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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知少之为忧,而不知多之为忧也。惟智者忧多。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人皆知少之为忧,而不知多之为忧也。惟智者忧多。
【译文】人们只知道少了让人担忧,不知道多了也让人担忧。只有有智慧的人知道多了也让人担忧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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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才是士君子大病痛,尤莫甚于饰才。露者不藏其所有也,饰者虚剽其所无也。
事出于意外,虽智者亦穷,不可以苛责也。
才犹兵也,用之伐罪吊民则为仁义之师,用之暴寡陵弱则为劫夺之盗,是故君子非无才之患,患不善用才耳。故惟有德者能用才。
六合都是情世界,惟朝堂官府为法世界,若也只徇情,世间更无处觅公道。
猥繁拂逆生厌恶心,奋宁耐之力;柔艳芳浓生沾惹心,奋跳脱之力;推挽冲突生随逐心,奋执持之力;长途末路生衰歇心,奋鼓舞之力;急遽疲劳生苟且心,奋敬慎之力。
弃此身操执之常而以圆软沽俗誉,忘国家远大之患而以宽厚市私恩,巧趋人所未见之利,善避人所未识之害,立身于百祸不侵之地,事成而我有功,事败而我无咎,此智巧士也,国家奚赖焉!
将古人心信今人,真是信不过;若以古人至诚之道感今人,今人未必在豚鱼下也。
至人无好恶,圣人公好恶,众人随好恶,小人作好恶。
人心喜则志意畅达,饮食多进而不伤,血气冲和而不郁,自然无病而体充身健,安得不寿?故孝子之于亲也,终日乾乾,惟恐有一毫不快事到父母心头。自家既不惹起,外触又极防闲,无论贫富贵贱、常变顺逆,只是以悦亲为主,盖悦之一字,乃事亲第一传心口诀也。即不幸而亲有过,亦须在悦字上用工夫。几谏积诚,耐烦留意,委曲方略,自有回天妙用。若直诤以甚其过,暴弃以增其怒,不悦莫大焉,故曰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
以粗疏心看古人亲切之语,以烦躁心看古人静深之语,以浮泛心看古人玄细之语,以浅狭心看古人博洽之语,便加品骘,真孟浪人也。
或问修己之道,曰:无“鲜克有终”。问治人之道,曰:“无忿疾于顽”。
凡居官,为前人者,无干誉矫情立一切不可常之法以难后人;为后人者,无矜能露迹为一朝即改革之政以苦前人。此不惟不近人情,政体自不宜尔。若恶政弊规,不妨改图,只是浑厚便好。
示儿云:门户高一尺,气焰低一丈。华山只让天,不怕没人上。
水至清不掩鱼鲕之细,练至白不藏蝇点之缁,故“清白”二字,君子以持身则可,若以处世,道之贼而祸之薮也。故浑沦无所不包,幽晦无所不藏。
节文度数,圣人之所以防肆也。伪礼文不如真爱敬,真简率不如伪礼文。伪礼文犹足以成体,真简率每至于逾闲;伪礼文流而为象恭滔天,真简率流而为礼法扫地。七贤八达,简率之极也,举世牛马而晋因以亡。近世士风崇尚简率,荡然无检,嗟嗟!吾莫知所终矣。
在上者当慎无名之赏。众皆藉口以希恩,岁遂相沿为故事,故君子恶苟恩。苟恩之人,顾一时,市小惠,徇无厌者之情,而财用之贼也。
性只有一个,才说五便着情种矣。
除不了“我”,算不得学问。
寐是情生景,无情而景者,兆也;寤后景生情,无景而情者,妄也。
屋漏之地,可服鬼神;室家之中,不厌妻子,然后谓之真学真养。勉强于大庭广众之中,幸一时一事不露本象,遂称之曰贤人君子,恐未必然。
论造道之等级,士不能越贤而圣,越圣而天。论为学之志向,不分士圣贤便要希天。
磨墨得省身克己之法,膏笔得用人处事之法,写字得经世宰物之法。
声无形色,寄之于器;火无体质,寄之于薪;色无着落,寄之草木。故五行惟火无体,而用不穷。
天下存亡系人君喜好,鹤乘轩,何损于民?且足以亡国,而况大于此者乎?
大凡与人情不近,即行能卓越,道之贼也。圣人之道,人情而已。
二分,寒暑之中也,昼夜分停多不过七八日;二至,寒暑之偏也,昼夜偏长每每二十三日。始知中道难持,偏气易胜,天且然也。故尧舜毅然曰“允执”,盖以人事胜耳!
暑之将退也先燠,天之将旦也先晦。投丸于壁,疾则内射,物极则反,不极则不反也。故愚者惟乐其极,智者先惧其反。然则否不害于极,泰极其可惧乎!
纤芥,众人能见,置纤芥于百里处,非骊龙不能见。疑似,贤人能辨,精义而至入神,非圣人不能辨。夫以圣人之辨语贤人,且滋其惑,况众人乎?是故微言不入世人之耳。
圣王同民心而出治道,此成务者之要言也。夫民心之难同久矣。欲多而见鄙,圣王识度岂能同之?噫!治道以治民也,治民而不同之,其何能从?即从,其何能久?禹之戒舜曰:“罔咈百姓以从己之欲。”夫舜之欲岂适己自便哉?以为民也,而曰“罔咈”。盘庚之迁殷也,再四晓譬;武王之伐纣也,三令五申。必如此而后事克有济。故曰“专欲难成,众怒难犯”。我之欲未必非,彼之怒未必是,圣王求以济事,则知专之不胜众也,而不动声色以因之,
听言不爽,非圣人不能。根以有成之心,蜚以近似之语,加之以不避嫌之事,当仓卒无及之际,怀隔阂难辩之恨,父子可以相贼,死亡可以不顾,怒室阋墙,稽唇反目,何足道哉!古今国家之败亡,此居强半。圣人忘于无言,智者照以先觉,贤者熄于未著,刚者绝其口语,忍者断于不行。非此五者,无良术矣。
气盛便不见涵养。浩然之气虽充塞天地间,其实本体间定冉冉口鼻中,不足以呼吸。
法者,一也。法曹者,执此一也。以贫富贵贱二之,则非法矣。或曰:亲贵难与疏贱同法。曰:是也,八议已别之矣。八议之所不别而亦二之,将何说之辞?夫执天子之法而顾忌己之爵禄,以徇高明而虐茕独,如国法天道何?裂纲坏纪,摧善长恶,国必病焉。
世无全才久矣,用人者各因其长可也。夫目不能听,耳不能视,鼻不能食,口不能臭,势也。今之用人不审其才之所堪,资格所及,杂然授之。方司会计,辄理刑名;既典文铨,又握兵柄。养之不得其道,用之不当其才,受之者但悦美秩而不自量。以此而求济事,岂不难哉!夫公绰但宜为老而裨谌不可谋邑,今之人才岂能倍蓰古昔?愚以为学校养士,科目进人,便当如温公条议,分为数科,使各学其才之所近,而质性英发能备众长者,特设全才一科,
圣人不示人以难法,其所行者,天下万世之可能者也;其所言者,天下万世之可知者也。非圣人贬以徇人也,圣人虽欲行其所不能,言其所不知,而不可得也。道本如是其易知易从也。
以圣贤之道教人易,以圣贤之道治人难。以圣贤之道出口易,以圣贤之道躬行难。以圣贤之道奋始易,以圣贤之道克终难。以圣贤之道当人易,以圣贤之道慎独难。以圣贤之道口耳易,以圣贤之道心得难。以圣贤之道处常易,以圣贤之道处变难。过此六难,真到圣贤地步。区区六易,岂不君子路上人?终不得谓笃实之士也。
以林皋安乐懒散心做官,未有不荒怠者。以在家治生营产心做官,未有不贪鄙者。
一、中、平、常、白、淡、无,谓之七,无对。一不对万,万者一之分也。太过不及对,中者太过不及之君也。高下对,平者高下之准也。吉凶祸福贫富贵贱对,常者不增不减之物也。青黄碧紫赤黑对,白者青黄碧紫赤黑之质也。酸咸甘苦辛对,淡者受和五味之主也。有不与无对,无者万有之母也。
心就是天,欺心便是欺天,事心便是事天,更不须向苍苍上面讨。
自心得者,尚不能必其身体力行,自耳目入者,欲其勉从而强改焉,万万其难矣。故三达德不恃知也而又欲其仁,不恃仁也而又欲其勇。
圣人之杀,所以止杀也。故果于杀而不为姑息,故杀者一二而所全活者千万。后世之不杀,所以滋杀也。不忍于杀一二以养天下之奸,故生其可杀而生者多陷于杀。呜呼!后世民多犯死,则为人上者,妇人之仁为之也。世欲治,得乎?
深沉厚重是第一等资质,磊落豪雄是第二等资质,聪明才辩是第三等资质。
宋儒云:宗法明而家道正。岂惟家道?将天下之治乱,恒必由之。宇宙内无有一物不相贯属、不相统摄者。人以一身统四肢,一肢统五指。木以株统干,以干统枝,以枝统叶。百谷以茎统穗,以穗统樽,以樽粒。盖同根一脉,联属成体,此操一举万之术,而治天下之要道也。天子统六卿,六卿统九牧,九牧统郡邑,郡邑统乡正,乡正统宗子。事则以次责成,恩则以次流布,教则以次传宣,法则以次绳督,夫然后上不劳,下不乱,而政易行。自宗法废而
或问:中之道,尧舜传心,必有至玄至妙之理?余叹曰:只就我两人眼前说这饮酒,不为限量,不至过醉,这就是饮酒之中。这说话,不缄默,不狂诞,这就是说话之中。是作揖跪拜,不烦不疏,不疾不徐,这就是作揖跪拜之中。一事得中,就是一事底尧舜,推之万事皆然。又到那安行处,便是十全底尧舜。
文名、才名、艺名、勇名,人尽让得过,惟是道德之名则妒者众矣。无文、无才、无艺、无勇,人尽谦得起,惟是无道德之名则愧者众矣。君子以道德之实潜修,以道德之名自掩。
凡酌量天下大事,全要个融通周密、忧深虑远。营室者之正方面也,远视近视,曰有近视正而远视不正者;较长较短,曰有准于短而不准于长者;应上应下,曰有合于上而不合于下者;顾左顾右,曰有协于左而不协于右者。既而远近长短上下左右之皆宜也,然后执绳墨,运木石,鸠器用,以定万世不拔之基。今之处天下事者,粗心浮气,浅见薄识,得其一方而固执以求胜,以此图久大之业、为治安之计,难矣。
天欲大小人之恶,必使其恶常得志。彼小人者,惟恐其恶之不遂也,故贪天祸以至于亡。
先天之气发泄处不过毫厘,后天之气扩充之必极分量,其实分量极处原是毫厘中有底,若毫厘中合下原无,便是一些增不去,万物之形色才情,种种可验也。
圣学下手处是无不敬,住脚处是恭而安。
亘古五帝三王不散之精英铸成一个孔子,余者犹成颜、曾以下诸贤,至思、孟而天地纯粹之气索然一空矣。春秋、战国君臣之不肖也,宜哉!后乎此者无圣人出焉,靳孔、孟诸贤之精英而未尽泄与?
于天理汲汲者,于人欲必淡。于私事耽耽者,于公务必疏。于虚文烨烨者,于本实必薄。
小人有恁一副邪心肠,便有一段邪见识;有一段邪见识,便有一段邪议论;有一段邪议论,便引一项邪朋党,做出一番邪举动。其议论也,援引附会,尽成一家之言,攻之则圆转迁就而不可破。其举动也,借善攻善,匿恶济恶,善为骑墙之计。击之则疑似牵缠而不可断,此小人之尤而借君子之迹者也,此藉君子之名而济小人之私者也,亡国败家,端是斯人。若明白小人,刚戾小人,这都不足恨,所以《易》恶阴柔。阳只是一个,惟阴险伏而多端,变幻
恶言如鸱枭之叫,闲言如燕雀之喧,正言如狻猊之吼,仁言如鸾凤之鸣。以此思之,言可弗慎与!
一代人才自足以成一代之治,既作养无术而用之者又非其人,无怪乎万事不理也。
同途而遇,男避女,骑避步,轻避重,易避难,卑幼避尊长。
今之为举子文者,遇为学题目,每以知行作比,试思知个什么,行个什么。遇为政题目,每以教养作比,试问做官养了那个,教了那个。若资口舌浮谈以自致其身,以要国家宠利,此与诓骗何异?吾辈宜惕然省矣。
神明七尺体,天地一腔心。
喜来时一点检,怒来时一点检,怠惰时一点检,放肆时一点检,此是省察大条款。人到此多想不起,顾不得,一错了便悔不及。
疏法胜于密心,宽令胜于严主。
圣王不必天而必我,我之天定而天之天随之。
任是权奸当国,也用几个好人做公道,也行几件好事收人心。继之者欲矫前人以自高,所用之人一切罢去,所行之政一切更张。小人奉承以干进,又从而巧言附和,尽改良法而还弊规焉。这个念头为国为民乎?为自家乎?果曰为国为民,识见已自聋瞽。果为自家,此之举动,二帝三王之所不赦者也,更说什么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