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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身底是德义,害身底是才能。德义中之才能,呜呼免矣。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保身底是德义,害身底是才能。德义中之才能,呜呼免矣。
【译文】保身的是德义,害身的是才能。德义中的才能,是可以免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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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宰相之道,曰:无私有识。冢宰之道,曰:知人善任使。
世人之形容人过,只象个盗跖;回护自家,只象个尧舜。不知这却是以尧舜望人,而以盗跖自待也。
世上只有个道理是可贪可欲底,初不限于取数之多。何者?所性分定原是无限量底,终身行之不尽,此外都是人欲,最不可萌一毫歆羡心。天之生人各有一定底分涯,圣人制人各有一定底品节,譬之担夫欲肩舆,丐人欲鼎食,徒尔劳心,竟亦何益?嗟夫!篡夺之所由生,而大乱之所由起,皆耻其分内之不足安而惟见分外者之可贪可欲故也。故学者养心先要个知分,知分者心常宁、欲常得。所欲得自足,以安身利用。
权贵之门,虽系通家知己也,须见面稀、行踪少就好。尝爱唐诗有“终日帝城里,不识五侯门”之句,可为新进之法。
人心是个猖狂自在之物,陨身败家之贼,如何纵容得他?
学者常看得为我之念轻,则欲念自薄,仁心自达。是以为仁功夫曰“克己”,成仁地位曰“无我”。
余参政东藩日,与年友张督粮临碧在座,余以朱判封,笔浓字大,临碧曰:“可惜!可惜!”余擎笔举手曰:“年兄此一念,天下受其福矣。”判笔一字,所费丝毫朱耳,积日积岁,省费不知几万倍。充用朱之心,万事皆然。天下各衙门积日积岁,省费又不知几万倍。且心不侈然自放,足以养德;财不侈然浪费,足以养福。不但天物不宜暴殄,民膏不宜慢弃而已。夫事有重于费者,过费不为奢;省有不废事者,过省不为吝。余在抚院日,不检于纸而戒
居生杀予夺之柄,而中奸细之术以陷正人君子,是受雇之刺客也。伤我天道,殃我子孙,而为他人快意,愚亦甚矣。愚尝戏谓一友人曰:“能辱能荣,能杀能生,不当为人作荆卿。”友人谢曰:“此语可为当路药石。”
地以一气嘘万物而使之生,而物之受其气者,早暮不同,则物之性殊也,气无早暮;夭乔不同,物之体殊也,气无夭乔;甘苦不同,物之味殊也,气无甘苦;红白不同,物之色殊也,气无红白;荣悴不同,物之禀遇殊也,气无荣悴。尽吾发育之力,满物各足之分量,顺吾生植之道,听其取足之多寡,如此而已。圣人之治天下也亦然。
圣人在上,能使天下万物各止其当然之所,而无陵夺假借之患,夫是之谓各安其分而天地位焉。能使天地万物各遂其同然之情而无抑郁倔强之态,夫是之谓各得其愿而万物育焉。
不伤财,不害民,只是不为虐耳。苟设官而惟虐之虑也,不设官其谁虐之?正为家给人足,风移俗易,兴利除害,转危就安耳。设廉静寡欲,分毫无损于民,而万事废弛,分毫无益于民也,逃不得“尸位素餐”四字。
张敬伯常经山险,谓余曰:“天下事常震于始而安于习。某数过栈道,初不敢移足,今如履平地矣。”余曰:“君始以为险,是不险;近以为不险,却是险。”
任是千变万化,千奇万异,毕竟落在平常处歇。
涵养不定底,自初生至盖棺时凡几变,即知识已到,尚保不定毕竟做何种人。所以学者要德性坚定,到坚定时,随常变穷达生死只一般,即有难料理处,亦自无难。若平日不遇事时尽算好人,一遇个小小题目便考出本态,假遇着难者大者,知成个什么人!所以古人不可轻易笑,恐我当此,未便在渠上也。
乍见之患,愚者所惊;渐至之殃,智者所忽也。以愚者而当智者之所忽,可畏哉!
言一也,出由之口,则信且从;出跖之口,则三令五申而人且疑之矣。故有言者有所以重其言者。素行孚人,是所以重其言者也。不然且为言累矣。
凡名器服饰,自天子而下庶人而上,各有一定等差,不可僭逼。上太杀是谓逼下,下太隆是谓僭上,先王不裁抑以逼下也,而下不敢僭。
道有一真而意见常千百也,故言多而道愈漓;事有一是而意见常千百也,故议多而事愈偾。
激之以理法,则未至于恶也,而奋然为恶;愧之以情好,则本不徙义也,而奋然向义,此游说者所当知也。
听言之道,徐审为先,执不信之心与执必信之心,其失一也。惟圣人能先觉,其次莫如徐审。
圣人终日信口开合,千言万语,随事问答,无一字不可为训。贤者深沉而思,稽留而应,平气而言,易心而语,始免于过。出此二者而恣口放言,皆狂迷醉梦语也。终日言,无一字近道,何以多为?
应万变,索万理,惟沉静者得之。是故水止则能照,衡定则能称。世亦有昏昏应酬而亦济事,梦梦谈道而亦有发明者,非资质高,则偶然合也,所不合者何限?
莫向落花长太息,世间何物无终尽。
善人无邪梦,梦是心上有底。男不梦生子,女不梦娶妻,念不及也。只到梦境,都是道理上做,这便是许大工夫,许大造诣。
天地原无昼夜,日出而成昼,日入而成夜。星常在天,日出而不显其光,日入乃显耳。古人云:“星从日生。”细看来星不借日之光以为光。嘉靖壬寅日食,既满天有星,当是时日且无光,安能生星之光乎?
天下之势,顿可为也,渐不可为也。顿之来也骤,渐之来也远。顿之著力在终,渐之著力在始。
整顿世界,全要鼓舞天下人心。鼓舞人心,先要振作自家神气。而今提纲挈领之人奄奄气不足以息,如何教海内不软手折脚、零骨懈髓底?
除了个中字,更定道统不得。傍流之至圣,不如正路之贤人,故道统宁中,绝不以傍流继嗣。何者?气脉不同也。予尝曰:宁为道统家奴婢,不为傍流家宗子。
孟子谓文王“取之而燕民不悦,则勿取”,虽非文王之心,最看得时势定。文王非利天下而取之,亦非恶富贵而逃之,顺天命之予夺,听人心之向背,而我不与焉。当是时,三分天下才有其二,即武王亦动手不得。若三分天下有其三,即文王亦束手不得。《勺》之诗曰:“遵养时晦,时纯熙矣,是用大介。”天命人心,一毫假借不得。商家根深蒂固,须要失天命人心到极处;周家积功累仁,须要收天命人心到极处。然后得失界限决绝洁净,无一毫粘带
看得真幻景,即身不吾有何伤?况把世情婴肺腑;信得过此心,虽天莫我知奚病?那教流语恼胸肠。
夫水,遏之乃所以多之,泄之乃所以竭之。惟仁者能泄,惟智者知泄。
夫势,智者之所藉以成功,愚者之所逆以取败者也。夫势之盛也,天地圣人不能裁;势之衰也,天地圣人不能振,亦因之而已。因之中寓处之权,此善用势者也,乃所以裁之振之也。
百姓宁贱售而与民为市,不贵值而与官为市。故物满于廛,货充于肆,官求之则不得,益价而求之亦不得。有一官府欲采缯,知市值,密使吏增直,得之。既行,而商知其官买也,追之,已入公门矣。是商也,明日逃去。人谓商曰:“此公物不亏值。”曰:“吾非为此公。今日得我一缯,他日责我无极。人人未必皆此公,后日未必犹此公也。减直何害?甚者经年不予直;迟直何害?甚者竟不予直;一物无直何害?甚者数取皆无直。吏卒因而附取亦无直
弥六合皆动气之所为也,静气一粒伏在九地之下以胎之。故动者,静之死乡;静者,动之生门。无静不生,无动不死。静者常施,动者不还。发大造之生气者,动也;耗大造之生气者,亦动也。圣人主静以涵元理,道家主静以留元气。
论理要精详,论事要剀切,论人须带二三分浑厚。若切中人情,人必难堪,故君子不尽人之情,不尽人之过。非直远祸,亦以留人掩饰之路,触人悔悟之机,养人体面之余,亦天地涵蓄之气也。
人定真足胜天,今人但委于天,而不知人事之未定耳。夫冬气闭藏不能生物,而老圃能开冬花结春实;物性蠢愚不解人事,而鸟师能使雀弈棋蛙教书。况于能为之人事,而可委之天乎?
理路直截,欲路多岐;理路光明,欲路微暧;理路爽畅,欲路懊烦;理路逸乐,欲路忧劳。
圣人尝自视不如人,故天下无有如圣人者,非圣人之过虚也,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其一才一智未必皆出圣人下也。以圣人无所不能,岂无一毫之未至;以众人之无所能,岂无一见之独精。以独精补未至,固圣人之所乐取也。此圣人之心日歉然不自满足,日汲汲然不已于取善也。
尧、舜、禹、文、周、孔,振古圣人,无一毫偏倚。然五行所钟,各有所厚,毕竟各人有各人气质。尧敦大之气多,舜精明之气多,禹收敛之气多,文王柔嘉之气多,周公文为之气多,孔子庄严之气多,熟读经史自见。若说“天纵圣人”,如太和元气流行,略不沾著一些四时之气,纯是德性用事,不落一毫气质,则六圣人须索一个气象,无毫发不同方是。
为人无负扬善者之心,无实称恶者之口,亦可以语真修矣。
使马者知地险,操舟者观水势,驭天下者察民情,此安危之机也。
韦弁布衣,是我生初服,不愧此生,尽可以还。大造轩冕,是甚物事,将个丈夫来做坏了,有甚面目对那青天白日?是宇宙中一腐臭物也。乃扬眉吐气,以此夸人,而世人共荣慕之,亦大异事。
事前忍易,正事忍难;正事悔易,事后悔难。
天下之物,纡徐柔和者多长,迫切躁急者多短。故烈风骤雨,无崇朝之威;暴涨狂澜,无三日之势。催拍促调,非百板之声;疾策紧衔,非千里之辔。人生寿夭祸福,无一不然。褊急者可以思矣。
只有不容已之真心,自有不可易之良法。其处之未必当者,必其思之不精者也。其思之不精者,必其心之不切者也。故有纯王之心,方有纯王之政。
六经四书,君子之律令。小人犯法,原不曾读法律。士君子读圣贤书而一一犯之,是又在小人下矣。
公生明,诚生明,从容生明。公生明者,不蔽于私也;诚生明者,清虚所通也;从容生明者,不淆于感也。舍是无明道矣。
常将半夜萦千岁,只恐一朝便百年。
将三代以来陋习敝规一洗而更之,还三代以上一半古意,也是一个相业。若改正朔,易服色,都是腐儒作用。葺倾厦,逐颓波,都是俗吏作用。于苍生奚补?噫,此可与有识者道。
终日不歇口,无一句可议之言,高于缄默者百倍矣。
圣门工夫有两途:“克己复礼”,是领恶以全好也,四夷靖则中国安。“先立乎其大者”,是正己而物正也,内顺治则外威严。
水、鉴、灯烛、日月、眼,世间惟此五照宜谓五明。
名望甚隆,非大臣之福,如素行无愆,人言不足仇也。
君子口中无惯语,存心故也。故曰“修辞立其诚”,不诚何以修辞?
民情甚不可郁也。防以郁水,一决则漂屋推山;炮以郁火,一发则碎石破木。桀、纣郁民情而汤、武通之,此存亡之大机也。有天下者之所夙夜孜孜者也。
求人已不可,又求人之转求;徇人之求已不可,又转求人之徇人;患难求人已不可,又以富贵利达求人。此丈夫之耻。
自中庸之道不明,而人之相病无终已。狷介之人病和易者为熟软,和易之人病狷介者为乖戾。率真之人病慎密者为深险,慎密之人病率真者为粗疏。精明之人病浑厚者为含糊,浑厚之人病精明者为苛刻。使质于孔子,吾知其必有公案矣。孔子者,合十圣于一身,萃万善于一心,随事而时出之,因人而通变之,圆神不滞,化裁无端,其所自为不可以教人者也。何也?难以言传也。见人之为不以备责也,何也?难以速化也。
四时惟冬是天地之性,春夏秋皆天地之情,故其生万物也,动气多而静气少。
圣人之道本不拂人,然亦不求可人。人情原无限量,务可人不惟不是,亦自不能,故君子只务可理。
心实不然而迹实然,人执其然之迹,我辩其不然之心,虽百口不相信也。故君子不示人以可疑之迹,不自诬其难辨之心。何者?正大之心,孚人有素;光明之行,无所掩覆也。傥有疑我者,任之而已,哓哓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