罪于鬼神者也,吾党戒之。
规模先要个阔大,意思先要个安闲,古之人约己而丰人,故群下乐为之用,而所得常倍。徐思而审处,故己不劳而事极精详。“褊急”二字,处世之大碍也。
国家之取士以言也,固将曰言如是行必如是也,及他日效用,举背之矣。今闾阎小民立片纸,凭一人,终其身执所书而责之不敢二,何也?我之所言,昭然在纸笔间也,人已据之矣。吁!执卷上数千言,凭满闱之士大夫且播之天下,视小民片纸何如?奈之何吾资之以进身,人君资之以进人,而自处于小民之下也哉?噫!无怪也。彼固以空言求之,而终身不复责券也。
谦忍皆居尊之道,俭朴皆居富之道。故曰卑不学恭,贫不学俭。
余行年五十,悟得“五不争”之味。人问之,曰:“不与居积人争富,不与进取人争贵,不与矜饰人争名,不与简傲人争礼节,不与盛气人争是非。”
庄列见得道理原著不得人为,故一向不尽人事,不知一任自然,成甚世界?圣人明知自然,却把自然阁起,只说个当然,听那个自然。
有过不害为君子。无过可指底,真则圣人,伪则大奸,非乡愿之媚世,则小人之欺世也。
某尝与友人论一事,友人曰:“我胸中自有权量。”某曰:“虽妇人孺子,未尝不权量,只怕他大斗小秤。”
余少时曾泄当密之语,先君责之。对曰:“已戒闻者,使勿泄矣。”先君曰:“子不能必子之口,而能必人之口乎?且戒人与戒己孰难?小子慎之。”
古今载籍莫滥于今日,括之有九:有全书,有要书,有赘书;有经世之书,有益人之书,有无用之书;有病道之书,有杂道之书,有败俗之书。《十三经注疏》、《二十一史》,此谓全书。或撮其要领,或类其俊腴,如《四书》、《六经》集注、《通鉴》之类,此谓要书。当时务,中机宜,用之而物阜民安,功成事济,此谓经世之书。言虽近理,而掇拾陈言,不足以羽翼经史,是谓赘书。医技农卜,养生防患,劝善惩恶,是谓益人之书。无关于天下国
民情不可使不便,不可使甚便。不便则壅阏而不通,甚者令之不行,必溃决而不可收拾。甚便则纵肆而不检,甚者法不能制,必放溢而不敢约束。故圣人同其好恶以体其必至之情,纳之礼法以防其不可长之渐,故能相安相习而不至于为乱。
充一个公己公人心,便是胡越一家;任一个自私自利心,便是父子仇雠。天下兴亡,国家治乱,万姓死生,只争这个些子。
到一处问一处风俗,果不大害,相与循之,无与相忤。果于义有妨,或不言而默默转移,或婉言而徐徐感动。彼将不觉而同归于我矣。若疾言厉色,是己非人,是激也,自家取祸不惜,可惜好事做不成。
不善之名每成于一事,后有诸长不能掩也,而惟一不善传。君子之动,可不慎与?
无损损,无益益,无通通,无塞塞,此调天地之道,理人物之宜也。然人君自奉无嫌于损损,于百姓无嫌于益益。君子扩理路无嫌于通通,杜欲窦无嫌于塞塞。
疑心最害事,二则疑,不二则不疑也。然则圣人无疑乎?曰:圣人只认得一个理,因理以思,顺理以行,何疑之有?贤人有疑,惑于理也;众人多疑,惑于情也。或曰:不疑而为人所欺,奈何?曰:学到不疑时自然能先觉,况不疑之学,至诚之学也,狡伪亦不忍欺矣。
蕴藉之士深沉,负荷之士弘重,斡旋之士圆通,康济之士精敏。反是皆凡才也,即聪明辩博无补焉。
坐于广众之中,四顾而后语,不先声,不扬声,不独声。
撼大摧坚,要徐徐下手,久久见功,默默留意。攘臂极力,一犯手自家先败。
剑长三尺,用在一丝之铦刃。笔长三寸,用在一端之锐毫,其余皆无用之羡物也。虽然,使剑与笔但有其铦者锐者焉,则其用不可施。则知无用者,有用之资;有用者,无用之施。易牙不能无爨子,欧冶不能无砧手,工输不能无钻厮。苟不能无,则与有用者等也,若之何而可以相病也?
古人无无益之文章,其明道也,不得不形而为言;其发言也,不得不成而为文。所谓因文见道者也,其文之古今工拙无论。唐宋以来渐尚文章,然犹以道饰文,意虽非古而文犹可传。后世则专为文章矣,工其辞语,涣其波澜,炼其字句,怪其机轴,深其意指,而道则破碎支离,晦盲否塞矣。是道之贼也,而无识者犹以文章崇尚之,哀哉!
形神一息不相离,道器一息不相无,故道无精粗,言精粗者妄也。因与一客共酌,指案上罗列者谓之曰:这安排必有停妥处,是天然自有底道理。那僮仆见一豆上案,将满案尊俎东移西动,莫知措手。那熟底入眼便有定位,未来便有安排,新者近前,旧者退后,饮食居左,匙箸居右,重积不相掩,参错不相乱,布置得宜,楚楚齐齐。这个是粗底,若说神化性命不在此,却在何处?若说这里有神化性命,这个工夫还欠缺否?推之耕耘簸扬之夫、炊爨烹调
天下之事,有速而迫之者,有迟而耐之者,有勇而劫之者,有柔而折之者,有愤而激之者,有喻而悟之者,有奖而歆之者,有甚而淡之者,有顺而缓之者,有积诚而感之者。要在相机因时,舛施未有不败者也。
天下事要乘势待时,譬之决痈,待其将溃则病者不苦而痈自愈。若虺蝮毒人,虽即砭手断臂,犹迟也。
天地所以循环无端积成万古者,只是四个字,曰“无息有渐”。圣学亦然,纵使生知之圣,敏则有之矣,离此四字不得。
争利起于人各有欲,争言起于人各有见。惟君子以淡泊自处,以知能让人,胸中有无限快活处。
自心得者,尚不能必其身体力行,自耳目入者,欲其勉从而强改焉,万万其难矣。故三达德不恃知也而又欲其仁,不恃仁也而又欲其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