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军《黄金海岸》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张学军

中篇小说。作者秦牧。中国青年出版社1956年12月初版。这是一部描写19世纪末叶以来殖民者对契约华工野蛮迫害和残酷剥削的小说。李灶发是广东的贫苦农民，母亲患病欠下了地主钱崇谦十元钱，两年后，本利相加竟达九十五元。钱崇谦要以他妹子宝梨抵债，李灶发不忍，以仅有的一亩七分地抵了债，想另谋生路。他被人骗到香港，工作无着落，借的钱又用尽了，只好卖身到袁坤的“猪仔馆”，当上了契约华工。李灶发同一百多个伙伴登上了猪仔船，被运到夏威夷的一个荒岛上去开荒种甘蔗。美国老板布立特把垦殖权交给了猪仔头袁坤。劳工们每年八元的工钱，他们辛勤地劳动，流尽血汗，开垦出大片的蔗园，金元源源不断地流进美国资本家的口袋。他们没有护照，没有行动的自由，屈辱地被称为“猪仔”、“蔗奴”。他们在岛上，在工头的严密监视下，过着奴隶般的生活。营养不良、疾病，损害了他们的健康，夺去了他们的生命。他们也不断地反抗，要求增加工资，乘小舟逃向茫茫的大海。几十年来，契约华工的辛勤劳动，把荒凉的小岛，变成富庶的粮仓。每一个经营这农场的老板都发了大财，他们把这小岛称为“黄金海岸”。1950年李灶发从光绪二十四年来到这儿已经五十二年了，他已是七十五岁的老人，美国老板嫌他年老辞退了他。他一生的辛劳连一张回程船票也没挣到，靠檀香山中华公所的募捐，他得到了一张船票，回到了日夜思念的故乡。祖国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民成了国家的主人。在政府的帮助下，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妹妹一家分到了地主的房子和土地，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李灶发也分到一份土地，他的暮年才真正恢复了青春的活力。小说真实地反映了华工的悲惨生活，李灶发是有生活原型的。作者在《后记》中说：“这故事，虽然有若干的人物和情节出于想象，然而整个骨干，例如19世纪的美国资本家利用猪仔头来管理华工，他们诱骗华工的方法，以及在那与世隔绝的小岛上，他们抛掷敢于反抗的人下海喂鲨鱼，勇敢的反抗者坐着小舟向大海逃亡的事迹，根据的却都是确实的历史。”小说沉痛地控诉了旧中国的软弱腐朽，暴露了资本主义世界积累原始资本、剥削剩余价值的秘密，也反映了新中国的成立给长期过着“海外孤儿”生活的华侨带来的欢欣。小说的时间跨度长达半个多世纪，以李灶发的悲惨遭遇为主线，描写了从破产农民、中国工头到美国老板形形色色的人物，展现了中国农村、香港、荒岛、檀香山多方面的生活，从而广泛地反映出半个多世纪的社会风貌。